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蓮哪裏知道眼前這個乖女兒內心的想法,她撫了撫額頭,神情放鬆下來:“你看我真是病急亂投醫,都忘了你們以後是要住在一起,最好到時候結婚第一年就生個孩子。”


    沈佩蓮還安慰道:“有了孩子,男人的心才不會全在外頭。”


    夏蘇木在紅燈區見過不少在外麵狩獵的男人,早就對男女之情看開了,但她不敢說,畢竟還需要沈佩蓮幫忙找人,隻能輕輕點頭。


    內心對這點卻毫不讚同。


    一個男人,哪怕家裏有貌美的天仙,都擋不住內心蠢蠢欲動的心腸,這個道理,是貝麗爾教給她的。


    之前貝麗爾跟的一個大佬就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他看上貝麗爾也是因為其出色的頭腦,否則很快也是拋諸腦後。


    夏蘇舟不就是最簡單的例子嗎?


    他心中藏著白菱歌,但並不能阻止他今天牽這個女人的手,明天和那個女人去旅遊。


    光是夏蘇木回來後見到的,就已經不少了。


    她還在發呆,沈佩蓮又想到了什麽:“差點忘了,今年聖誕我們去泡溫泉好不好?聽說那家店還專門準備的煙花。”


    這就意味著還是要和夏蘇舟一起同行,夏蘇木不太想去,但沈佩蓮興致起來,不會管你想不想去的,她想要維持家庭的和睦來成全她在外麵太太圈的顏麵,必須大家在照片上都要笑著的。


    不光她,葉太太也是如此。


    夏蘇木隻能點點頭,表示期待這次旅行。


    沈佩蓮很是歡喜,邊說邊上樓準備去整理東西:“這次算是五年後全家第一次出遊,我要好好看看,要帶什麽東西。”


    客廳瞬間冷下來,外麵已經開始飄雪,回國後隻要不在夏蘇舟和葉南星麵前,日子也到平穩順遂。


    她拿起在沙發上攤著的照片,仔細看了看,發現角度確實經過處理,把他們拍得十分曖昧。


    要不是她這個當事人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怕是光看照片也是要誤解的。


    這時候夏蘇木的電話響起來,是許久未聯係的朱珍:“你是真不拿我當朋友啊,給你辦完事後,直接來了個消失是吧。”


    夏蘇木這才想起來當初的約定,笑著起身解釋,她先是跟管家說自己回去了,然後再跟電話那端的朱珍賠罪,解釋了自己這些天沒在國內的原因。


    朱珍也沒刁難,隻問了一句她在哪,打算開車來接她。


    “不用了,沒多遠,我坐公交就行。”


    朱珍在那頭翻白眼:“我可是為了你的飯直接買了套房子外加一個車位,現在你跟我說坐公交,那我是不是得淩晨才能得到我的報酬了?”


    夏蘇木沒法子,就給她報了個地址,自己在外麵等著。


    她不太想再次進去,裏麵的記憶好壞參半,為了不讓人抓到話柄,夏蘇木幾乎做每個決定前都是經過考慮的。


    初入冬天的雪下得並不大,在地上還沒積起來就化了,落在臉上還涼涼的,夏蘇木攏了攏衣服,有點冷的跺了跺腳。


    膝蓋關節有些酸麻,是當初的舊傷留下的。


    她那時候剛工作,因為畢業證書作廢,隻有高中學曆的她隻能先幹洗碗的活,那個國家的冬天是很冷的,當時的老板為了省錢,在關門後直接把空調給關了,她就泡在冷水裏把剩下的碗洗完。


    她因為新來的,就連小費都隻有一點點。


    “要不是看你可憐,你連小費都不會有。”


    服務生是個胸大的褐發外國女人,她吊著眼很是囂張,偏偏那時候的夏蘇木完全不怕,她那時候還認為夏家一定會回來接她的,現在的苦難隻是一時。


    更何況她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當初除了葉南星誰敢給她臉色瞧?因此夏蘇木直接上前爭取自己的利益,連法律都搬了出來。


    來這裏做服務生的誰會在乎法律,說難聽點,她們隻認為隻需要用拳頭和辱罵得到好處就行。


    要是得不到,那就是實力不行。


    恃強淩弱她們玩的門精,很快四個女人把她圍了起來,一開始夏蘇木還能應對,但架不住她們互相幫忙,最後直接被拉著頭發揪到了外麵。


    半張臉被摁進了雪地裏,冰冷刺激的感覺瞬間讓她頭皮發麻,更別說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毛衣,很快皮膚開始冒起了雞皮疙瘩,再這樣下去就是身上溫度失溫,然後凍死。


    “這麽想要錢是不是?”那個帶頭的女人咬著牙狠狠用尖銳的美甲在她臉上劃了一刀,血和雪就這麽融合在一起。


    夏蘇木很快被這種感覺激得吃痛一聲,下一瞬她隻覺得腿上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然後就是從未感受過的劇烈疼痛。


    原來有個人,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的,幾乎沒有猶豫地踩上了她的關節,狠狠輾了兩下。


    那時候她沒有錢去看病,隻能找了個小診所隨便醫治了幾天,還為此丟了工作,從那之後,夏蘇木的膝蓋就碰不得雪天和下雨。


    隻要空氣一濕寒,她就會隱隱作痛,現在隻是越來越嚴重了而已。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重新檢查掃描,隻是現在她還是舍不得出這筆錢,隻要能買下一套房子。


    夏蘇木暗暗發誓,一定會從頭到尾去做個詳細檢查,到時候就想吃什麽便吃什麽,想去哪裏便去哪裏。


    靠著這個美好的幻想,她才抗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風霜。


    現在的落下來的雪隻是在她肩上落下融化,並不會壓垮她的肩膀,有這樣的結果,夏蘇木已經很滿足了。


    朱珍來得很快,她臉上帶著墨鏡,穿著一件高檔套裝,手上還戴著一串高定手鏈,許是在夏家老宅,顧著家長,她沒有浮誇地按喇叭,隻是搖下車窗招呼夏蘇木上車。


    暖烘烘的車內一下子讓夏蘇木恢複了體溫,她不由感歎一聲:“有錢真好。”


    朱珍嗤笑一聲:“怎麽不在裏麵等我?”


    夏蘇木嘿嘿一笑:“怕我的債主找不到我。”


    朱珍意外看了她一眼:“怎麽回事,出去一趟人都變活力的兩分。”


    車子啟動,等到了第一個紅綠燈停下後,朱珍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你不會,遇到霍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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