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宮中擺設了一場極其奢華的仙宴,太陰星君親自敬酒,感謝莊衍這次給太陰星宮幫個一個大忙。


    尤其是她此番還是獲益最大的,不僅太陰星的隱患沒了,她還得到了‘太陰金章’的傳承。


    酒足飯飽之後,莊衍便起身告辭,太陰星君沒有挽留,畢竟這月宮是不好讓外麵的神仙進來居住的。


    但是在莊衍起身告辭的時候,姮娥仙子端著一張玉盤走了上來,玉盤中擺著一個白玉葫蘆。


    “玉極真君,這裏是一葫蘆‘玄霜寶顏丹’,乃是我月宮煉製的獨門仙丹,此丹無論男女,服用之後皆可補漏修缺,淨血肉,清筋骨,平衡陰陽,蘊氣養顏,使冰肌玉骨常不老,肌體生香久怡然。真君此番相助,此丹隻能聊表心意,不能報答萬一,今後真君但有差遣,貧道絕不推辭。”太陰星君親手將那白玉葫蘆遞給了莊衍。


    莊衍伸手接過那裝著玄霜寶顏丹的白玉葫蘆,然後拱手一禮道:“多謝星君,在下告辭。”


    太陰星君笑道:“我送真君。”


    莊衍說道:“不必不必,星君請留步。”


    但太陰星君還是堅持親自將莊衍送出了太陰星宮,並再三道謝,告訴莊衍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她絕不推辭。


    莊衍離開太陰星宮後,便經西天門直接下界去了,因大羅天是天庭中樞所在,故而隻能踏雲飛行,是故從太陰星宮到四大天門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莊衍經西天門下界之後,並未返回玉極真君府,而是直接落到了靈台山丹赤嶺。


    如今隨著莊衍晉升‘靈台顯妙玉極真君’,原本的靈台神府也變成了‘靈台顯妙玉極真君府’,至於這丹赤嶺,便成了莊衍的人間道場。


    進入真君府內,莊衍釋放了一絲氣機,火靈真仙立刻就從山神殿內迎了出來。


    “真君?您回來了。”火靈真仙神采奕奕,如今更有了一絲凜凜神威。


    莊衍笑著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府中之事倒是辛苦你了。”


    火靈真仙笑道:“真君說哪裏話,我能得如今之正果,全靠真君提攜,區區一府之事何足道哉,能為真君分憂,是我的榮幸。”


    莊衍笑道:“你倒是越來越會說好話了,當初你奪天慈寺時,可不像這般好說話。”


    火靈真仙盈盈一笑,然後側身恭請道:“真君請入殿。”


    莊衍點點頭,然後邁步走進了山神殿內,一進入山神殿,莊衍便看到妙語正盤坐在那裏,周身縈繞著一片紅色妖異的佛光。


    此時妙語也睜開了眼睛,但是她的目光中卻不再有任何情緒和溫度,有的隻是一片空白與呆滯。


    火靈真仙當即說道:“真君,正要向你稟明,妙語道友近來好似得了重病,以前隻是不能說話,如今卻連情緒和性情都沒有了。”


    “哦?”莊衍聽到這話,當即開啟‘搜查天機’演算了一番,片刻後他便已知曉了原委。


    原來是妙語本就先天不全,誕生之後更隻有一絲靈智,而隨著如今三界之間佛法逐漸從佛魔大劫中恢複過來,妙語那唯一的一絲靈智也快消散了。


    隻要等那最後一絲靈智消散,妙語就會徹底成為一具空空的軀殼。


    但保存靈智比保存殘魂更難,而且也沒有意義,殘魂好歹可以自主,有自己的意識。


    但妙語從一開始就隻有那一絲殘缺的靈智,連魂魄都沒有,所作所為完全隻是依靠本能而已。


    想到這裏,莊衍當即朝火靈真仙道:“你去設個香案,觀世音菩薩的香案。”


    “是。”火靈真仙唱喏一聲,然後立刻走出山神殿,在殿外擺設了一座觀音菩薩的香案。


    莊衍走到岸前,點燃了一支清香,然後輕輕往香爐內一插,口中說道:“觀音菩薩來一趟。”


    火靈真仙:“???”她滿臉疑惑地看著莊衍的背影,還能這樣請菩薩的嗎?


    但火靈真仙剛這般一想,隻見那清香飄起一縷青煙,霎時天空中一道佛光乍現,其後滿天祥雲瑞彩,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竟然真的出現了!


    火靈真仙連忙下拜道:“小仙拜見觀世音菩薩。”


    觀音菩薩微微一笑,朝火靈真仙輕輕頷首,接著朝莊衍問道:“玉極真君,你召喚貧僧,有何要事?”


    莊衍對火靈真仙道:“你去將妙語帶出來。”


    火靈真仙躬身拜道:“是。”接著起身進入山神殿內,不多時便帶著一臉呆滯的妙語走了出來。


    妙語一出現,觀音菩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她笑著朝莊衍說道:“玉極真君,她靈智殘缺,本就先天不全,如今天地之間佛法恢複,她靈智消散也是自然之理。”


    莊衍說道:“既如此說,若隻剩這一具軀殼的話,她倒也不必繼續留在這裏,回到南海珞珈山也是一樣。”


    聽到這話,觀音菩薩緩緩說道:“她本魔心顯化,若去了南海珞珈山,不出百日,必被煉化,神形俱滅。上天有好生之德,留在真君這裏才有一線生機。”


    莊衍問道:“菩薩所言一線生機是?”


    觀音菩薩笑道:“若有仙神殘魂,與此法身、靈智融合,則有一線生機。隻是如今天地間輪回圓滿,縱有仙神應劫而死,魂魄也得保全再入輪回,想要找到一絲仙神殘魂並不容易。”


    聽到這話,莊衍臉上露出了笑容,但並未多說什麽,隻是言道:“我知道了。”


    觀音菩薩點了點頭,問道:“玉極真君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別的事問,貧僧就先告辭了。”


    “沒有了。”莊衍笑道:“菩薩慢走。”


    觀音菩薩微微頷首,隨後收攝妙相佛光,斂去祥光瑞靄,緩緩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觀音菩薩離去之後,莊衍讓火靈真仙撤去香案,將妙語帶回了山神殿內。


    然後他看著妙語眼睛說道:“不知你現在是否能明白說的話,現在我這裏有一道上古大神的殘魂,如果你的靈智法身願意與她殘魂融合,那麽你便不用做出任何反應,稍後與她融合就是。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眨眨眼睛。”


    妙語那雙呆滯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但那並不是抗拒或拒絕的情緒,而是渴望的情緒,渴望生存的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妙語的身體艱難地掙紮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僵硬的動作。


    隻妙語僵硬地伸出手來,從袖中取出一支淡雅的梅花,遞到了莊衍麵前。


    看到這一幕的火靈真仙驚訝地道:“真君,這是她靈智消散前去山崖上摘來的梅花,那天我看她拿著這支梅花進了山神殿,站在您的神像前呆立不動。當時我隻覺尋常,現在看來她是想要將這支梅花獻給您,隻是走到神案前還未來得及獻花,靈智便消散了大半,這花還是我給她放回袖中的。”


    莊衍聽到這話,當即伸手接過了那支梅花,上麵還殘留著一絲凜冽的寒梅清香。


    “半真半假誰無意?一草一木皆有情。”莊衍看著手中的這支梅花,抬眼便看到妙語眼中的那一絲情緒消失了。


    莊衍不再多想,將那支梅花放在了一旁的神案上,然後從袖中取出陶罐,將望舒的殘魂放了出來。


    望舒殘魂一出現,立刻便注意到了眼前的妙語,她隻看了一眼,便驚訝地道:“咦?這丫頭無魂無魄,隻有一絲靈智尚存,她怎麽了?”


    莊衍說道:“莫要多問,望舒道友可願與她融合嗎?”


    “哦?”望舒有些驚訝地道:“與她融合?”


    “對,但她的這一絲靈智你要保留。”莊衍說道。


    望舒恍然,說道:“原來是要保她這一絲靈智。”旋即她笑著說道:“靈智說白了就是一道意識而已,我與她融合之後,她的意識與我合二為一,今後我的魂魄中就多了一道她的意識,不分彼此了。”


    “不錯。”莊衍點頭說道。


    到時候妙語既是望舒,望舒也是妙語,二人也就變成了同一個人。


    此時望舒伸手搭在了妙語身上,下一刻她語氣略帶震驚地道:“好強大的力量,她前身是誰?”


    莊衍笑道:“乃佛魔之身。”


    “佛魔?”望舒臉色一變,“天魔王波旬?”


    莊衍問道:“道友也知道他?”


    望舒道:“如何不知?上古之時,釋迦牟尼證道之前,天魔王波旬向釋迦牟尼獻上三十六個絕世處子美女,她們極盡誘惑之能事,但都不能動搖釋迦牟尼證道之心。釋迦牟尼抵擋住了色欲,成了佛祖,波旬自此遁入天外,成了天魔王波旬。”


    看到這裏,望舒又驚訝地發現,“她體內竟然還有佛力,想必是某位菩薩斬出的佛魔法相,難怪先天靈智不全。”


    莊衍笑道:“道友不愧是上古大神,果然見多識廣。”


    望舒淡然一笑,隨後說道:“既然這法身有此來曆,我倒有些心動了。不過,與她融合,我殘魂的力量不夠,需要你幫我一把。”


    莊嚴點頭道:“好。”


    說完,隻見望舒殘魂走上前去,運轉神力,抓住了妙語的雙手,然後十指緊扣。


    下一刻,隻見妙語身上亮起一道紅色的佛光,而望舒身上則亮起一片青靈的月華,須臾之間二者迅速交融在一起。


    接著莊衍抬手一指,給二人添加了一個‘融合’的狀態。


    伴隨著一片璀璨光華閃過之後,望舒已經與妙語身體徹底融合,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玉華朱紅瓔珞仙袍’,看上去既風韻嫵媚,又清雅恬淡。


    方才二人的融合過程莊衍全程注視著,妙語的靈智保留了下來,並與望舒的殘魂合二為一,現在兩個人完美的融合成了一個人。


    “不錯不錯,這具肉身的確不錯,佛法力量十分強大,再加上我的太陰神力,若能補全三魂七魄,重聚元神,將來有望更進一步。”她說到這裏,又朝莊衍問道:“這具身體原來叫什麽名字?”


    莊衍說道:“妙語。”


    “不好聽。”她說道:“還是叫望舒吧,這個名字好聽。”


    莊衍淡淡地道:“你自己決定就好。”


    “那就叫望舒吧。”望舒說完,立刻又疑惑地道:“我身上好像有禁製?”


    莊衍道:“是有禁製,不能離開這座山脈。”


    望舒一聽這話,當即說道:“我聽她們叫你真君?”


    莊衍笑道:“蒙玉皇大天尊賞識,封我為靈台顯妙玉極真君。”


    望舒聞言,當即拱手揖拜道:“小仙望舒,拜見靈台顯妙玉極真君,還請真君收了禁製,放我下山,尋找修補三魂七魄的機緣。”


    莊衍失笑道:“你一個上古大神,突然這麽客氣,我還有些不習慣。”


    望舒也笑道:“俗話說‘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我現在已脫胎換骨,不是什麽上古大神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仙。”


    莊衍笑道:“好吧,既然已經脫胎換骨,那我就撤去你身上的禁製。”


    莊衍話音落下,望舒身上的禁製也應聲解除,感受到禁製解除的望舒立時拱手道:“多謝真君了。”


    莊衍擺擺手,道:“不用謝,反正日後你若犯了什麽天法,以我的手段想抓你也簡單。”


    望舒點了點頭,道:“別人說這話我隻當他在說笑,真君你的本事我就見過的了。”


    說到這裏,望舒又問道:“除了道、佛那些老祖之外,不知如今這三界之中實力最強的是誰?”


    莊衍聽到這話,立刻笑著說道:“當然是孫悟空了,難道是我啊?”


    “孫悟空?”望舒疑惑,這個名字她感到十分陌生,可以肯定不是上古時代存在的人物。


    莊衍點頭道:“不錯,此人乃玉帝欽封‘齊天大聖’,後因大鬧天宮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如今扶保唐僧西天取經,你若不信,可以去取經路上等他。等他到了,你便可試一試他的實力了。”


    “齊天大聖?大鬧天宮?!”光是聽到這八個字,望舒腦海中便已出現了一幅波瀾壯闊的景象。


    片刻後她回過神來,欣然向往道:“果然一代更比一代強,既敢稱‘齊天大聖’,我倒真想會一會他了。”


    說罷,望舒又問道:“他是要去西天靈山取經?”


    莊衍點頭道:“對,如今剛出發,方進入西牛賀洲不久。”


    “好好好。”望舒道:“我這就去西行路上堵他。”說完,望舒朝莊衍拱手一禮道:“真君,告辭了。”


    看著轉身離去的望舒,莊衍高聲問道:“你就不怕被他打死?”


    望舒回頭道:“被‘齊天大聖’打死,似乎不丟人吧?”


    莊衍笑道:“確實。”


    望舒走了,走的十分果斷。莊衍笑了,笑的非常開心。


    隻見他轉頭朝一旁的火靈真仙笑道:“這就又安排好了一難。”


    對於莊衍承包八十一難的事情,火靈真仙這樣的心腹自然早已知曉,聽到這話便也笑道:“真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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