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一驚,隨後忙小聲解釋:“妾身想給您蓋被子。”


    裴鶴安收回目光,從矮榻上緩緩坐起。


    他閉上眼睛緩了緩,隨後才道:“不必了。”


    江書婠的眼睫輕顫,以為他生氣了。


    “本王上榻睡。”說完後,他便站起身打算走到榻邊。


    剛抬腿,忽然身子一踉蹌,靠在了江書婠身上。


    在他靠向自己時,江書婠的心猛然一抖,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他:“王爺?”


    裴鶴安抬手摟在江書婠的肩上,將她拉近自己,聲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低沉:“腿麻了。”


    二人距離格外近,甚至呼吸都相互纏繞在一起。


    江書婠絲毫不敢動彈。


    知道裴鶴安的腿不麻後,才沉聲道:“扶我過去。”


    江書綰一邊抱著被子,一邊順著他的動作走到榻邊。


    當江書婠再次躺在榻上後,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身邊的裴鶴安此刻靠她很近,二人隻蓋了一張被子,隔著中衣,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在她胡思亂想之中,裴鶴安已經睡熟。


    江書婠咬了咬唇,也閉上了眼睛。


    *


    “王爺還沒醒嗎?”葉麒等在營帳外麵許久,還不見裏麵有動靜。


    一起等在營帳外麵的秦嬤嬤和阿枝也覺得有些稀奇。


    這個時候,便是王妃也該起來了吧?


    “再等等吧。”秦嬤嬤說完後,給了葉麒一個安撫的眼神。


    葉麒點點頭,反正也沒什麽著急的事,他剛才那麽說,隻是有些驚訝罷了。


    又等了一會兒後,江書婠先睜開了眼睛。


    她動了動身子,隨後想起來裴鶴安還在自己身邊。


    在她動彈時,裴鶴安便被她弄醒了。


    他睜開眼睛後,便直接坐直了身子。


    緩了緩,轉頭道:“起來吧。”


    “是。”


    今日二人一起醒來,所以洗漱也在一起了。


    江書婠偷偷看了一眼明顯沒睡好的裴鶴安,心裏有些不好意思。


    她昨夜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早膳時,裴鶴安忽然道:“若是本王不回來的話,會派人知會你。”


    “下次不要讓本王睡矮榻了。”


    ?


    一旁的葉麒大驚。


    他看了一眼江書婠。


    什麽?王妃昨夜讓王爺睡矮榻!


    王妃厲害啊。


    江書婠聽見配合的話後,有些更不好意思了:“是妾身的錯,以後不會了。”


    裴鶴安點點頭,再未說什麽。


    葉麒抿唇輕輕的走出去,看著走來的莫逍,忙走過去,拉著莫逍走到一旁:“你知道嗎?昨夜王妃為了懲罰王爺回去的晚,讓王爺睡的矮榻。”


    “你是不知道,今早王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


    \"你怎麽知道?\"莫逍一愣,臉上是明顯的不信。


    葉麒看了看身後:“你來遲了,剛才用膳的時候,王爺親口同王妃認錯的!”


    莫逍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當真?”


    “親耳聽見。”葉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二人同時對江書婠有了新的認識。


    *


    裴鶴安用過膳後,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半躺在榻上看書。


    江書婠因為昨夜的事,心裏一直有些愧疚。


    於是在她第三次看見裴鶴安揉腿時,主動起身走到他的旁邊:“妾身為您捏捏腿吧?”


    裴鶴安抬起書,看向她。


    最終緩緩點頭。


    江書婠剛給他按了一小會兒後,他便開口道:“不用按了。”


    “啊?”江書婠抬起頭,“這麽快就好了嗎?”


    裴鶴安點點頭。


    江書婠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了。


    在看了一圈營帳後,忽然站起身朝著一個紅木箱子走去。


    很快便拿出來一條腰帶,是一條米金色打底的腰帶,四周用金絲勾邊,同時嵌了幾顆淡黃色東珠。


    她走到裴鶴安身邊,柔聲道:“王爺,妾身做了腰帶的大致,先為您係上試試,合適的話,妾身便繡花樣了。”


    裴鶴安亭她說完後,竟然放下手裏的書,從榻上起身,站了起來。


    雙手輕輕抬起:“試試吧。”


    江書婠抿了抿唇,拿著腰帶從她一側的腰間繞過來,隨後輕輕的係上。


    尺寸正正合適。


    江書婠的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尺寸正好,那妾身便繡圖案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裴鶴安。


    “這腰帶配一身月色的長袍最是合適。”


    “王爺向來是深色衣裳,不若妾身再做一件月色的長袍,您看呢?”


    裴鶴安聞言點頭:“嗯,我確實甚少有淺色衣裳。”


    說完後,他看著江書婠:“你不用量量尺寸嗎?”


    江書婠將腰帶解下來:“伯俞那裏定然有王爺的尺寸,我到時候問一問便好。”


    裴鶴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他手裏的尺寸還是以前的,恐不準。”


    江書婠聽他這麽說,一想也覺得有理,於是讓阿枝將軟尺拿來,抬手量了起來。


    裴鶴安全程十分配合。


    他甚至有些享受江書婠看著自己一臉認真的模樣。


    全然不似對著伯俞不耐煩擺手,讓他隨意製衣裳的模樣。


    *


    裴鶴安一直到用過午膳才離開。


    江書婠今日睡得久,此刻精神頭也不錯。


    “王妃,昨日夜裏,長樂伯同江大人在營帳中談了許久,最後長樂伯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在裴鶴安離開後,鄭嬤嬤從外麵走進來低聲稟報。


    江書婠的眸色一動。


    長樂伯同自己的好父親談的也隻有江之歌的事了。


    “可打聽到具體的內容?”江書婠淡聲開口。


    鄭嬤嬤臉色微微一頓,斟酌道:“似是說起了長樂伯幼子同江三小姐的事。”


    “長樂伯的意思是納為貴妾,江大人借您的名義,要江三小姐為正妻。”


    鄭嬤嬤嗎說完後,江書婠絲毫不覺得意外。


    當初江家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


    可......


    長樂伯府可是一個有些實權的伯爵府,幼子雖不及長子一般需要承擔家族重擔,但也不能娶一個家世普通的庶女為妻。


    “嬤嬤,將本王妃對江之歌私通胡元的而震怒的事傳遞給長樂伯府。”


    “這門親事,本王妃隻覺得惡心!”


    鄭嬤嬤忙恭敬道:“是,王妃!”


    鄭嬤嬤離開後,江書婠的眸色逐漸沉了下來。


    她的好父親果然在借自己的名頭向著長樂伯府逼婚。


    可他也不問問,自己願不願意給他擔起這個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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