走進穀中,他們看到幾處精致的草廬,其中一間特別引人注目,楊雨凝心中一陣激動,知道終於找到了胡青牛的居所。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楚風從馬車上抬下來,沿著石徑走向草廬。楊雨凝剛到門前,急切地敲了幾下門。“胡醫仙在嗎?我們是來求醫的!”


    不多時,門內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門開了,一位慈祥的老人出現在門口,正是蝶穀醫仙胡青牛。他撫了撫長須,目光溫和但透著威嚴,“怎麽回事?”


    楊雨凝急切地說道:“胡醫仙,我朋友受了重傷,求您救一救他!”


    胡青牛走到楚風身前,伸手揭開他的衣襟,查看傷勢,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他的傷不輕,但你們不知道我有個外號叫見死不救嗎?”


    鐵爪飛鷹和楊雨凝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顯出了焦急和擔憂之色。鐵爪飛鷹劍眉緊蹙,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和不安,而他那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心中的緊張與不耐。


    楊雨凝則更加感性,她的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雙手不斷地絞著衣角,神情中有著潛藏的恐懼,一種心愛的人的生死懸於一線的感受。


    “胡前輩,求求你救救他吧,我們知道你醫術高明,也知道你有見死不救的規矩,但這一次,求你行行好,救救楚公子。”鐵爪飛鷹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哀求,但語氣依舊堅決,顯得他決心已定。


    楊雨凝緊隨其後,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感,流著淚泣聲說道:“胡神醫,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隻求你能救救他的性命。”


    胡青牛看了他們一眼,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隻是輕歎一聲。這時,一滿頭白發的老婆婆走上前來。


    “老頭子,我們都要死了,難道不能為自己積點德?”她的聲音柔和中帶著一種深沉的憂思,仿佛是在訴說兩個從前逐浪江湖的人如今的無奈與感慨。


    “當年我們兩次假死,活到現在,已經夠本了,你還在乎你那些破規矩幹什麽?”她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這是一個理所應當的決定。


    胡青牛聽到老婆婆的話,終於有所鬆動,他歎了一口氣,對鐵爪飛鷹和楊雨凝點了點頭:“扶他進屋吧。”


    鐵爪飛鷹和楊雨凝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楚風扶進房間,躺在床上。胡青牛取出一套銀針,仔細檢查每一根,確認沒有問題後,開始為楚風施針。


    首先,他右手持針,在楚風的膻中、氣海、神闕等重要穴位輕輕點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每一個落針位置都準確無誤,入肉三分,卻又恰到好處,使得楚風的肌肉沒有一絲顫動。胡青牛的表情專注,眉頭微皺,顯示出他對每一針的精準與細致的要求。


    接著,他換了一根更細的銀針,刺入楚風的湧泉、足三裏這些腿部重要穴位,以促進血液循環和氣血流通。每一次的針刺都伴隨著他對患者脈象和氣息的細致觀察,為確保施針效果最大化。


    最後,胡青牛用手指在銀針上輕輕彈動,使銀針微微震顫,以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每一次彈動都讓銀針在穴位中輕輕震動,仿佛帶動著楚風體內的生機與活力,逐漸平複他的傷勢。


    整個過程中,屋內靜謐無聲,隻能聽見銀針輕輕入肉的細微聲音,伴隨著胡青牛沉穩的呼吸仿佛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樂章在上演。鐵爪飛鷹和楊雨凝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心中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終於,胡青牛放下最後一根銀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緩緩地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透著毫不掩飾的自信:“好了,這小子死不了。”


    鐵爪飛鷹和楊雨凝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但胡青牛接下來的話語卻又讓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想徹底排除體內的陰煞之氣,還得藥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鐵爪飛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個複雜的療程:“七七四十九天?” 他低聲喃喃,眉頭因擔憂而緊鎖。


    楊雨凝則咬住了嘴唇,眼角的淚光閃爍,她朝胡青牛和那滿頭白發、麵色慈祥的老婆婆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微微顫抖:“謝謝您二位的救命之恩。”


    胡青牛微微點頭,示意已經盡力,而那白發老婆婆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安心吧,隻要你們好好照顧他,定會無礙。”


    鐵爪飛鷹看著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心上的巨石終於放下大半。


    這時,胡青牛朝鐵爪飛鷹喊道:“你隨我來準備藥材。”


    鐵爪飛鷹立刻跟隨胡青牛向外走去,兩人來到一間藥房,藥房裏的光線微弱,僅有一盞油燈幽幽照亮四周。木架上整齊地排列著數不清的藥罐,裏麵裝著各種各樣的草藥,有些甚至還是鐵爪飛鷹聞所未聞的。


    胡青牛的手指在各個藥罐之間飛快地翻動,手法如行雲流水。他打開第一個藥罐,取出一把曬幹後的當歸,輕輕地放在竹篩中,鐵爪飛鷹恭敬的捧著竹篩跟在身後。然後,他又從一個醜陋的瓷罐中把山藥粉小心翼翼地舀出,盛在一個白色瓷碗裏。


    接著,胡青牛走到另一排藥架前,取下懸掛在上麵的幹菊花,用手指輕輕撚了撚,確保它們已經完全幹燥。他將菊花小心地攤開在旁邊的一張草席上。然後,他沾了沾手中的細長銀針,輕輕插入另一罐水獺肝中,取出少許,放入準備好的藥盅。


    他轉身走到一張古樸的木桌前,桌上擺放著幾本厚重的醫書,書頁已經因為多年的翻閱而顯得卷曲泛黃。胡青牛翻開一本,他的眼睛快速掃過書頁,確認配方後,開始稱量各種藥材。他的動作精確且連貫,不容許出一絲差錯,因為這關係到病人的生命。


    就在這時,鐵爪飛鷹的目光被房間角落裏的一個大木桶吸引了。他上前幾步,仔細一看,發現桶裏浸泡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全身赤裸,泡在混合了藥材的液體中,皮膚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浮動的草藥和藥渣。男子雙目緊閉,呼吸顯得非常微弱。


    鐵爪飛鷹心中一陣顫動,無法抑製自己的好奇和疑慮。他回頭看看胡青牛,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這個人是怎麽回事?為何他會被浸泡在這種液體中?”


    胡青牛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神情變得嚴肅。他定定地看著鐵爪飛鷹,“這個人身負重傷,而且毒素已滲透入他的五髒六腑,普通療法根本無法救治。我用的是藥浴之法,將需要的藥材調配成藥液,以浸泡療傷。雖然痛苦,但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鐵爪飛鷹緩緩地點了點頭,認可胡青牛的果斷與醫術。


    爐火在風中搖曳,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兩人的身影交錯在雲霧繚繞的草廬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藥香,一場關乎生死的戰役,悄然在這小小的草廬中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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