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女帝果真如此狠心決絕?”


    王座之上,秦王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冷意,握著杯盞的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泛白。


    崔玉俯首行禮。


    “此事的確是如微臣所說的那樣,肖大人在大乾受了很大的委屈。日前,微臣還從探子口中知曉,大乾國公褚溫華,迫不及待找人暗殺肖陽。”


    “你說什麽?”


    猛然起身,秦王秦羽的美眸之中閃過一抹殺意。


    “暗殺肖陽?晉國公竟是這般迫不及待要除掉他?”


    崔玉微微歎息。


    “於此人而言,肖陽存在一日,便是孽,因此,如何能放心?是以,即便肖陽再無一爭之力,他必也是要殺之後快的。”


    秦羽眉頭緊鎖,走下王座,在崔玉身邊來回走了兩圈,始終不安。


    大乾到秦國路途遙遠,縱然肖陽功夫了得,但怕也是難以時刻招架住這些陰謀算計。


    原本,三日前,秦羽便得知了肖陽的處境,想迫不及待派兵迎回他。


    然而,若是興師動眾,又怕是會被人詬病,說是肖陽叛國,和秦國早有聯係。


    是以,秦羽克製著自己的著急,苦苦等待。


    沒想到,這一等,卻是等來了有人對肖陽下毒手。


    “崔大人!”


    “臣在。”


    秦羽的眸光之中閃過一抹寒意。


    “命虎賁軍沿途截殺來自大乾的刺客,趁夜出發。記住,斷然不能讓肖陽察覺,朕要神不知鬼不覺除掉那些人渣!”


    崔玉愣了一下,旋即抱拳。


    “諾,微臣立刻去安排!”


    看著崔玉下去,秦羽的胸口還是因為憤怒而不斷起伏著。


    指尖輕撫著長發,秦羽的果決明快,早以換為了深深擔憂。


    肖陽,願你來秦的路,能更短一些,如此,朕就能早點見你了!


    因為早前被馬夫暗算,肖陽便是不再相信任何車夫,一路都是自己駕車。


    耶律楚楚和耶律才坐在馬車內,心底卻是格外忐忑。


    此人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看他的態度,卻又好似把一切都說盡了。


    去往秦國的路途遙遠,莫說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刺客,就是山賊悍匪,怕也是數不勝數。


    然而,肖陽卻是隻帶著他們兩人前行,這未免有些自負過頭了。


    思及此,耶律楚楚把目光看向了哥哥耶律才。


    “哥哥,你說,肖大人他究竟是何意思?”


    耶律才皺眉,“不曉得。可是,你也見到了,肖大人的功法了得,一人單挑那麽多刺客,這絕非你我所能理解。”


    耶律楚楚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把目光看向了兄長。


    “我知道不該為難你,然而,肖陽他是咱們的大仇人,你真的……”


    耶律才陷入了沉默。


    憑心而論,他的確是恨著肖陽。


    國仇家恨,怎能隨著一句話就結束?


    然而,沒有肖陽,要想複國,談何容易?


    孰輕孰重,耶律才已經心知肚明。


    是以,在這種時候,耶律才雖然有著不甘,可卻再無殺意。


    伸出手扶著耶律楚楚,耶律才苦笑一聲。


    “妹,而今形式你也心知肚明,非是哥哥我不願意追究到底,實在是形勢所迫。你可明白,若和此人鬧開,你我二人複國無望不說,乳娘的死也不能深究到底!”


    “哥哥這是何意?”


    耶律楚楚尚且有些不理解。


    “乳娘的仇,不是都已經報了?”


    “非也。”


    耶律才此時神色凝重,心中卻是有著各種揣測。


    他深知兄妹二人和乳娘,都是大乾之中某個劊子手的棋子,目的是為了刺殺肖陽。


    若昨日成功了,對方馬上就會殺人滅口。


    因此,雖然是這次是被肖陽連累了,但耶律才卻也以為是陰錯陽差得到了最大的庇佑。


    跟著這麽一個強者,短時間內不會再被他人所引誘。


    為此,耶律才也是牢牢地抓著妹妹的手,想著要說些什麽,但馬車這時候卻是突然停下了。


    簾子被掀開,肖陽丟了兩把短刀給這兄妹二人,眼神冷然。


    “防身用。前頭有一些賊寇,帶頭的幾人我來收拾,你們兩個,伺機而動!”


    “什麽!”


    耶律楚楚有些不滿。


    “你怎可這樣不負責任?我們隻是孩子,你讓我們殺人?”


    “孩子?”


    肖陽嗤笑。


    “你還把自己當成是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大宛如今以滅,你們也不過是普通的老百姓罷了,這時候,你的命當然要你自己保護。況且,我要應對的敵人何其之多!”


    耶律楚楚不服氣,尚要爭辯,肖陽卻已放下簾子,轉身直視突然出現的悍匪。


    從這些人粗糙的兵器甲胄來看,並非是有心之人蓄意安排,因此肖陽尚可安心,畢竟隻要不是和大乾軍隊交鋒,便能保存活命的機會。


    “喂,小子!”


    山匪頭子此時怒目而視,策馬往前去。


    “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今日你甭想活著離開!”


    肖陽麵色冷然,“我沒錢,也沒什麽好交的。”


    “找死!”


    山匪立刻拔刀相向,肖陽左手拔劍,正麵迎上,右手卻是以劍氣為盾,把馬車護在其中。


    此人見狀,卻是直接大笑出聲。


    “當真不是一副空皮囊,無怪乎敢和我抗衡!罷了,既然如此,那我們讓道!”


    看著山匪如此,肖陽卻是心下有些疑惑。


    “你這是何意?”


    山匪收回大刀,同時朝著肖陽行禮。


    “不瞞少俠,老夫雖為山匪,卻也是被逼無奈之舉,我向來是隻劫財養活手底下這幫無依無靠之人,但不傷人性命。可碰上強敵,我也自然會撤退,若對方不允,便交出錢財買平安。”


    “這卻是為何?”


    肖陽對此人的舉動不甚明白。


    “你既是成了山匪,就該知道此事必定是殺頭之罪。”


    “殺頭?”


    山匪嗤笑一聲。


    “少俠你多慮了。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是再清的官,都能從嘴角刮下一層油水。對了,看您本事如此之高,不如你當我們的山匪頭兒,我可以讓出大當家之位!”


    “大當家的!”


    這時候,周圍的山匪急紅了眼。


    “您怎麽可以把一把手的位置隨意送人呢?”


    “閉嘴!”


    山匪頭狠狠的剮了這群人一眼,“你們以為,咱每次都能死裏逃生?若無真英雄幫忙,我們早晚要死於非命,那你們的老爹老娘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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