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內,是個病嬌女子,她麵色寡淡蒼白,肌膚猶如骨瓷一般,因為大病一場,女孩顴骨突出,更顯睫毛稠密而頎長,她就這麽奄奄一息的躺著,似乎對於命運的真諦已逆來順受。


    有幾個太醫模樣的男子圍在了床邊,眾星拱月一般在討論著。


    終於,安平王沉不住了,疾步靠近一個太醫,粗魯的將那人肩膀抓住,質問道:“你們日日給小郡主看病,如今也沒看出三七二十一嗎?我這寶貝女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叫你們陪葬。”


    這安平王是今上表弟,多年來在塞外戍邊。


    在那魚米之鄉,他自高自大,一口氣將南蠻子教訓到了瀾滄江對麵,十幾年來為民眾保駕護航。


    眾人都知安平王脾氣不怎麽好。


    也都知這急性子的王爺卻有一個脾氣更不好的女兒,那被質問的太醫已是方寸大亂,急忙跪在了他對麵。


    “回殿下,小郡主這是虧損了氣血,原本休息休息保養一下就好了,但如今人到了帝京,小郡主卻挑三揀四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要,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


    聽到這裏,安平王本就皺著的眉心比之前還皺的嚴重了。


    儼然已是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川”字兒。


    他憤怒的咆哮一聲,一把將那人推開了。


    “又是胡言亂語什麽呢?你的意思小郡主這是餓出來的病?”


    “這……換言之,”那人壓低了聲音,“可以這麽說。”


    “真是一派胡言。”


    安平王一氣之下將那人踢開了,那人蜷縮在角落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瑟瑟發抖,其餘幾個太醫眼睜睜看著安平王震怒,又發覺此人油鹽不進,頓時都嚇壞了。


    安平王靠近小郡主。


    安寧已氣息奄奄。


    正因為生病了,所以麵色煞白,更凸顯的雙眼濃黑。


    兩人麵麵相覷。


    “父王,你何苦為難他們呢?”那小郡主呻吟一聲,安平王看小郡主人蘇醒過來了,急忙湊近,“我的好乖乖,你可終於醒過來了。”


    “我日日半夢半醒,已許久了,最近總是渾渾噩噩的。”


    小郡主嗟歎,“閉上眼睛我彷如回到了咱們的魚米之鄉,父王,我就好奇了,好端端的,咱們在川西不好麽?非要到帝京來?”


    這……


    這裏頭的彎彎繞他怎麽樣才能解釋明白給小郡主呢。


    猶豫再三,安平王終於長歎一聲。


    “有的事情,”他愛憐的撫摸著小郡主光滑潔白的額頭,“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明白的,哎,逐漸長大一點兒你就明白了,可恨啊。”


    實際上,今上有被害妄想症。


    又因為有人在今上耳邊進讒言,以至於今上不時地就會想到人家會否害自己,曆史上慘痛的教訓屢見不鮮,這更讓今上提心吊膽。


    因此,他讓安平王從川西到了帝京。


    這下好了,安平王的士兵自上而下都水土不服。


    起初小郡主到帝京也還感覺新鮮,但來帝京時間長了,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狀態就更糟糕了。


    如此一來,小郡主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盡管今上也來探望過,但又能怎麽樣呢?這些太醫就是今上挑選來的,饒是精挑細選來,但對於小郡主這個奇奇怪怪的病,說真的,今上也是無能為力。


    此刻,安平王已無言以對。


    皇宮內。


    齊顧澤在麵聖。


    今上特特的宣召了他。


    在隆夏,能吃到芙蓉冰粥乃是一種獨特的體驗與享受。


    此刻,齊顧澤陪今上吃了一碗,今上這才開口,“最近,可調查到太子的情況了?”


    “之前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和平鎮,後來他們到了武鳴縣,因帝京有事所以臣下提早回來了,如今臣下的下屬已調查到了,太子已到帝京。”


    今上聞言,頓時眉飛色舞。


    而十年前的畫麵曆曆在目,他激動極了,麵色潮紅,一下子站了起來。


    “快,”今上的手指頭都在顫抖,“快,宣他進來,朕此時此刻就要見他啊,快。”


    但齊顧澤卻歎口氣,“萬歲的心,臣下完全能理解。但這裏頭也存在兩個因素,是咱們不能立即讓他和您見麵的。”


    “朕九五之尊,”今上慍怒一般,“朕要見誰還不是輕而易舉?”


    “陛下。”齊顧澤提高了聲音,“這第一,那小孩兒隻是容貌和您有相似度,咱們還需要更進一步調查,我們需要真相。”


    聞言,今上沉默了。


    他長歎一聲,“朕心急如焚,但你說的也是。”


    齊顧澤還考慮到了第二點,“這第二點,他要果真是太子,乍然從坊間到帝京來生活,這對他是一種挑戰,他也一時半會不會習慣,所以臣下的意思,在證明他身份以後,在循序漸進安排他學習。”


    今上點頭,“你安排事情,總是井井有條。”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咱們需要從他身上下手,好好兒調查。”


    “朕知道了,”今上麵色頹敗,“說來說去,不外乎“欲速則不達”幾個字,是也不是?”


    齊顧澤點點頭。


    今上沉吟許久,沒有手一個字。


    須臾,今上調整了語態,用一種傷感的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朕還有一件事情安排給你,你必須給朕處理好了。”


    “您說。”


    “安平王從川西回來了,這你是知道的,據說才回來,他女兒就生病了,朕的意思,你代替朕去看看,是一定要治療好的!千方百計都要治療好,他就這麽一個獨苗兒,一旦出問題,形同天塌地陷。”


    “是。”


    這裏頭的利害關係不需要今上解釋,齊顧澤也心知肚明。


    看齊顧澤如是點頭,今上終於鬆口氣。


    片時不到,齊顧澤已出了乾坤殿,出了皇宮。


    實際上,到了帝京以後,齊顧澤就格外忙碌了,日日周旋朝廷坊間,大事小情似乎都需要他處理,今上格外信任他。


    對他的信任甚至於遠超對其餘王爺或者其餘人。


    這也奠定了齊顧澤在朝廷的地位。


    從乾坤殿出來,外麵果然熱辣辣的,才出門,就看到鐵雄和一個瘦削的男子在聊天,齊顧澤靠近,那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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