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朔不敢再多說什麽,眼睜睜看著宋夫人被帶走。


    “辛苦您走一趟了。”門外,李助手笑著道。


    “不辛苦,公事公辦。”張局長臉上神情緩了緩,“還要謝謝宋總提供了證據,這案子涉嫌的金額較大,可是大功一件,還請李助手回去和你們宋總知會一聲,改日我請他吃飯。”


    李助手應下,“好,您的話我一定帶到。”


    警車離開。


    門內,宋朔看著這一幕,眼神越發凶狠。


    “宋原野,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李助手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從文件包裏掏出幾張紙出來,“這是股份轉讓協議,簽了吧。”


    “如果我說不呢?”宋朔雙眼赤紅。


    “那,我就隻能按照吩咐辦事了。”


    李助手一個眼神示意,保鏢們齊刷刷將槍口對準了他,“宋總說了,如果不想另一條腿也殘廢,就爽快的簽了它,現在是法治社會,宋總向來寬和戴人,從不動粗。”


    “但如果有些人執意和他作對,那下場絕對不太好,宋先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哪種選擇才能自保。”


    宋朔咬咬牙,即便不甘心,也隻能接過那張股份轉讓協議,簽上大名。


    是他太小看宋原野了,他在京市,的確能夠做到隻手遮天。


    李助理臉上不著痕跡地笑,“如果案件屬實的話,宋夫人會在牢裏蹲上十幾年,而作為過錯方,宋冠清先生有權與其解除婚姻關係,宋夫人名下這些房產也都被收回。”


    “所以這幾天,您還是抓緊找好去處吧。”


    宋朔雙眼猩紅地瞪著他,一瞬間不可置信。


    李助手收好文件,完成任務後帶著一眾保鏢離開。


    話劇後台排練。


    梁清妍在台下看了會兒排練。


    這場表演,是話劇和舞台的結合。


    以歐洲古典為背景,整個排練都充滿了宮廷貴族的元素,舞台場地很大,上方凹燈孔排列,頭頂是懸空的設計,掛著莫奈的《睡蓮》。


    背景樂是梁清妍熟悉的《波羅乃茲舞曲》,一種芭蕾舞曲。


    梁清妍腦海有片刻的恍惚。


    她在觀眾席上靜靜地看著,周邊空無一人,隻有舞台上的幾個演員排練,整個排練進行了半個小時。


    蔣言下來之後,見她盯著某處,有些失神。


    問,“很無聊嗎?”


    “抱歉,早知道你不喜歡,就不讓你來了。”


    梁清妍搖搖頭,表情認真道,“沒有,我還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聽她這麽說,蔣言也就鬆了一口氣,遞給她一瓶水。


    “謝謝。”梁清妍接過礦泉水,往四周看了眼,“隻有你們幾個嗎?”


    蔣言回,“劇組導演,還有幾個工作人員沒來,我們幾個演員商量好提前到,先排練一會兒,因為時間比較緊,明天就要上台演出了。”


    他說著,又低聲提醒她。


    “我們女編導脾氣不怎麽好,一會兒你要是見到她,記得離她遠點。”


    梁清妍愣了下,也低聲問,“有多差?”


    兩人低著頭,距離雖近,但也是正常的社交範圍,淡淡的馨香傳來,蔣言眸子閃了閃,睜眼便能看見她纖細的脖頸,耳邊垂著幾縷碎發。


    杏眸好像盛著光亮,卷翹的睫毛能掃進人的心尖上,從他這個角度,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的小絨毛,白皙幾近透明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脈路。


    他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停頓了幾秒後,才堪堪回過神,“聽我們導演說,她對舞蹈演員表達出的效果不大滿意,沒有達到心理預期。”


    梁清妍點點頭,“那這事還挺難辦的。”


    兩人談話間,女編導在台上喊話,“道具組,攝影組,各部門準備,演員都到齊了沒?”


    “我先上去了。”蔣言交代了幾句,又抓緊回到了台上。


    聚光燈打在舞台上。


    隨著背景音樂的響起,情緒融入表演中,身穿芭蕾舞裙的女演員登台,梁清妍不知不覺被吸引。


    “哢——”


    畫麵驟然中斷。


    一臉嚴肅的女編導上前,“劉琪你怎麽回事?怎麽連個‘皮魯埃特’都做不好?你這樣會耽誤大家進度的知不知道?”


    皮魯埃特,芭蕾舞的專業術語。


    一種腳踩地旋轉的動作。


    被叫做劉琪的那個女演員臉色白了白。


    低著頭沒說話。


    女編導歎了一口氣,大概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重了,“再來一遍吧。”


    排練重新進行。


    但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怎麽回事,劉琪的表現還不如上一次,接連幾個大跳都沒完成,最後輪到跳‘皮魯埃特’時,摔了一跤。


    劉琪驚呼一聲,捂著腿坐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台上的幾個演員都擔憂地湊了過去,詢問情況。


    隻有女編導一臉不耐煩,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這點小傷就哭了?我從前教過的學生裏,可沒有你這樣的。”


    話雖這麽說,但還是蹲下身察看劉琪身上的傷勢,“沒什麽大問題,破了皮,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劉琪坐在地上沒起來,積攢幾天的情緒上來了,“哪是我太笨了,明明是編導你太嚴厲了!就算是專業的中央芭蕾演員,也不一定能做到您說的那麽完美!”


    “你還真別不服氣。”女編導說起來,頗有些自豪,“我曾經的學生裏,就有一位,不缺天賦又肯用功,純純老天賞飯吃,可惜她後來放棄了芭蕾,不然以她的能力,早已經成為首席舞者。”


    無視她說的話,劉琪耍起小性子。


    “我不練了,你找別人吧。”


    女編導臉瞬間黑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練了。”劉琪起身,挺起腰板,“你剛剛不是說,身邊有更厲害的人選嗎?那去找她啊!”


    女編導一時沉默。


    導演,蔣言在內的眾人都連忙開勸。


    “琪琪,這個時候別任性啊,我們明天可就要演出了!”


    “是啊,編導老師平時是對我們嚴厲了些,但她人其實挺好的。”


    “琪琪,要不你先下去歇一歇。”


    “不用了,我不演了。”劉琪擺擺手,“我現在就收拾東西走人,這幾天我為了練這個破芭蕾,吃不好,睡不好的,誰愛跳誰跳吧!”


    幾人還想攔。


    女編導卻低喝道,“讓她走!”


    ”這種根本就不尊重芭蕾舞的人,不配站在舞台上!”


    劉琪氣得不輕,直接走了。


    導演歎了一口氣,看向女編導,“你這脾氣也真是,馬上就要開場了,這下讓我們去哪找人頂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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