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知道你現在就是斷腸劍客,”楚風不屈不飾地回應,他知道自己若不言明,恐怕將無法解開這層罪惡的迷霧。“但是據我觀察,那些人是昨晚被殺的。”


    劍客點了點頭,內心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不自覺地回答了楚風那麽多個問題,或許是潛意識裏感覺到楚風身上並無惡意,或許是對命運的極度不安讓他渴望有人傾聽。


    “我昨日白天離開客棧,正是因為勘察到魅影組織成員的隱藏於小院。到了晚上,我悄然潛入,想逼問出鬼魅的線索。”斷腸劍客的聲音低沉,似乎在傾訴一種無奈,“可那群人竟然堅持沉默,誓死不從,最終……。”


    楚風心中一震,他似乎明白了斷腸劍客的苦楚與掙紮,心中隱隱也為之動容。盡管劍客的手段殘忍,卻在這紛亂中有著難以言喻的執著。


    斷腸劍客接著道:“這些人既然能藏在京城,必定有人在暗中相助,果然被我發現了他。”話音未落,他的目光堪比利刃,悄然掠過身旁的捕快。


    楚風心中一震,神情微愣,眼中警覺與探究交織如風暴翻騰。他暗自思忖,昨夜他雖離開客棧,我卻絲毫未曾察覺。心中疑惑:是自己昨夜疲憊至極,昏昏欲睡,還是眼前這人,已然武功修煉至登峰造極,令人心生敬畏?


    楚風試探著提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心中卻也明白,這一切都蕩漾著不可預測的危險。


    斷腸劍客的目光微微一凜,盡管他手中的劍尚未出鞘,但眉宇間已勾勒出了一抹鬥誌,似乎為即將麵對的挑戰蓄勢待發。然而,此時他仍舊選擇了沉默,心中掀起波瀾。


    楚風察覺到了他的猶豫,心中暗忖,不如進一步刺激他。他微微一笑,語氣中透出幾分狡猾:“你以為他真的能帶你找到鬼魅?”話音未落,斷腸劍客麵色一驚,眼神一閃,隨即恢複冷靜。


    “你就算真能找到鬼魅,殺了他,他背後的權勢能放過你?”楚風的聲音如同刀刃,割裂了空氣的寧靜。瞬間,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斷腸劍客神情微動,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段往事。遠在東瀛的他,在竹林中獨自練劍,耳邊回響著師父的教誨:“劍者,心明而誌堅,方能破敵。”現在,他的心中難免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師兄產生了好奇。


    “你想怎麽做?”他冷冷地問道,聲音仿佛是從冰山之中傳出,透著一股不易動搖的堅定。


    楚風微微一笑,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現在還早,我們不如晚上再行動,現在先找個地方暖暖身子。”他的目光遊離在四周,仿佛在尋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斷腸劍客沒有說話,但楚風心中清楚,他的沉默無疑是對提議的默許。


    三人隨即來到一間茶樓,幽雅的環境藏匿於繁華之中,青煙嫋嫋升騰,散發著淡淡的茶香。楚風和斷腸劍客坐在窗邊,而那名捕快則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鳥,蜷縮在角落,眼神警惕而不安,仿佛隨時準備逃離。


    楚風打開話匣,翹起一抹笑容,“你離開少林後,去了東瀛?”


    斷腸劍客微微一頷首,眼中沒有驚訝,楚風的直言顯然如他所料。他知道,既然楚風能尋上自己,必然對他過往的經曆做過詳盡的調查。斷腸劍客的內心暗潮湧動,思緒如秋水般澄澈而又混沌。


    “我與鬼魅交過手,他也來自東瀛?”楚風猜測說道,口氣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這一次,斷腸劍客終於鬆了口,隨意點了點頭,似乎在表示認可。楚風趁機發問:“你找他是為了什麽?”


    斷腸劍客深吸一口氣,神情漸漸凝重,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閉上眼睛,回憶起那段往事,長久的沉默在茶樓中擴散,仿佛時間都凝滯了下來。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穩重:“按輩份來說,他算是我師兄。”


    “你師兄?”楚風驚詫道,神情不自覺地流露出不解與疑惑,“他怎會成為你的師兄?”那一瞬間,四周寂靜得隻剩下兩人的對話,而待解的謎團如同空氣中懸浮的煙霧,撲朔迷離。


    斷腸劍客微微歎息,手握長劍,劍柄的寒冷透著一絲溫度,似乎在和他的內心對話。他沉吟片刻,終於緩緩開口,仿佛要把自己心中那段沉重的往事娓娓道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般滄桑,“我離開中原後,赴東瀛拜師於柳生無痕。他與我先師斷腸劍客是舊交,而鬼魅……鬼魅便是他的大弟子。”說到這裏,斷腸劍客的目光透過窗戶,似乎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往昔。


    楚風微微頷首,心底泛起絲絲疑惑。“十多年前,”斷腸劍客的聲音有些顫抖,“鬼魅偷偷與我師父的妻子,情如春花盛開,被師父發現時,已是無法挽回。那一刻,師父的怒火驟然爆發,將一切都化作了無盡的絕望,他一劍了斷了她的生命……”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正當他要殺了師兄時,師兄卻在絕望中苦苦哀求。他知道,師父心中還有對曾經徒弟的情意,於是,師父終於選擇了寬恕,讓他自廢武功離開。”


    楚風心中一驚,雖然未見過柳生無痕,但此時腦海中浮現出柳生無痕那劍術高超的背影,以及他對弟子的嚴厲與溫情。“可他沒有接受這種結果?”他忍不住問道。


    “是的!”斷腸劍客的聲音陡然提高,顯露出他深深的怒火與無奈,“鬼魅趁師父不備,打傷了師父,甚至偷走了珍藏的劍譜,轉身來到中原,再也不曾回頭。”看到斷腸劍客堅毅的麵龐,楚風突然感受到一股沉重的責任。


    “師父要我帶師兄的人頭回去見他。”斷腸劍客的聲音如寒風刺骨,“那樣能讓師父心裏得到些許安慰。”他微微搖頭,眼中流露出痛苦與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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