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不知道如何開口。


    陳皮繼續說道:“師父,這對我來說不公平。”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


    “陳皮,我們之間隻能是師徒。


    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公平的事情?”星冉將他的手拿開,後退了幾步。


    “哈哈,師父,你真是無情。”陳皮笑了,笑著笑著,眼角溢出淚水。


    星冉不答。


    “師父,你能告訴我,我輸在哪裏嗎?”陳皮眼裏滿是不甘心。


    “有緣無分。”星冉隻能幹脆的斷絕。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她已經給齊恒和陳皮很長時間了。


    可是,誰知,二人愣是執著如此。


    不過,既然她已經答應齊恒了,就必須和陳皮說清楚。


    “師父,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看著麵前這朝思暮想的人,陳皮是真的很無奈。


    星冉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她不覺得她欠了陳皮什麽。


    陳皮是她親手教導出來的,她給齊恒的東西陳皮也是有的。


    除了她和齊恒在一起這件事情,她給不了陳皮。


    原本,她也是沒打算和齊恒在一起的。


    畢竟他們是師徒,這算個什麽道理?


    就是齊恒實在是黏人,星冉被黏得受不住了,才和齊恒在一起的。


    “師父,是我們先遇見的。”陳皮眼裏滿是悲傷。


    “那不能代表什麽。”星冉隻能這樣說了。


    “師父,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陳皮岔開話題,帶著祈求說道。


    “陳皮,我以為作為我的徒弟,你應該是知道我不會在某一個地方停留很久的。”星冉說這話時,眼睛並沒有看著陳皮,看著窗邊。


    春天來了,有一隻漂亮的蝴蝶伏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屋內說話的二人。


    “我自然知道師父的抱負,我可以和師父一起走。”陳皮說著,語氣帶著微弱的期盼。


    星冉不答。


    空氣又安靜下來了。


    陳皮的心,也沉下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皮主動打破了僵局。


    “哈哈,師父,沒關係的。


    隻要師父記得常來看我就好。


    師父這般想要和平,我作為師父的徒弟又怎麽會拖師父的後腿呢?”他說著,聲音很是哽咽。


    讓人,於心不忍。


    曾經鋒芒畢露的陳皮還是學會了,以退為進。


    星冉抬眸看他。


    她知道他的小心思。


    陳皮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她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他小小的伎倆?


    無非是,不啞不聾不做家翁罷了。


    人生呐,有時候對誰都好。


    “你能想清楚我心裏自然是歡喜的。


    你是我教出來的徒弟,我自然是會一直記得你的。”星冉不吝嗇給他一個承諾。


    “師父如若不忙的話,留幾天吧。


    也讓徒弟做一個東道主。”陳皮說著,手控製不住的撫上了星冉的。


    他這副模樣可憐極了。


    星冉將他的手輕輕的拿走,應下了。


    ……


    陳皮好生招待著星冉。


    陳皮這裏一直都有星冉的房間。


    是星冉用習慣了的東西。


    熏香,是陳皮親自調的。


    床上的青色紗帳是陳皮找繡娘繡的。


    化妝台是陳皮親自找人做的。


    地麵上鋪著上好的皮毛……


    ……


    陳皮將這裏布置成星冉喜好的模樣。


    時不時就會來到這裏清掃。


    他想著,她一定會有機會過來這裏休息的。


    他的師父值得最好的,他要時刻準備著。


    這間房間在二十多年以後,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


    星冉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陳皮是極為用心的。


    “你用心了。”她誇獎陳皮。


    她不願意挑明陳皮的心思,他們就還能是師徒。


    “師父喜歡,是這間屋子的榮幸。”陳皮很開心。


    他是知道的,自家師父是什麽都不缺的。


    ……


    後來。


    陳皮帶著星冉參觀了軍營。


    他將軍隊管得很好。


    紀律嚴明,井然有序。


    他帶著星冉去了城鎮。


    這裏是邊疆,也是有城鎮的,甚至是更加繁榮。


    陳皮先是帶著星冉去當地最好的飯店吃飯,又才帶著星冉去逛街。


    漂亮的裙子,美麗的珠寶,精致的包包……


    陳皮帶著星冉出去跑馬。


    很是肆意。


    ……


    陳皮和星冉玩得都很開心。


    齊恒很有眼色的沒有跟上。


    畢竟,他早就贏了。


    最後的最後。


    星冉向陳皮辭別了。


    “師父,你會永遠記得我嗎?”陳皮還是問出了口。


    “會的。”星冉給予他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師父。”陳皮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注意安全。”星冉囑咐他。


    “會的,師父。”陳皮眼裏盛滿淚光。


    “走了。”星冉對齊恒說,也是對陳皮說的。


    齊恒很有眼色的給星冉開了車門。


    在星冉要進入車裏的時候,陳皮還是忍不住攔了一下。


    “師父,常來看我可好。”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


    “會的。”這兩個字,星冉說了,隻是有些遲疑。


    “師父,再見。”陳皮還是放開車門,讓星冉離開了。


    師父,你會永遠都記得我的,對吧?


    陳皮看著星冉上的那輛車,飛快的遠離著他,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他們分明都是知道的,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他在原地暗暗地想著。


    “師父,既然你想要世界和平,那麽,就如你所願。”


    陳皮後來將所有的心思都花費在練兵上。


    最好的武器裝備,最好的兵法,最好的士兵,最好的使者……


    統一和和平指日可待。


    他們才不是列強,他們隻是,華國界碑的搬運工……


    陳皮和星冉後來其實再也沒見過。


    哪怕是後來,通訊設備很發達。


    陳皮也沒有和星冉打過電話,或者視頻。


    反倒是陳皮給星冉寫了一封又一封未寄出的信。


    直到,後來陳皮老了,離世了,那些信件被陳皮的親近的下屬整理,放到一個精致漂亮的盒子中,隨著陳皮的骨灰盒一起埋葬在界碑之下。


    可能,後世的人有機會的話能見到這些從未寄出的信件吧。


    陳皮對星冉哪裏就隻有愛情了?


    分明還有那從不斷絕的師徒之情,親情。


    ……


    星冉很忙。


    忙著和華國人管理著華國的土地和人民。


    忙著讓華國發展。


    忙著留住華國的人才。


    ……


    留給齊恒的時間其實也是很少的。


    因為某一次意外。


    星冉懷了一個孩子。


    生下來一看,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名叫齊羽。


    齊羽長得好看。


    集合了星冉和齊恒的優點,自小就很受歡迎。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很喜歡他。


    不過呢?


    這孩子很有趣,小大人一樣的。


    和齊恒學算命,五行八卦,周易……


    這孩子很黏著齊恒,乖巧極了。


    也不是不想黏著星冉,隻是他的爹爹齊恒一直都對他說他媽媽很忙。


    他也能看得到星冉的忙碌。


    也很體諒她。


    齊恒經常會帶著齊羽到華國各地去看看。


    有繁榮的,有貧困的。


    什麽都有。


    他對齊羽說:“你的媽媽是一個很偉大的人,她的夢想是希望世界和平,是希望世界上沒有貧困,沒有貧窮。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世界上沒有人再因為生活和戰爭感到悲傷和難過。


    她也是愛你的,隻是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伴你。


    她給了你最好的生活,她也有追尋自己夢想的權利。


    她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會是我的愛人,你的母親。”


    “爸爸,我愛你,也愛媽媽。


    我也想做媽媽那樣的人。”齊羽大大的眼睛裏,都是細碎的星光。


    “那就隻能好好學習了。


    雖然,你就算是不學習你也是我和媽媽的孩子。


    隻是,如果想成為媽媽那樣的人就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了,你會更辛苦一些。”齊恒將齊羽抱在懷裏,和他說著道理。


    “我會的,爸爸。我不怕困難,也不怕辛苦的!”齊羽軟萌萌的臉上滿是自信。


    “那我可是會監督你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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