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況,可謂是觸及了方霄的認知盲點。


    他從未聽聞過洞天之中,還有其他洞天存在。


    哪怕他在太白劍宗見識了那麽多的洞天,也沒有見過這種例子。


    他雖未見過洞天的生成過程,但卻在典籍上看到過其生成原理。


    那便是隻有完整的大界才能開辟出洞天,並依附於其上。


    並且它們可以相互攀附,卻不可能存身於其內。


    便如兩個氣泡,可以相連在一起,可若是一方進入另一方內部,前者便會被後者吞噬。


    而洞天與洞天若是相遇了,不僅不會攀附,還會相互碰撞,直至一方破滅。


    太常界規則完整,乃自生之天地,故能孕育生靈,獨立於虛空之中,是為可開辟洞天的大界。


    而洞天作為小界,不僅規則獨特,而且極不完整,甚至偏離大道,不過也有優點,那就是能獨立運轉,哪怕是開辟洞天之人隕落。


    隻因洞天小界過於孱弱,無法獨存於虛空之中,故此需攀附於大界之上,尋求庇護。


    按說空間套空間的可能並不存在。


    可這種情況卻確確實實出現在他的眼前。


    “洛道友,這是應該一道空間門戶吧。”


    方霄指著身前的位置說道。


    “沒錯,歸一蠱便在這空間門戶後麵,我們這就進去吧。”


    “不急,我想研究下這道空間門戶。”


    “???”


    方霄明白這道空間門戶出現在這裏所代表的意義,研究一二,或對自身空間一道的理解有所助益。


    可荒蠱大陸這邊並不通曉這些,洛天山也完全不明白空間門戶有什麽好研究的。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麽,一切都方霄的意思來,無非就是多等候一會罷了。


    但他還是開口提醒方霄,“那你可不要隨意動手嚐試,破壞了空間門戶,裏麵的東西可就沒了,不要因小失大。”


    方霄擺了擺手,回道,“放心,我隻是在旁觀察一下,不會亂來的。”


    他覺得出現這種現象,無非有三種可能。


    其一,便是這蠱神宮所在的洞天乃是和太常界一般,規則完整的大界,無非就是體量不同罷了。


    而眼前的莫名洞天,便是從這方大界切割出來,依附在外層,僅留門戶在此。


    不過這卻是解釋不通了,隻因在方霄的眼裏,蠱神宮洞天的空間壁太過薄弱。


    他甚至不用斷空劍,隨意一拳便能擊破空間。


    擁有完整的空間規則不會這麽的脆弱的。


    故此排除這種可能。


    其二,這門戶後的莫名洞天乃是一件空間異寶。


    便如五嶽真形圖一般,雖有空間之能,但卻是由空間屬性材料煉製而成,固束於器型之內。


    因此攜帶著行走於洞天、甚至界麵,並無問題。


    而這種可能也被方霄否決。


    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到任何器型存在。


    無論法寶的空間能力有多強,都不可能擺脫器型獨自存在,便是靈寶都不行。


    如今三個猜測已經排除了兩個。


    那個誰說過,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一個便是正確答案。


    這眼前之物,的確一道空間門戶,但這門戶的後麵卻並不是洞天。


    或許存放歸一蠱的空間,乃是屬於蠱神宮洞天的一部分。


    這應當是來自對空間一道的運用,一門分隔空間之法。


    便如同一座閣樓裏,它可能有地下暗窖,也可能有密室、有暗格,許多你看不到,卻又存在的地方。


    即便是造物,卻也暗合空間之道。


    ‘若真是如此的,那我就必須得想辦法學會此法,關鍵時刻說不定會是救命的神技。’


    試想,一個實力遠強於方霄的人,想要對他出手,他該如何反抗,如何逃生。


    倘若這人對空間一道理解不深,甚至一竅不通,借眼前這種分隔空間之法躲起來,豈不是可以避一時之險。


    以空間為隔擋,便是來敵神識通天,怕是也發現不了眼皮底下的方霄。


    不過此法過於守成,也隻能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使用,否則若是被人發現,堵在其內,到時便是甕中之鱉了。


    方霄仔細觀察空間門戶,無需完全參悟透徹,隻要將其中變化記牢,照貓畫虎拿來用就可以了。


    就和初入修行的練氣小修一般,火球術人人都學,但誰又能在這個階段通曉其原理。


    待到他將一切都記下之後,便招呼正在閉目養神的洛天山過來。


    “可以了,我們進去吧。”


    “不知方道友可有收獲。”


    洛天山也很好奇,這空間門戶中藏著什麽東西,竟讓方霄如此沉迷。


    “有吧,等會再看看裏麵是什麽情況。”


    方霄淡淡的回應著,實則心中感歎洛家先祖的福緣深厚。


    他還沒看到內中空間變化,所以還未得完整之法。


    但據觀察所得,這門戶和一般的洞天一樣,是可以關閉的。


    當真是走了大運了,寶庫大門直接敞開著,就等洛家先祖自己走進來。


    隨即便先一步邁入空間門戶之中。


    而對麵的洛天山亦是雲裏霧裏,“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麽叫有吧。”


    嘴中念念有詞的跟了上去。


    隻是待他進來之後,卻發現方霄並沒有去尋歸一蠱,而是又開始對內部的空間門戶開始研究。


    洛天山也很無奈,他也催不得,不然搞得像是他自己急著將歸一蠱送出去一般,沒辦法,也隻能繼續在此等候。


    不過在看到方霄如此認真,他不禁懷疑真有什麽他洛家未曾發現的好東西,隨即也開始查探起來。


    可惜的是他對空間的敏銳度似乎很低,別說發現什麽,就連頭緒都沒有一絲。


    若是白複生到此,又知道了隔斷空間之法的存在,說不定會看出一二。


    洛天山就這麽悶頭研究了一番,根本不知從何開始,隻得就此放棄。


    另一邊方霄對洛天山的舉動毫不理睬,隻是在認真的記錄內部的變化。


    “果然如此,這空間就是一處更大腔室,我若是解開這隔斷空間之法,內外腔室怕是會融合在一起,倒是此處靈氣不弱,難道還有一道靈脈也放在此間。”


    方霄不急,隻要走遍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一切都將一清二楚。


    在這之後,他從外部門戶,到內部門戶,再到整個空間內的變化,都不曾漏下一處,通通記了下來。


    而走著走著,方霄亦是有了大發現,這的空間內竟還隱藏著一處小空間。


    “犄角旮旯裏藏著個大密室,密室裏又設置個小暗格,我倒要看看你裏麵究竟藏著什麽。”


    隨即方霄便動手開始破解這處小空間所在。


    當他控製著劍絲,同時斬在幾處看似無物的節點之上時,眼前的空間居然迅速出現異變,


    隻見這原本已經不小的空間,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而這多出的空間裏,赫然出現一窪小小的水池,同一時間,周遭的靈氣瞬間便濃鬱了數籌不止。


    再看方霄,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水池中心位置,那簇湧動的噴泉。


    “這是,靈眼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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