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來到義字堆總堂的時候,桌子上擺著五具屍體,上麵蓋著一塊塊白布,總部已經布置成了靈堂的樣式,總堂戒備森嚴,裏裏外外全是義字堆的小弟,至少三百號人,都是統一的黑衣,墨鏡,黑袖箍。


    一代梟雄,十二歲帶著弟弟來港島討生活的大圈仔,在江湖上從底層打仔開始做起,打下赫赫威名的一代大佬黃郎威,就此落下帷幕。


    總堂裏麵紅棍以上的全部到齊,除了許恒,其他幾個摣肥人也都到齊。黃老大的家人跪在靈堂前,哭成了淚人,看得許恒一陣唏噓,塵世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阿恒,正好你也來了,這個事昨天晚上聽說你也在場,你怎麽說?”


    “我昨天和黃老大喝完酒以後先走了,老大囑咐我送一個朋友回家,額,就是洪興的演員梅研芳,走後的事就不知道了,今早起來才聽說陳浩南喊幾百個小弟去找黃老大要人。”


    許恒說了一下昨晚的情況以後就不再吱聲,這個情況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昨天還有威哥的弟弟黃郎輝在場,大家應該都問過了。


    “有沒有什麽確鑿證據證明是誰幹的?”


    “昨天刀手去掛黃老大的時候,身邊的小弟拚死反抗,他們的人也傷了兩個,有小弟認出來了,是陳浩南的手下。而且據說領頭的家夥很能打,一個打幾個,身手像陳浩南的。”


    “要我說,這還要什麽證據?這都是明擺著的,我們和洪興結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聽說黃老大要開電影公司搶他們生意,他們就動手殺人,我是咽不下這口氣。掛掉陳浩南,為老大報仇。”


    “陳浩南肯定是要掛掉,誰去?蔣天生要不要掛?和洪興要不要全麵開打?”


    “所以,我們不能群龍無首吧,我建議先選一個老大出來,帶著大家一塊報仇。”坐在上手的林立春發話了,義字堆的摣肥人裏麵,他資格最老。


    “我反對,現在當務之急是為老大報仇。按照社團規矩,誰為老大報了仇,誰才有資格當新的坐館老大。”坐在第二位的摣肥人肥波出言反對。


    剩下的三個摣肥人,包括許恒在內,都沒有發言。


    老大屍骨未寒,下麵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盯著老大的位置了。


    另外兩個摣肥人,一個支持林立春,另一個支持肥波,兩票對兩票。


    這時候大家才看向一言未發的許恒,五個摣肥人,許恒的這一票支持票就很重要了。


    “我沒有什麽意見,我是一個新人,幾位老大定好了告訴我一聲,是戰是和,一句話,我肯定與義字堆共進退。”


    許恒話說得漂亮,兩邊他都不想得罪,而且,他也對這個坐館完全沒興趣,隨著港島北歸,對社團的打擊力度越來越大,抓的抓,逃的逃,剩下的還要拚命洗白上岸。


    要不是港島現在還很混亂,還需要社團的力量支持,他早就跑去一門心思泡妞做生意去了,哪還有興趣跑社團來打打殺殺?


    所以,他的策略就是做個小透明就好,反正現在他的社團勢力已經差不多夠用。


    林立春和肥波對許恒這個態度都很滿意,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要求許恒繼續表態,畢竟,要當老大,許恒這一票也很重要,還是要以拉攏為主,沒必要無端樹敵。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誰替黃老大報了仇,誰來做龍頭老大,義字堆和洪興全麵開戰,誰搶的地盤歸誰。


    ……


    值得一提的是,梅研芳按照許恒的建議參加了黃郎威的葬禮,那天下著小雨,除了洪興缺席以外,其它社團大佬基本全部到齊,送黃老大最後一程。


    通往靈堂的道路兩旁,黑壓壓地一片站滿了義字堆的小弟,梅研芳嚇得腿都有些軟了,她哪裏經曆過這種陣仗?很快有人認出了她,而且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帶著或多或少的敵意,但是許恒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靈堂前,獻上花圈。


    “黃老大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的好大哥,大哥的慘死,我非常傷心。今天的葬禮上,我說幾句話,我身邊的這位,叫梅研芳,大哥被害的那天晚上的那個聚會上,我是第一次見她。“


    ”可能很多兄弟聽過一些傳聞,說是黃老大被殺是因她而起。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與洪興的衝突由來已久,其中的利益矛盾更是不可調和。”


    “黃老大當天晚上請梅研芳來談合作,雖然還沒有具體談,但大家已經成了要好的朋友。黃老大被殺的原因,我認為是洪興的霸道。洪興開了電影公司賺了錢,就不允許其他社團開電影公司了嗎?其它社團和他們公司的演員談一下合作就要被砍被殺嗎?”


    “今天來參加我們老大葬禮的各社團大佬,兄弟們,道義在哪裏?”


    “道義在我們這一邊,我許恒在此立誓定要為黃老大報仇。但是我想說的是,江湖事江湖了,我們義字堆還沒有弱到,把老大被殺的仇恨,牽連到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值此當口,兄弟們更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不要被幹擾,被轉移視線,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話聽的眾小弟紛紛點頭稱是,熱血上湧,誓要為老大報仇,同時,看向梅研芳的目光和善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洪興灣仔分部被人從窗戶裏扔進一個炸彈,幸好當時人不多,沒有死人,但是傷了好幾個。


    許恒讓氹仔帶著小弟,打下了洪興灣仔兩條街的地盤,洪興不敵撤走,許恒也沒讓氹仔繼續進攻,基本保持觀望的態勢。


    其他幾個摣肥人的陣仗就小多了,就在黃老大葬禮的當天晚上,一隊不明槍手襲擊了洪興總部,據傳洪興總部外麵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洪興總部的大鐵門被打成了篩子,但是更像是一種警告,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14k各字堆老大也聯合起來施壓,要求洪興蔣天生給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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