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陰雨天,大家沒出門上工,徐盼兒來沈家找顧染。


    沈母端著一盤米江條出來時,徐盼兒正手舞足蹈和顧染講述吳梅、吳紅霞兩家人和孫廣才昨天展開的“愛恨情仇”。


    沈母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徐盼兒吃。


    “盼兒是吧,我們家染染剛來,在這沒什麽朋友,平時閑著,歡迎你多來找我們家找染染玩。”


    許盼兒是很會討家長喜歡的性格,嘴還甜:“沈姨,整個村就找不出來比您更溫柔美麗的了,我看著也養眼,就為了多看您幾眼,我也肯定常來。”


    “喲,這小嘴,像抹了蜜一樣甜,真討人喜歡。”沈母笑得合不攏嘴。


    “好啦,不打擾你們聊天了,你們倆玩吧。”沈母說完,有轉頭看向顧染:“染染,兩人想吃什麽東西自己去櫃子裏拿,姨母去把你昨天帶來的布裁一裁,做成衣服。”


    顧染乖巧地點點頭:“姨母,知道啦,你去忙吧,我會招呼盼兒姐的。”


    看著沈母離去的背影,徐盼兒羨慕地說:“染染,你姨母對你真好,她是真的疼你,不是假客氣,你在這個家裏,一定會很幸福的。”


    顧染有些好笑地問道:“你就來了不到十分鍾,你就看出來了?”


    “十分鍾也能看出很多東西啊。你看,你能在堂屋接待你的朋友,能夠像主人一樣隨意那家裏的東西招待你的朋友,你姨母對你也不像對客人一樣客氣。所有這些,還不能證明嗎?”徐盼兒一臉認真的說道。


    顧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沈父沈母今早開始,對自己是不像平時一樣客氣了,好像長得把自己當做這個家裏的一份子來對待。顧染臉上露出了個有些傻氣的笑容。


    看得徐盼兒肚子裏直冒酸水,“你快別笑了,在這樣笑,我都要嫉妒你了。”


    顧染看著她的眼睛,裏麵有羨慕,有祝福,唯獨沒有嫉妒。兩人在火車上相處了三天,也算是一見如故,相處得十分融洽。徐盼兒這個朋友,顧染很喜歡的,打算長期相處發展為好朋友。所以相處是也多了幾分隨意和真心。


    顧染玩笑中帶著幾分認真地開口道:“別啊,本來我是挺想和你分享的。我想著,雖然你不能當姨母的女兒,可以當姨母的兒媳嘛。這不,你也擁有了。哎,可是這不出了點小意外,我對沈文清一見鍾情啦,也就沒辦法和你分享了”


    徐盼兒聽到前半部分話,還以為顧染在拿自己打趣,正想起身“好啊你,竟然打趣......”


    起身道一半,就聽到後半句話,愣了一下,才坐回去。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你對誰一見鍾情?”


    顧染收起玩笑的樣子,認真回答道:“沈文清,我對沈文清一見鍾情。”


    看著顧染認真的樣子,徐盼兒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你知道他們家的成分嗎?”


    顧染知道徐盼兒是一片好心,隻是這個特殊的年代導致人門觀念如此,所以她沒有生氣,認真回答道:“我知道,當然知道,他門家是地主階級。可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他,想要嫁給他。沈家早在建國前期就上交所有土地,十三年前也上交了祖屋,所以他們家並未被打成壞分子。而且,出身也不是他能選擇的,他並未享受到這個成分帶來的好處,卻要因此承受世人的白眼,所以,就算我知道他的成分,也不會因此對他有偏見,我隻會覺得心疼。”


    因為相信徐盼兒,所以顧染才會對她說這麽多對她推心置腹,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徐盼兒有些驚訝地瞪著眼睛看著顧染,一瞬間覺得三觀有些受到震撼。可仔細一想,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這個年代,知青畢竟受過更多教育,比其他人更理智,更能接受一些與主流觀點不一致的思想。所以一定程度上,徐盼兒能接受顧染的說法,可作為朋友,她同樣擔心與主流背道而馳的朋友。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就算我能理解,其他人不能。假如你真的能打動沈文清,和他在一起,那麽,在他身上的白眼,也會移到你的身上,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這對我來說,甚至算不上代價。別人想說什麽就讓他說,我又不會掉塊肉,我為什麽要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我喜歡的人,如多我真的這麽做了,那我才會後悔。”


    經過這樣一段交談,顧染覺得和徐盼兒又親近了不少,於是帶著些撒嬌意味朝徐盼兒請求到:“盼兒,這些都不算什麽事,我現在有一件特別大的事需要你的幫助?”


    許盼兒看著顧染撒嬌的樣子,心軟地問道:“什麽事?”


    顧染:“是這樣的,沈文清可太難追了,我這兩天想主動聊聊天,拉近拉近關係,互相了解一下,可他那個人簡直油鹽不進。你幫幫我。”


    徐盼兒“.......”


    兩人都沒注意到,門口有個呆了很久的身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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