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沈文清看不見自己,可看著他的目光,顧染有種他正在看著自己的感覺。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顧染抬起手來在沈文清麵前晃了晃,他並沒有什麽反應。顧染有些好笑的放下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隻時,頭頂傳來了沈文清的聲音:“顧染,我們會再見麵的。”


    顧染聽到沈文清的話,震驚地抬起頭看向他,就撞進了一雙含笑的眼眸中。


    沈文清可以看到自己!


    顧染剛想開口問些什麽,卻發現自己被一團白光圍住了,眼前的場景也在不斷變化,沈文清的臉在她眼前逐漸消失。


    顧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快速下沉,她感覺到強烈的不安和恐懼,拚命掙紮起來。


    沈母過來醫院送飯時,看到兒子趴在病床旁,握著顧染的手睡著了。


    沈母沒有吵醒沈文清。


    這三天沈文清除了洗漱時,一直待在病床前,一步也不肯離開,也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話。她心疼顧染,可也擔心兒子的身體,一直不睡覺,人怎麽熬得住。


    現在,兒子終於睡著了,她也放心了一些。剛打算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就看到昏迷了三天的顧染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沈母見狀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兒子了,連忙撲到床邊,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染染,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謝天謝地,感謝菩薩保佑啊。”沈母激動地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會不許封建迷信,連忙改口道:“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啊。”


    顧染剛掙脫意識沉落的恐懼感,就聽到沈母在床邊滔滔不絕的關心話,可腦子還在昏昏沉沉的,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話。


    沈母看顧染右手捂住額頭,才想起來她這會剛醒過來,怕是頭疼,連忙轉身出病房去找醫生了。


    沈文清守了顧染三天三夜,擔心得實在睡不著。可今天中午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本來正坐在床沿和顧染說話,希望她能突然出聲回答自己。


    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就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顧染已經醒了過來,右手捂住額頭,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沈文清身體快過意識,下意識伸出手去碰了碰,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他才反應過來,顧染真的醒過來了。


    狂喜瞬間充斥滿他的胸腔,無措了幾秒,才想起來要去找醫生。可顧染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沈文清。”


    顧染的視線落在沈文清臉上,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說,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文清心疼地看向顧染,連忙坐回床沿,輕輕抱住她,控製著激動的心情,溫聲開口道:“我在,我一直在。


    沈文清衣服上的皂莢香味透過病房裏的消毒水味傳來,顧染剛醒來混亂一團的腦子瞬間就平複下來了,她抬手保住回報住沈文清,語氣輕柔地開口道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沈文清沉默了一會,才啞聲開口道:“三天,染染,你睡了三天了,醫生說讓我做好心裏準備......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難過。”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一下語氣,才接著道:“好在你醒過來了,你醒來就好。”


    顧染輕輕撫摸著沈文清的後背,緩慢開口道:“睡著的這幾天,我做了一個夢。”


    沈文清眸光微閃,剛想開口說些什麽,沈母已經帶著醫生走過來了。


    醫生徑直走到床沿,沈文清也已經在沈母進門的時候被顧染輕輕推開,站起來守在一旁。


    醫生走都床邊後,先問了顧染幾個常規問題,接著輕輕掀開她的眼皮,用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筒看了看她瞳孔的反應,最後又用聽診器貼在她胸口聽了一會,才站起來說道:“現在看起來暫時沒有什麽問題了,不過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這幾天先吃點清淡的,後麵就可以加一些有營養的吃食了,她剛醒來身體有些虛,最近需要好好補補。”


    沈母將醫生送出病房,才轉身走回來,拿起她剛剛放在桌子上的口鋼摸了摸,笑道:“還是溫的呢。”話落,將手裏的口鋼拿到床頭遞給沈文清:“染染,讓文清喂你吃點白粥,我再出去買點吃的去。”


    “姨母,我手又沒有受傷,我可以自己吃的。”說著就要去接沈母手裏的口鋼。


    沈文清仗著手長的優勢,一把接道自己手裏,一邊打開口鋼一邊對沈母說:“媽,我會照顧好染染的,你去照看我爸吧。”


    “你爸好著呢,你照顧好染染就行,不用擔心。”話落,步伐輕快地出門了。


    顧染不好意思地瞪了沈文清一眼,嬌嗔道:“我手好好的,我可以自己吃。”


    沈文清不為所動,他將口鋼放到桌子上,前一步將顧染扶著坐直,一邊將枕頭放到她背後,一邊輕聲開口道:“你自己不小心扯到傷口就不好了,我來喂你就好。”


    顧染這會感覺腦袋還在暈乎乎的,也就不和沈文清爭了,乖乖坐在床上喝粥。


    隨便喝了幾口,顧染就不願意在喝了。


    沈文清輕聲誘哄道:“再喝一口好不好?”


    顧染不為男色所動,她這會惡心感湧上來,正難受,不願意吃了,搖了搖頭,輕聲開口道:“我想睡會。”


    沈文清看她真的很難受,也沒有再勉強,放平枕頭幫她躺了下去。撚了撚被子,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視線一直沒要離開顧染。


    看顧染突然睜開眼睛看向自己,沈文清連忙站起來彎腰湊近問道:“怎麽了?頭疼的厲害嗎?”


    顧染搖搖頭,笑著小聲撒嬌到:“我剛剛剩這好多粥沒吃,浪費糧食不好,你幫我都吃了。”


    沈文清心裏一暖,眉間籠罩的愁思都消散了一些,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馬上就吃,你不用擔心我,快睡吧。”


    顧染聞著安心的氣味,逐漸睡了過去。


    顧染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沈文清看到顧染想過來,悄悄鬆了一口氣,上前將顧染扶坐起來,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問道:“餓了嗎?媽剛剛讓彪子送了白粥過來,起來吃點好不好?”


    顧染睡了一覺,感覺頭沒那麽暈了,可疼痛的感覺更明顯了,聽到沈文清這樣問,她下意識就想搖頭。


    可抬頭看到沈文清擔憂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勉強喝了幾口粥。


    沈文清看顧染隻喝了幾口粥,也沒有在勸她,將放在一旁的紅糖雞蛋拿過來,舀起一勺紅糖水喂到顧染嘴邊,顧染張口喝了下去,沈文清見狀又舀了一個雞蛋過來,顧染搖了搖頭,又想睡覺了。


    沈文清見狀出聲道:“我扶你起來走走好不好,睡多了不好。”


    顧染聞言想了想,點了點頭。


    於是,顧染等沈文清吃了飯後,由沈文清扶著,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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