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半路,就見到拿著手電筒朝幾人走來的秦至,見到顧染幾人,他明顯鬆了一口氣,放慢了步子。


    透過手電筒的燈光,顧染看到了他腦門上已經冒出了汗珠。


    顧染有些愧疚地解釋道:“外公,我們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讓您擔心了。”


    秦至不在意的擺擺手,“染染,沒事,外公就是出晚飯,想著溜達溜達,順便來接你。”


    秦至和顧染說完話,立刻麵無朝沈文清和劉彪說道:“染染她倆和我一起回去就可以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倆早點回去休息吧。”


    沈文清臉上表情未變,溫聲說道:“這會休息還早呢,我和彪子好久沒去您那了,正好這會過去做做,順便還能送你們回去,您往常不是常常抱怨我不去您那嘛,剛好今天去坐坐,省得您惦記。”


    秦至聞言臉色都有些黑了下來,不過這會天黑,沒人看見。他盯了沈文清看了幾秒,才不不願的轉身往回走去。


    劉彪看著麵色不變的沈文清,又看了看走在前麵像是生悶氣的秦伯,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感覺大佬和秦伯之間怪怪的。


    秦伯原來不是很喜歡大佬嗎,怎麽感覺今天不太歡迎大佬的樣子,難道是大佬變成他孫女婿,不太習慣?


    一定程度上,劉彪真想了。


    不過不是不習慣,而是因為變成了孫女婿,看他不順眼了。


    女婿和嶽父的關係是門玄學,放在外公和孫女婿身上,也同樣玄乎。


    秦伯也不是說就因為這件事討厭沈文清了。


    沈文清依舊是他欣賞和喜歡的小徒弟。就是,他剛認回孫女,結果孫女馬上就要嫁人了,他這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他都還沒來得及彌補孫女呢,連同妻子和女兒的那部分,一起彌補回來。


    她知道這沒有意義,可隻有這樣做,他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幾人回到秦至的住處後,沈文清和劉彪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主要是沈文清依依不舍,劉彪無所謂,他隨時可以過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再看看大佬有幾分臉臭的樣子,他感覺到心裏有些暗爽,他真的太壞了,嘿嘿。


    秦至看著沈文清的表情,心裏也是暗暗偷笑,感覺看沈文清都順眼起來了。


    顧染沒有發現幾人的小心思。


    不過就是三天不見,她真沒有什麽舍不得的,她畢竟在現代長大,思維相對於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在對待愛人的時候,會更獨立一些,所以並不覺得三天不見麵是個事。


    所以,和沈文清告完別後,將他和劉彪送出大門外,想著外公和沈文清他們,可能有什麽男人之間的告別話要說,她就轉身回屋子裏去了,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沈文清哀怨的視線。


    劉彪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秦伯他臉上笑了一下,就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院門。


    沈文清“......”


    劉彪“......”哈哈哈,第一次看大佬吃癟,真的很好笑,他快憋不住了。


    沈文清懶得理一旁幸災樂禍的兄弟,轉身離開了。


    *


    住在秦至這裏的三天,顧染感覺和在沈家的時候差不多,隻不過聊天的對象從沈母變成了她外公。


    秦至和孫女沒怎麽相處過,所以對顧染小時候,還有她母親和外婆的事很感興趣,兩人第一天剛聊天的時候,大多都是他在聽顧染講這些事情。


    顧染經常邊回憶邊說,經常不經意間抬頭,都能看到秦至眼含熱淚的樣子,每每這時,他都會不自然地擦掉眼淚,笑著說道:“人老了,就是比較容易感傷。”


    隻是顧染總是不知道怎麽回這話,隻能挑一些讓人高興的回憶來說。


    晚上顧染起來喝水的時候,看到秦至坐在桌子旁邊,手上拿著那個銀手鐲。


    聽到身聲音,他將銀手鐲揣在兜裏,抬頭看向顧染,慈愛地笑著問道:“怎麽還沒睡?”


    顧染回到:“我起來和喝點水。外公,你還不睡嗎,已經很晚了。”


    “這就睡了。”說話間,秦至已經站起身來,“外公去睡了,染染你也早點休息。”


    顧染看著秦至點點頭,知道看不到他的背影,才悄悄歎了口氣。


    失去愛人的痛苦,大概是秦外公他這一生都難以愈合的傷口了。她雖然替他和原主外婆的造化弄人感到感傷,卻也無能為力,希望他能早日走出來吧。


    *


    結婚的前一天晚上,顧染失眠了大半夜,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地麵,配著一路的歡聲笑語,讓人無端地感到高興。


    沈母一早就帶著村裏玩得好的幾個婦人來幫顧染梳妝打扮。


    梳妝的時候,心直口快的吳老四媳婦劉來娣看到顧染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直接問道:“顧知青昨晚沒睡好嗎?”


    對著幾位嬸子打趣的目光,顧染有些害羞地點點頭,紅著臉垂下了眸子。


    沈母見顧染害羞了,連忙岔開話題道:“誰那時候不是這樣過來的。來娣,你絞臉的手藝最好,你來幫染染絞臉吧,我們怕是要趕緊一些了,不然趕不上吉時了。”


    劉來娣聞言也沒多想,爽朗地笑著回到:“放心,我手快,一會就弄好了。”


    顧染原來隻在網上看過,還沒體驗過絞臉,這會也是有些好奇。


    劉來娣讓顧染閉上眼睛,讓沈母幫顧染在臉上塗了一層粉末,她則是拿出一條麻線,挽成8字形的活套,右手拇指和食指撐著8字一端,左手扯著線的一頭,口中咬著另一端,右手拇指一開一合,咬著線的口和左手配合著右手,在顧染臉上拉來拉去,不一會,顧染光潔的臉就呈現出來了。


    劉來娣放下手上的麻繩,笑著對沈母說道:“好啦,顧知青這臉上可真是我絞臉以來少見的幹淨的,都不用怎麽絞,就幹淨了。”


    沈母聽到劉來娣的話,一邊手上動作不停地幫顧染上著裝,一邊回道:“染染這皮膚啊,遺傳她外婆了,她外婆那會就是有名的大美女”。


    吳母則在顧染身後幫她盤頭發,抽空看了顧染一眼,然後對劉來娣說道:“來娣啊,到時候我家彪子結婚,也請你來幫新娘子絞臉啊?”


    說完還不經意朝一旁的徐盼兒看了一眼。


    劉來娣聞言好爽地說道:“多大點事,到時候你說一聲,我一準到。”


    顧染聞言,也打趣的看了徐盼兒一眼,見徐盼兒害羞地垂下頭,隻露出通紅的耳朵,顧染心裏暗暗好笑,看來這幾天劉彪來她外公這裏找徐盼兒出去約會,效果很好嘛。


    被徐盼兒的事情一打岔,顧染感覺自己緊張的心情都緩解了好多。


    等顧染上完妝抬起頭來時,發現沈母已經不在這裏了,今天事多,想來沈母是回去沈家了,顧染倒也沒有在意,視線一轉,顧染看向一旁看呆的幾人,不解地問道:“我這妝,很奇怪嗎?”


    顧染原來看一些六七十年代電視劇的時候,就看到電視裏的新娘子一般都化著很誇張的妝造型,想著自己臉上現在也有可能是那個樣子,顧染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去照鏡子。


    顧染打量了鏡子裏的自己幾眼,不奇怪啊,雖然化得有些太濃豔了,可也沒有電視裏那麽誇張。


    徐盼兒這時才震驚地說道:“染染,你今天真是美呆了,等會沈文清看到你,一定會看呆的。”


    吳母和劉來娣也是不住地誇著顧染,顧染臉都紅得能煮熟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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