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對麵情況怎麽樣,是否有援軍到來?”


    現在馮瑞科在這裏安營紮寨的目的有兩個:一方麵等待援軍集結,一次性消滅梅裏達州的所有有生力量;


    另一方麵,等著梅裏達州派人來談判,如果談判結果不令自己滿意,他就向河對岸的城裏開炮。


    房永壽沉著冷靜,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團長,從我們到達這裏,對麵小城就派人出城求助,現在已經兩天,想來援軍也快到來了。”


    “另外,我們的偵查兵,探查到上下遊,好幾撥遊過河去報信搬救兵的人,我都讓他們放過去了。”


    馮瑞科滿意的點點頭,讚賞道:“幹得漂亮,接下來,能不能一次性消滅梅裏達州的反抗力量,就看你的了。”


    房永壽聽聞後,抬起頭,挺了挺胸:“團長放心,按您的預估,梅裏達州隻有三萬人左右,咱們已經攻擊下來的範圍就有一萬人左右,剩下梅裏達山脈中的人,能武裝起來的力量有限。”


    ……


    一天後,河對岸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勢浩大,看來數量不少。


    大家都知道,梅裏達城的援軍來了,並且應該是他們的正規軍,不再是農場的那種民兵。


    “一列、兩列……”房永壽看著對麵騎兵到達後,開始列隊,他數了起來。


    房永壽數完,麵色嚴肅的和馮瑞科說道:“團長,對麵來的援軍,預計有一千之數的騎兵,軍容整齊、隊列嚴謹,應該是他們州的正規軍了。”


    對麵的援軍,在一個西班牙裔將軍的帶領下,來到埃爾比希亞城前麵的空曠處,開始列隊集結。


    匯合城裏守軍和周邊農場逃過去的民兵,還有臨時武裝的普通人,合計竟有兩三千人;


    隊列最前麵,十數門黑色金屬光澤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威懾十足。


    隊列最前麵,一個高大的將軍在訓話,他一身齊臀的深藍色軍裝,中間一排金色紐扣,下身藍灰色軍褲和黑色皮靴,頭上帶著三角帽;


    這些軍隊和火炮,這讓帶隊的西班牙裔將軍信心爆棚,慷慨激昂。


    “士兵們,對麵這群暴亂分子,膽敢挑釁我們作為軍人的威嚴,讓我們消滅他們!”


    “士兵們,對麵這群隻敢躲在掩體後麵的敵人,讓我們踏平他們!”


    數千士兵齊聲呐喊:“消滅他們、踏平他們。”


    這位將軍看著士兵們的士氣,滿意的點點頭,他發令道:“炮兵,開炮。”


    他讓馮瑞科失望了,根本沒有談判的意思,哪怕一絲對話的想法都沒有,直接開始攻擊。


    “嘭、嘭……”聲陸續響起,金屬光澤的炮彈跨過梅河,落到河這邊,再彈跳起來,多次彈跳後來到房永壽他們陣地前。


    “喲嗬,他們竟然敢率先攻擊,看來是要給他們一點教訓咯。”


    馮瑞科看到對麵這番表現,有些愕然,對麵的領兵者這麽莽嗎,是莽村出來的吧。


    “團長,我們反擊吧。”房永壽氣憤的說道,雖然對麵的火炮暫時沒有對他們造成損失,但是如果等這輪過後,調整後距離,還是有威脅的。


    馮瑞科眉頭微皺,下令道:“ 永壽,命令炮兵部隊,直接向對岸炮擊,對麵不撤退或者不投降,炮聲不停,不用節省炮彈。”


    “好嘞,團長。”


    房永壽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眯眯很開心,終於可以過過炮癮了。


    當即飛快的趕去炮兵陣地,匯集了三個營的30門火炮依次排列,他像看初戀一樣,露出滿足的微笑,心裏默念:“寶貝們,輪到你們表演了。”


    他咧嘴大笑:“所有炮手,各就各位,瞄準對麵,炮火不停,過把癮。”


    炮手們三到四人操作一門,裝彈、拉栓、推炮,行雲流水。


    炮彈密集的向著對岸,數千人列陣的陣地飛去。密密麻麻的人頭,排列著等著炮擊,多麽好的靶子。


    兩軍陣地目前在一公裏左右,對麵的西班牙裔白人軍隊的將軍,本來以為這完全在他們前裝滑膛炮的有效射程範圍,對麵的敵人根本不足為慮。


    (前膛炮最大射程一到兩公裏,有效射程即保證精度和殺傷力的距離約1公裏。)


    他將火炮置於陣地最前列,將三千士兵列陣於後,心裏想:即使對麵也有火炮,也不足為慮。


    但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到,馮瑞科這邊的火炮,有效射程都有一到兩公裏,最大射程三公裏左右。


    “轟隆隆……”


    持續的炮火聲,響徹天地,開花彈巨大的爆炸威力,讓大地都在震動。


    首批30發炮彈,全部落入對岸整齊的陣型中,炮彈落地爆炸後,紛飛的彈片,造就殘肢斷臂,鮮血淋漓,如人間煉獄。


    每次爆炸,方圓兩丈以內絕對沒有能站立的人。


    被轟擊的人要麽被開花彈的彈丸打穿身體,要麽被巨大的衝擊波震破內髒,傷員會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


    幸運沒被擊中的區域,士兵們紛紛四散噴奔逃。


    “上帝,對麵的火炮怎麽能打這麽遠,還這麽快!”這位指揮官將軍騎在馬上,炮彈越過他擊中他後麵的陣型中,巨大的聲響使他的馬匹都不受控製,將其掀翻馬下;


    士兵的哀嚎聲、馬匹的嘶鳴聲,都給他的世界觀造成極大的衝擊。


    他迅速反應過來,聲嘶力竭的下令道:“隱蔽,隱蔽,散開!!”


    但在炮火聲和各種雜亂聲中,沒有人能聽清楚他說的話,士兵們早已各自四處逃散,但人腿的速度,怎麽能跟上炮彈的速度。


    接著一波又一波的炮彈,綿綿不絕。


    有的炮彈越過城牆,落在城內,射入城內的炮彈拖曳著白色的煙霧,發出尖利的嘯聲,擊中的房屋瞬間便七零八落,擊中街道立刻掀起一片泥土碎石;


    若是打在人身上,輕則斷胳膊掉腿,重則直接撕成兩半,血肉橫飛。


    炮轟下的房子,如同沙土的城堡一般,慢慢的頹塌。


    後膛炮一分鍾能三到四發,一刻鍾後停止射擊,一千多發炮彈傾瀉到對麵陣地上。


    對麵煙霧都散盡後,房永壽用望遠鏡觀察著對岸,發現其陣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無數屍體,不知何時豎起了白旗,投降了。


    “什麽時候投降的,煙霧太大,我沒看見,不應該怪我吧。我還沒過癮呢!”


    房永壽嘴裏絮絮叨叨,罵罵咧咧,準備去向馮瑞科報告。


    “團長,對岸投降了,沒想到這麽不堪一擊。”


    馮瑞科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永壽,我們現在是占了火炮的巨大優勢,也有對麵指揮官的自大和指揮失誤,以後若麵對歐洲幾大強國的軍隊,可不能大意。”


    房永壽嚴肅的回答道:“是,團長,我明白,這種列隊等著炮擊的情況,幾乎不可複製。”


    馮瑞科滿意他的態度,手掌一揮:“好,那我們進城,接受投降。”


    很快,橋這邊的所有人馬,陸續過河打掃戰場,接收俘虜,占領城池。


    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各種表情、嘔吐情況絡繹不絕。


    馮瑞科心裏也有些不適,殘肢斷臂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他強忍著避開看現場,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半日後,房永壽和耿占春來到近前,耿占春匯報道:“團長,戰場已經打掃完畢,俘虜一千多人,大多數都受傷嚴重,其餘都已被擊斃。”


    馮瑞科微微頷首,心裏也沒有太多想法,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房永壽看到這位團長的沉著冷靜的樣子,不禁有些佩服,這樣的場麵和成果,他都大受震撼,沒想這位年輕領導,這麽淡定;


    他請示道:“團長,我們接下來怎麽處理,沿梅河進攻梅裏達州州城嗎?”


    馮瑞科搖搖頭:“我們再等待梅裏達州再派人來商談。”


    如果全占梅裏達州,在整個委內瑞拉影響太大,並且接壤的州府將會更多,帶來更多麻煩。


    不能吸引仇恨導致被群毆,要慢慢蠶食、溫水煮青蛙。


    還需低調發展一兩年,如果他手上有數百萬人口,他就敢平推整個委內瑞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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