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不能在這麽下去了?小妮子,你這是教訓阿婆呢?”


    說到這裏,那婆子健步如飛靠近周綰。


    緊跟著伸出雙手左右開弓就丟耳光。


    周綰被打的七葷八素,眼前一黑,險乎再次暈厥。


    有鐵鏽味彌漫在了口腔裏,她怒衝衝吐一口,地上已是緋紅一片。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城隍廟那不堪一擊的門被人從外麵狠狠地踹了一腳。


    眾人齊刷刷回頭。


    蔣時宸歡呼起來,“奶奶您來了啊,快教訓這群家夥。”


    徐月淮武藝高強,深藏不漏。


    之前蔣時宸親眼看到徐月淮將一個彪形大漢折斷了手臂丟在了池塘裏,從那以後這一幕就成了記憶中揮之不去的畫麵。


    徐月淮也是一路打聽一路摸索碰運氣而來,原沒想過周綰和蔣時宸會在這裏,此刻推開門不過是好奇,哪裏知曉就看到了一個麵容凶狠的男子握著武器站在兩人對麵。


    同樣站在對麵的還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那老媼看周綰的幫手來了,轉身就要走。


    結果卻被阿七移交發射出去的燭台給絆倒了。


    她蜷縮在角落叫了起來。


    至於那漢子,已被徐月淮卡主脖頸子丟了出去,那人一骨碌就要起身,徐月淮二話不說踩在了此人後背上。


    那人訥訥不能言。


    徐月淮靠近周綰母子,這麽定睛一看就明白兩人吃了蒙汗藥了。


    “早給你們說了,江湖上人心險惡,好端端的卻吃人家給的什麽東西,如今可知道厲害了?”看周綰雙眼撲朔迷離,徐月淮一麵送了藥丸過去一麵教訓。


    看徐月淮沒好氣,周綰低頭不敢說話。


    在那沉默裏,徐月淮又將藥丸送一枚到蔣時宸嘴巴。


    同樣得理不饒人的批評起來,“你也是,身為男子漢就要肩負起來保護娘親的責任,多大的年紀了,動不動就使性子,你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啊你?”


    吃了徐月淮的解藥,兩人逐漸睜開了眼睛。


    阿七用繩子將這老媼捆綁了起來。


    “阿嬤,怎麽發落這個老東西啊?”


    “我想一想啊。”徐月淮摸一摸下巴,旋即嘿嘿一笑,“這裏是荒郊野嶺,怎麽發落,直接丟出去看她造化咯。”


    “也好。”


    阿七也笑了。


    周綰靠近,“娘,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如昂我想一想怎麽辦吧,這老媼居心叵測,一肚子壞水,多年來不知多少女孩死在了她手裏,”說到這裏,周綰將一塊大石頭捆綁在了老媼繩索上,慢悠悠的說:“最近七八月,也到了河伯娶媳婦的時候了。”


    “你要將我怎麽樣啊?”


    老媼嚇壞了,鐵青了一張臉嘶吼著。


    周綰笑的人畜無害,眼神卻格外木訥空洞。


    似乎經曆了這事以後,她才有了憂患意識,也明白過來,看似老實巴交的嬤嬤實際上卻是心狠手辣的惡魔。


    此刻蔣時宸也站了出來,靠近那老媼。


    “就“河伯娶媳婦”啊,你等會就知道了。”


    對於兩人的安排,徐月淮很是滿意,且舉雙手讚同。


    “讓她出嫁去。”徐月淮指了指老媼。


    兩人推推搡搡將老家夥給弄走了。


    老媼鬼哭狼嚎,“小姐,姑奶奶!小少爺,我的好公子啊!都是我不好,求你們了,你們這是在謀殺啊,我求你們網開一麵啊……”


    “滾下去吧你。”


    周綰氣急敗壞,一腳將老媼踹到了水中。


    一個巨浪席卷而來,老媼頓時消失不見。


    城隍廟內,徐月淮正在思考將這臭男人怎麽樣。


    “你們這群拍花子的,曆年來不知道多少人被你們算計了,你們死有餘辜。”


    “姑娘,都是張嬤的錯,我是好人啊。”


    “喲,你這意思,我還要祝你好人一生平安了?”徐月淮冷笑,“你以為in油腔滑調我就會相信你?做夢去吧。”


    那人也會武。


    此刻他暗暗用力,準備將捆綁自己的麻繩掙開。


    徐月淮倒沒注意這個。


    阿七指了指這男人,“怎麽辦啊?”


    “丟出去,讓他自生自滅。”


    在這荒郊野嶺,在這深更半夜,一定會有野獸。


    那人聽到這裏,哭喪了一張臉苦苦哀求。


    徐月淮卻無動於衷。


    兩人滿以為可以博得小家夥的憐憫之心,但卻想不到阿七冷冷若冰霜,少年老成的他遭遇過不少凶險的事,早鍛煉出了大人才有的判斷與意誌力。


    那人繼續用力,忽而感覺纏繞手腕的繩索鬆了不少,他頓時發出了恐怖的冷笑。


    阿七當先察覺不對勁。


    奈何此刻的徐月淮就站在該人身邊,距離很近。


    那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炫目,冷光讓室內的珠光相形見絀,緊跟著,那黑影握著匕首刺向了徐月淮。


    就在這千鈞一發,門口出現了另一條黑影。


    那人更快,風馳電掣一般已席卷進來,徐月淮幾乎沒看清楚兩人是如何搏鬥的,等明白過來,那男子已被齊顧澤踩在了地上。


    他的腳用力碾壓對方手腕。


    男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齊顧澤冷冷嗤笑,“真是不自量力,螳臂擋車。”


    徐月淮這才看到齊顧澤。


    那夜,他穿白衣,猶如遺世獨立的神明。


    “齊大哥,是你啊?” 徐月淮想不到會在這裏巧遇,更想不到人家會英雄救美,兩次的恩典足夠讓她記住這個家夥一輩子了。


    “我在附近趕路,聽這邊有動靜兒就來了,卻想不到是你。”齊顧澤輕描淡寫。


    “你們也到長安去?”


    似乎是同路人呢。


    不等齊顧澤開口,旁邊的鐵雄已拉長了鼻音,“姑娘還是不要問太多的好。”


    徐月淮不怎麽喜歡這個或沉默寡言或語出驚人的家夥,完全不理會,倒是齊顧澤,他回頭狠狠地白了一眼鐵雄。


    鐵雄當即後退,緘默了下來。


    “處理一下。”齊顧澤看向鐵雄。


    按理說,他們應該將這惡貫滿盈的家夥碎屍萬段。


    但似乎齊顧澤有其餘的計劃。


    鐵雄對他唯命是從,抓了那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家夥出門去了。


    此刻,阿七靠近徐月淮。


    “阿嬤,你感覺怎麽樣啊?”阿七關切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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