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平安看著屏幕,念叨著:


    “你還挑剔上了?好好學著!”


    “小樣,我倒要看看這一套給你弄上來,你迷糊不迷糊。”


    這是趙平安雜揉了顧炎武等等諸多古今名家搞出來的大升級版《郡縣論》。


    李斯不就是想學聖賢之道嗎,那我給你整點修身治國平天下的學問,看你迷糊不迷糊。


    ……


    而此時的李斯,已然幾近癲狂:


    他沒想到自己在人生的最絕望時分,竟能遇上如此神人!


    李斯弱冠之年,本以為此生已無望,本來準備在山上跳崖而死,做個浪漫文人。


    卻不想遇上這等名師!


    雖不知名師為何取一如此奇怪的名字,但是李斯隻知道,這位名師,是上天派來傳授他學問的!


    他用手指沾了點雨水,繼續寫道:


    【見過趙師!】


    【斯榮幸之至,願學治國之學!】


    【趙師,斯還想問,今時那兩大顯學,儒墨之爭,有何講解?】


    ……


    大學宿舍。


    趙平安拿著手機,看著屏幕,笑了:


    小小李斯,要你真是曆史上那個李斯,我還得跪下來管你叫聲老師。


    你一個虛擬的李斯,還想跟我鬥?


    來來來,想聽儒墨之爭是吧,安排!


    【儒家倡仁義,墨家主兼愛,看似水火不容。然細究其理,二者實有相通之處。】


    【儒家之道,以親親為仁之始,推己及人,由內而外,漸至家國天下。】


    【墨家之兼愛,無差別愛眾,欲使天下之人皆如手足,共沐天恩。】


    【二者皆欲致天下於大同,其誌一也。】


    還想聽法家的?


    安排!


    ……


    “神人也,此乃神人也!”


    李斯手舞足蹈著,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淨化了:


    他甚至懷疑,與他談話之人,是否便是那位荀子?


    “是了,一定是了,隻有那位荀子,才能做到如此的雜學旁收!”


    對麵那位,如此博學,這年節,能有這般見識的,唯有荀子!


    今日得此之二說,李斯突然就想要實踐試試了。


    他用手指再次沾起雨水,寫道:


    【趙師,斯欲尋一國,大展趙師之學】


    【但斯不知去何處也】


    【趙師之學,須先一統六合,然斯不知何國可一統六合耶】


    【燕楚地大物博,斯欲選其一】


    【不知趙師有何見解?】


    他期待地看著木板,他本以為,趙師也許會讓他去楚,或者趙:


    畢竟趙師的說話方式,類似於楚地口音,但又姓趙,或許是趙國王室。


    李斯也沒法判斷。


    但是,木板上顯現出的卻是讓李斯都沒想到的字:


    【往秦去吧。】


    【秦積攢六世的國力,加上這一代皇帝的勵精圖治,前往秦國,可大展所為】


    【秦乃法度嚴明,等級森嚴,往秦後,切勿直接見王,當先從小官起】


    李斯看著木板,沉默了。


    秦國自商君主政後,重殺伐,重酷刑,重農。


    這三點,就導致了他沒辦法往秦:


    楚是個儒道占主導的國家,他從小在楚地長大,自然是耳濡目染。


    但是,他很喜歡趙師的學問。


    “就這樣了,我要去秦國!”


    李斯毫不猶豫,踏上了去秦國的旅程。


    他看了看手裏的束脩,那是藏在自己的衣服裏麵的最後的行李。


    約莫是那幾個強盜也可憐他,也或許是沒看到罷,束脩留在了身上。


    李斯看了看束脩,又看了看樹上的已經有些爛了,但還能吃的漿果。


    他把束脩丟在地上,然後在木板上寫字:


    【趙師,這是我的束脩,本來是去尋荀子的】


    【奈何我好像與荀子無緣,受了趙師教誨,這束脩便送於趙師】


    【斯今遇趙師,如同撥雲見日,萬望趙師如有時日,可見也!】


    他落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木板是可以重複使用,心念一動就能喚出來的……


    ……


    趙平安看著手機屏幕,點了點頭:


    “這樣,曆史應該就不會偏移了。”


    這個遊戲畢竟才剛發布,遊戲開發商設定的主線,肯定是正史才是最正經的主線。


    那趙平安要做遊戲視頻,肯定也是往正史的方向來做。


    遊戲麵板上,開始了結算:


    【傳授李斯郡縣集權之道,儒法之別】


    【李斯已下定決心前往秦都】


    【獎勵:王朝氣運卡,可以在輔佐王政的時候拿來使用,可改天時,換地利】


    【獎勵:李斯的束脩】


    趙平安玩到這裏,體驗感覺還不錯:


    雖然沒有畫麵沒有建模,但是那種和曆史人物的交流感覺卻非常好,文字和留白的疏離感都恰到好處,就好像……


    真的在和曆史上的李斯對話一樣。


    他感覺自己就真的好像穿越到了秦代,遇上了這麽一個李斯,他和李斯交談,給了李斯很多啟發,最後被某個好事者記錄下來,呈現在了眼前。


    趙平安心裏對這個遊戲已經有了一個很不錯的印象,正打算繼續遊玩,卻突然感覺到哪裏不對。


    他抬起左手,左手的手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上了一串小小的鹹肉模型。


    雖然是理科生,但趙平安也陪好幾任女友去過同一個圖書館,自然是知道這東西就是束脩。


    他可沒買過這麽土的掛墜,就在幾分鍾前手機上還沒這個東西。


    趙平安思索片刻,突然反應過來,打開手機:


    那行被標亮的文字,還在顯現著。


    “你已獲得,李斯贈與的束脩(唯一)”


    遊戲裏的物品,出現在了現實當中?


    但還沒等他仔細琢磨怎麽回事,他突然就感覺,腦海中一片暢通。


    好像求學者的受難求學之心,在他身上也有了體現。


    他看了看手中的毛概,發現自己讀書竟然如此快:


    隻需要掃過幾遍,理解大意之後,便可以一字不落的記憶下來。


    過目不忘。


    他突然又想起了遊戲裏,那個學什麽都慢,唯獨學政治特別快的李斯。


    這似乎不是巧合……


    趙平安抬起手,看著手上那個掛墜,又翻看著《史學》遊戲中的記錄:


    “身為授予李斯學問之人,為定秦之盛世,後世之中央集權有重大影響,當有李斯之才,天賦效果:曆史類學習速度加快。”


    趙平安猛然反應過來什麽,他打開電腦,搜索史記的電子版。


    史記上,原本記載李斯的《李斯列傳》,赫然變成了《李丞相世家》,與後麵的《蕭相國世家》《曹相國世家》同列!


    “曆史,被改變了。”


    ……


    《李丞相世家》載:


    斯,受昭子之教導也,知秦強盛,往秦,於館大展其才,受呂相國看重,得以輔佐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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