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傳旨太監一長串的宣讀之後,終於臨近尾聲。


    “恭喜了冷縣侯,接旨吧!”


    宣旨的年輕太監笑得陰柔,打量著麵容冷峻的青年說道。


    “謝陛下!”


    回過神來的冷墨言朗聲說了一句,上前兩步接過明黃色的聖旨,他還是頭一次經曆這種事感覺有些新鮮。


    還好景國不講究下跪,隻需要躬身表示尊敬就好,這一點他就比較喜歡。


    要不然讓他一個現代大好青年下跪,他的膝蓋可彎不下去。


    “事已至此,雜家就回帝都稟報陛下。”


    “冷縣侯、楚縣令、他日有緣咱們帝都再見。”年輕太監拱手一禮,笑著說道。


    “公公慢走。”楚昭南兩人也是拱手說到。


    至於勒索銀子什麽的事情居然沒有發生,冷墨言有些失望,心想,“難道隻有老太監才貪財?”


    冷墨言拿著手裏的聖旨看了又看,身為縣侯他如今了有了封地,但具體在哪還沒定下來,說是等後續結果出來再決定。


    說白了,也就是一個稱號。


    爵位分九等,王、公、侯、伯、子、男、縣侯、鄉侯、關內侯。


    自己就得了個縣侯,出了搖光這地屁都不是。


    因此冷墨言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還以為會給一點實質性的獎勵來著。


    別的不說,黃金百兩也行啊!銀子他瞧不上但黃金可不一樣。


    誰知道啥也沒有,就一張聖旨。


    “不是,瞧你這樣好像並不滿意啊?”楚昭南見他一臉嫌棄無語道。


    “你說呢?”


    “黃金沒有、封地沒有、就一稱號還是個縣侯,放在帝都連冒個泡都做不到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冷墨言直接吐槽起來,偏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額!”


    搞得楚昭南一時間不知道咋說,兩人屬於是觀念差異的問題,古人重地位,一輩子削尖腦袋往上爬就是為了晉升權貴。


    軍士玩一輩子的命就是為了封侯,放在古代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族譜都能單開一頁。


    何等的榮耀。


    可放在冷墨言手裏,毫無作用,你說光宗耀祖,關鍵他祖宗也不在這啊?


    至於開族譜?


    好家夥,但凡自己這在個世界留下子嗣,本就是單開一族,還是冷家初代祖宗。


    這玩意就更不需要了,真不如黃金百兩來的實在。


    見他這樣楚昭南苦笑道,“別人求了大半輩子不可得的爵位,到了墨言兄手裏成了一文不值的東西。”


    “說起這個,你倆撈到啥了沒?”沒理會這家夥的吹噓,冷墨言想起什麽問道。


    說起這個楚昭南立馬就樂了,豎起兩根手指樂道。“官升兩級,如今楚某可是正六品的官身,若土豆確認高產,還會再升兩級。”


    “到時候,與我同屆的狀元都才做到正六品,我比他還高兩級,想想就覺得高興。”


    “瞅你這得意的樣子,之前誰說讀書人要保持平常心的來著。”冷墨言見這家夥得意的樣子就覺得辣眼睛。


    學者他之前的口吻說道,“誰說、君子不爭,淡泊名利……”


    “你這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額!”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楚昭南環顧一圈見沒人發現這才壓低聲音道。


    “以前不是被他們貶得抬不起頭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嘛!”


    “如今形勢逆轉,難道還不能爽爽啊?”


    “沒親自到那些家夥的麵前嘲諷、已經很不錯了好不。”


    “什麽君子不爭,都是一群失敗者冠冕堂皇安慰自己的話罷了。”他一臉淡然。


    “都說什麽文無第一,讀書人的爭鬥可比武人髒多了,你看看那些青樓畫舫、讀書人為了爭奪詩會魁首。”


    “求名氣、求美人、博名聲……”


    “什麽栽贓汙蔑、買詩作弊、各種花樣多了去了。”


    “以往他們看不起我、嘲笑我被貶邊陲、如今我成了走在前端的第一人,得意怎麽了?”


    楚昭南越說越興奮,“我很期待回到帝都的那一天,他們見到我都得乖乖稱呼一聲【大人】,想想我就覺得爽。”


    “你這家夥……”他如此得意倒是讓冷墨言氣笑了,“也是,不得意還叫什麽年輕人。”


    自己換成到他的處境,想法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所謂的衣錦還鄉、就是這個道理。


    眼看天色不早了,冷墨言便想著趕緊回家,辭別了楚昭南後就帶著馬六駕車離開。


    於此同時另一輛古樸的馬車也從城內出發,一個麵色陰鬱的青年坐在車內,臉色有些蒼白。


    才來搖光幾天他就因為水土不服各種不舒服,整個人都瘦了兩斤,要不是他一臉堅持護衛都想帶他回帝都了。


    如今才好了些二人便打算出發前往林家村,早些時日他就派人在村裏買下了房子,二人打算偽裝成回鄉養病的落魄公子,身份都準備好了。


    林家村早年出去闖蕩的某家後人,心思縝密的他各方麵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想到自己的腸胃不爭氣。


    感覺煩悶的他剛掀開車簾透氣,瞳孔的就是一縮,眉宇間帶著不悅,口中呢喃道。


    “哼!沒想到在這鄉野之地,竟有人容貌氣質與我在伯仲之間。還真是……晦氣。”


    而在對麵的馬車,冷墨言察覺到視線看去,一個臉色蒼白神色陰鬱的青年正看著自己。


    有點病態,小帥,比自己差點。


    視線交匯,那青年眉頭輕挑,目光讓他有些不舒服。


    “這家夥有病吧?”


    冷墨言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怪的人,都不認識、再說了自己也沒招惹他吧!


    被他看得不爽,當即對馬六說道,“老馬,加快速度。”


    “啊?”馬六一愣,也沒多想揚起鞭子催促馬匹加快腳步,一時間馬車顛簸得更厲害了些。


    速度卻超過了陰鬱青年的馬車,誰知這家夥眉頭一皺,冷聲道,“挑釁我?”


    “鬆陽、給我追上去超過他們。”


    滿臉胡茬的護衛一愣,擔憂道,“少爺,馬車再快可顛簸得厲害,您的身體受得了嗎?”


    “別廢話,本少爺決不允許有人走在我的前麵。”


    “這好吧!”護衛深知自家少爺的性子,苦笑著點頭。


    揚起馬鞭追了上去,他們的馬匹生的健壯四肢修長,可比洛傾城這匹溫順的馬駒跑得快。


    不多時就超過了冷墨言的馬車,兩人透過車窗又一次視線交匯,臉色蒼白的青年滿臉得意,帶著挑釁的笑。


    在冷墨言的注視下揚長而去,宛如一位勝利者。


    “算了,馬六放慢速度吧!”冷墨言沒有爭鬥的意思,這種小孩子一樣的好勝心他真沒興趣。


    看著逐漸慢下來的馬車,陰鬱青年笑道,“還算有自知之明,輸給本少爺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馬車顛簸著跑遠,沒等陰鬱青年得意多久,顛簸的馬車讓他感覺肚子一痛,連忙叫停了車夫鑽入路旁的樹叢方便。


    於是,沒多久冷墨言他們的馬車追上來看到馬車不動還有些奇怪,超過他們後也沒在意、直到後麵又一次傳來馬車疾馳的聲音。


    兩車並駕齊驅。


    他倆的目光又一次交匯,滿臉陰鬱的青年依舊不屑的笑笑,揚長而去。


    冷墨言再好的脾氣也感覺不爽了,馬六這時候也看明白了詫異道。


    “這人有病吧?故意等著我們過來、就為了在超過我們一次?”


    ……


    越是靠近林家村的方向,時不時能看到一群赤著胳膊的壯漢,他們推著小車全是青壯,表情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跑在馬車上,滿臉胡茬的護衛頓感不安,這已經是他們遇到的第三批了。


    那眼神看著馬車,非常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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