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情況已經超乎方霄的想象。


    他不明白,以混元劍胎這門神通凝聚的法力印記,究竟和歸一蠱母蟲凝聚的未知法印有何關聯。


    在其成型的那一刻竟會互相牽引、吞奪。


    速度之快,竟連他都來不及相阻。


    而現下,這兩枚法印也沒有就此並存,而是在逐漸靠近,顯然它們最終會融為一體。


    但無論發生什麽,方霄都已經無力阻止了,兩枚法印幾乎已經扣在了一起。


    法力印記來源於神通,是凝聚法力的關鍵,乃是金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光是那失去法印,隕滅當場的歸一蠱母蟲,便能想到離開法印的金丹,結果會比其更好。


    方霄甚至期盼這枚外來的法印能帶來正向的作用,哪怕是沒有任何變化,也不希望負麵的問題。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是外來的法印。


    至少歸一蠱母蟲在那一刻已經是他方霄的本命蠱了,精血供養、法力催生,這法印就是他自己的東西。


    以前也在洛天山那裏見到過,卻也並未出現任何異動。


    方霄總結出幾個方麵的信息。


    其一,便是他的歸一蠱是母蟲,且存活著。


    而洛天山給他看的是一隻死去不知多久的普通歸一蠱。


    其二,他方霄是一名修士,催生出這枚未知法印的法力,皆出自金丹中法力印記凝聚的法力,二者同根同源。


    其三,混元劍胎的萬象歸真之法和歸一蠱的能力,極其相似,不過相互側重不同。


    萬象歸真更多的是歸合為一,尋根溯源,不過這種融合皆由自身主導,變化多端的同時,也隻能自己尋找最適配的融合方式。


    而歸一蠱的融合更偏向於自適應能力,直接就是奔著最適配融合,這也是方霄將練就混元的希望寄托在它身上的原因。


    隻要混元不夠完美,每多一種屬性便要重新排布,這將耗費方霄大量的精力。


    其四,也是最後一條,就是歸一蠱這種蠱蟲,隻有修士的法力會引起變會,有可能其最初本就是為修士設計的。


    方霄壓下自身的雜亂思緒,時刻保持著鎮定,分析可能造成眼下這種情況的可能。


    即便自己解決不了現下遭遇的問題,尋淩太初幫忙時,也能說清自身情況。


    而此刻兩枚法印終是徹底融合為一,形成了一枚全新的法印。


    此印相比於從前,不僅變得更加的玄奧,並且還給方霄造成一種每時每刻都在變幻的感覺,似是處在某種無定的狀態。


    “想要知道其到底生出了什麽變化,也隻能自行嚐試了。”


    然而還未等方霄開始嚐試,這枚新生的法印竟生出一係列連鎖反應。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其凝聚出的法力,其已經由原本的白色變為灰色。


    而本就積蓄的法力亦是被迅速同化,且越來越快。


    最終,他那顆呈亮白之色、繚繞五色之氣的至品金丹,徹底化為一顆灰色的金丹。


    藹藹灰霧,縈繞其周,讓金丹憑空生出一種神秘之感。


    “這,這。”


    方霄瞠目結舌,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在扭轉道基,然而如此劇變,竟未曾讓方霄產生半分不適。


    隨即他迅速開始運轉功法,搬運法力。


    毫無滯礙,甚至於方霄有一種莫名的錯覺,他當即運轉法力開始驗證。


    隻見一顆尋常的火球凝聚在他掌中,但卻並未拋出。


    下一刻,火球竟直接轉化冰錐,冰錐再轉化為風刃。


    方霄震驚了。


    之前他不是不能施展各種不同屬性的術法,但仍舊要轉換成相應屬性的法力才行。


    然而如今方霄使用這種灰色法力,不僅直接跳過轉化的過程,而且還令他施放的術法在不同屬性術法間無阻礙變換。


    當然轉化不同屬性的能力依然還在,但和此種法力相比,純屬多餘。


    “混元?這必定就是混元,神通未得混元,居然讓法力成就了混元屬性,那是不是可以……”


    方霄驀然想到法力印記乃是由神通所凝,若是想辦法倒推回去,是否就能助他將諸般神通融合至混元。


    不過他的想法同樣是多此一舉。


    陡然間,方霄還在孕育的混元劍胎生出極大的波動。


    還未等他仔細察看,自混元劍胎中散射出道道靈光,不過瞬間便徹底席卷了他的全身。


    所過之處,諸般術法神通皆被此光化去。


    這其中也包括方霄存於五髒的五行之氣以及五氣靈種,均是不複存在。


    就連他蘊養的諸多法寶都逐漸染上一絲灰氣,哪怕是識海內的養魂葫蘆、元神道劍也不例外。


    方霄一驚,自己修煉了這麽多年的五氣蘊仙經,竟然就這麽被化去了。


    即便淩太初幫他尋回五氣蘊仙經的後續功法,又有什麽用。


    不過在嚐試著運轉五氣蘊仙經後,方霄懸著的心終於釋放一下了。


    無論是功法運轉還是煉體的效果,皆是沒有收到半分影響。


    方霄甚至懷疑,哪怕是隨便尋來一本功法,他都能拿來正常修煉,且不會產生任何衝突。


    不過功法夠用就行,修煉的太多,實力沒提升多少,反而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再看此刻發散著靈光的混元劍胎,其萬象歸真之法竟開始自行運轉。


    同一時間,方霄所掌握的諸法神通皆顯化了出來,並被迅速收攝至一處。


    頃刻間,一把透射著朦朧仙光的劍器凝聚成型。


    “我就隻是煉化本命蠱,其他的什麽也沒做,所求的混元居然就這麽成了,究竟是意外,還是巧合。”


    這枚意外成型的法印,不僅助方霄完成了諸法匯合、混元歸一,就連他這一身功法修煉出的不同力量都被其全部同化。


    這也使得方霄更加懷疑歸一蠱的來曆,怕就是用來彌補修士的不足的。


    隻可惜沒有機會再去了解那段過去的真相。


    如今方霄身上沒變化著實太大,具體還有沒有其他未知能力和變化,還需要他逐步摸索嚐試。


    畢竟從創立這門神通的那一刻起,他所走的就是和前人獨一無二的道路。


    未來到底是偏僻小徑,還是通天大道,甚至是死路一條,都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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