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笙曉得褚溫華醉翁之意不在酒,必定是背著自己做了些什麽,然則他沒想過如此卑劣肮髒的手段,他也會去做。


    這一點都不像那個溫文如玉的少年郎,如今看來肖陽所說的話也並非都不是事實,而自己卻為了一時跟他賭氣,把自己的未來都差點賠上去。


    好在如今還沒給褚溫華正式成為王夫的機會,沒有行大禮便一切還來得及。


    “陛下!”


    女婢這時候也是重重跪在了司馬笙的麵前,不斷的磕頭。


    “求你不要再去破壞肖大人的生活了,肖大人他為了您已經是遍體鱗傷,如今好不容易在他國可以有所作為,您若是把他帶回來,他必定生不如死!”


    此言頓時讓司馬笙心裏記恨不已,“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如何能夠命令朕,怎麽,莫不是你對肖陽還能有什麽其他心思?他可知道?”


    婢女苦笑一聲。


    “奴才身份卑微,自然不敢讓大人知道,可是卻願意這樣一生一世守著他,隻要是大人能夠順遂平安那便好,如今在陛下身邊守著,是因為想要為他完成一些未了的心願,可是若是陛下苦苦相逼,那麽我隻能選擇離開,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下做的選擇。”


    此人所說的話,讓司馬笙瞠目結舌,她看不上眼的男子卻成了別人眼中的香餑餑,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可是憑心而論,肖陽除了當初用了一些手段讓自己屈服之外,的的確確沒有半分對他不公不敬的心思,如今自己僅憑著褚溫華的一句話,便是否定了他的全部,自然是不對的。


    “陛下。”


    此刻,婢女也是再一次的表現出了自己的為難之處。


    “奴婢曉得陛下是在恩情和感情之間做了一個甄選,可是你選錯了人,您知道嗎?”


    “夠了!”


    再次聽到了她這一番話以後,司馬笙的臉色也是驟然陰沉了下來。


    “你可知在朕的麵前說這話,你是有多麽的愚鈍?”


    “奴婢知曉,但是恕奴婢冒死諫言,若是陛下連這種話都承受不住的話,那麽也不配成為一代賢明女帝!”


    “放肆,你是真的想死!”


    拔出利劍對準了此人,司馬笙的眼神之中也是透露了一絲殺意。


    “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你當然敢殺我!”


    女子也是再一次昂起頭來,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


    “可是那又如何呢?”


    此言一出,頓時讓司馬笙有些瞠目結舌。


    她見過那些為了各種理由不想去死的人,卻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不怕死的忠誠義士,而且這隻是一個區區的小女子罷了。


    司馬笙一把勾起了婢女的下巴,眼神冰冷,“真不明白,你為何非要為了肖陽做到這一步。”


    “因為我心悅肖大人,可是肖大人心中隻有陛下,陛下對他而言是世上唯一的珍寶,所以奴婢能做的也是為陛下去做一切。”


    好一個肖陽!


    司馬笙心裏也是喜怒參半。


    一方麵為他這種大義凜然感到震驚,另一方麵也為他有這麽多紅顏知己,前赴後繼為他付出而感到震動。


    明明他在自己的身邊像條狗一樣,可是在旁人的眼中卻是這般的帥氣,究竟肖陽是給他們下了什麽迷魂藥?


    吸一口氣,司馬笙也是試探著詢問了眼前的婢女。


    “若朕讓你去刺殺肖陽,可以賞你黃金萬兩,你可願意?”


    “那你不如殺了我吧!”


    宮女再一次嗬嗬冷笑,“陛下其實您早就應該知道,不管是誰人,都明白肖大人是曠世奇才,然而,您卻故意詆毀他,究竟是恨,還是什麽?”


    “住口!”


    司馬笙似乎是被別人戳到了一直逃避的事情,直接就冷著臉開口,雙手緊握。


    “你膽敢胡亂的猜測聖意?”


    “是我揣測了陛下的心思,還是陛下想要讓婢女知道?”


    再次冷笑了一聲,此女也是眼底帶著一絲無奈。


    “陛下恕我直言,從頭到尾你都沒有真正的放下過肖大人,要不然你又何以在此時詢問這些,其實有件事你該去調查一下。”


    司馬笙眼前一亮,“什麽事,是否是肖陽做錯了?”


    “為什麽你總覺得是肖大人做錯了呢?”


    搖了搖頭,婢女再一次開口。


    “一年前不是說晉國公舍身救陛下嗎?可是陛下可曾知道那時候您被人救回來,肖大人是幾乎要了性命的,然而,大功臣晉國公卻是毫發無損,你可知這是為何?”


    雖然女婢沒有把話說的明白,但是此時聰明的司馬笙已經是明白了一切,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褚溫華冒領了肖陽的軍功,可是自己因為對肖陽存在偏見,所以就把一切都給下意識的忘記了。


    注意到了女帝的反應,婢女李商也是搖了搖頭,“奴才真的是為了肖大人寒心啊,他把自己的命都差點搭上去,卻換來了陛下如此的狠心。”


    說到這,李商潸然淚下。


    “可憐那日大雪紛飛,肖大人跪在殿外,留下了極重的風寒,陛下那時候,卻是在何處?”


    一句話,如同巴掌一樣落在了司馬笙的臉上,讓她心如刀絞。


    肖陽他,應該是恨的。


    原本想著,這次到秦國,一定招招手就能讓肖陽回來,卻不曾想,肖陽會如此。


    如今,聽到了這些自己從不知道的秘密,司馬笙,後悔了。


    淚水滑落,司馬笙突然覺得心口好像被挖空了一樣,整個人萬分糾結。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著時間倒流,回到肖陽的身側,讓成親之人換成是自己,那樣,兩人之間的遺憾,或可補救。


    李商看到了司馬笙的愧疚,覺得此時也是可以把一份奏疏給她的時候。


    順勢從衣兜裏取出了奏疏,李商匍匐在地。


    “陛下,此乃肖大人離開前夕的一月留下的奏疏,您可否要看?”


    司馬笙聞言,迅速接過奏疏。


    然而,握著奏疏的手,卻是發抖。


    她很想要看看肖陽會說什麽,卻又害怕看到不好的言辭,一時間,遲疑了。


    “陛下。”


    婢女李商再次開口。


    “該來的,還是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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