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座,您這麵色略顯沉鬱,可是有何心結?”三營長王懷寶輕撫額角,似乎對鏡自照般自語。


    七連長眼神閃爍,確認道:“確是如此,上一次見您如此神色,還是那次全團挫敗,被首長戲稱為‘軟麵餅’的尷尬時分。”


    王懷寶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他本就膚色黝黑,此刻更顯深邃,猶如夜幕下的鍋底,戰士們私下裏都戲稱他為“黑麵青天”,意趣非凡。


    七連長關切更甚:“營座,您這模樣,顯然非病容所能解釋,究竟是何事讓您如此憂慮?”


    王懷寶未直接回應,轉而拋出一問:“我們鎮守這條正麵山路,真乃美差乎?”


    七連長不假思索,豪情萬丈:“自然!若有小鬼子膽敢窺伺總部安寧,必經我三營之血肉防線。此等重任加身,實乃上級對咱們的深切信賴。”


    他繼續道:“於我八路軍而言,戰端一起,奮勇當先,最是本色。無論前路多艱,我輩皆視之為榮譽之戰,為的是那份讓天下蒼生共享太平的宏願。生命可拋,信仰永存!”


    然而,王懷寶卻冷笑一聲,語帶鋒芒:“哼,戰前籌備時,我無意間聽聞陳顧問與趙政委密談。實則,此路小鬼子涉足概率微乎其微,真正的烽火戲台,在於那上方的絕壁之巔。昔日令獨立團蒙羞之敵,極有可能自那斷崖悄然而至。我等在此受凍,二營卻在高處享受‘盛宴’,趙政委此舉,偏袒之意,不言而喻。”


    此言一出,七連長如遭雷擊,一時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情報,神色怔愣。他恍然大悟,為何營長臉色會如此陰沉,如同烏雲蔽日。


    提及趙政委的“偏心”,實則源自二營長沈泉的特殊身份——團長李雲龍的舊部,長征路上的生死之交。這層關係,在不經意間,或許已悄然編織了戰場之上的另一番風雲變幻。 在二十五師的榮耀殿堂中,李雲龍巍然矗立,作為171團的領航者,其麾下匯聚了各路英豪。沈泉,彼時便是他驃悍營隊中的掌舵者,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


    談及一營的張大彪,更是傳奇色彩濃厚,他仿佛是專為戰場而生,從新一團的榮耀簿上躍然而出,如今緊隨李團長的步伐,再次踏入伏擊的棋局,誓要再添輝煌。


    唯獨營長王懷寶,與這位新晉的李團長之間,似乎還隔著一層未破的霧靄,戰事的盛宴似乎總將他遺忘於一隅。他心中暗自苦笑,猶如被遺忘在角落的孤狼,滿腔壯誌難抒,憋屈之情溢於言表。


    七連長,深知此中微妙,不願在背後置喙長官,轉而以溫暖的言辭慰藉:“營長啊,心向光明,何處不是舞台?革命的火種,不問出身,隻問心誌。咱們守在此地,護得總指揮部周全,便是最大的功勳。您說是也不是?”


    王懷寶聞言,神色微動,似有所悟。七連長趁熱打鐵:“說不定,那些小鬼子一時眼拙,自己撞上門來,那時咱們可不就大展身手了?”話音未落,遠處槍聲驟響,伴隨著急促的呼喊:“敵襲!全體準備迎戰!”


    王懷寶非但不驚,反而喜上眉梢,眸中閃爍著獵鷹般的光芒,一拍七連長肩膀,笑罵道:“你這小子,嘴皮子比炮火還靈!”言罷,他迅速架起望遠鏡,緊盯戰況,準備運籌帷幄。


    七連長望著天際,戲謔道:“老天爺啊,若是能賜個金元寶,那可就更好了!”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呼嘯而至,炸得機槍陣地塵土飛揚,九二式重機槍瞬間化為一堆廢鐵,讓七連長心疼不已。


    王懷寶見狀,怒斥其“烏鴉嘴”,隨即嚴令部署:“地形所限,全員收縮,構築雙重防線,七連前出,八連殿後,九連待命。此刻,敵寇僅餘十餘人,敢犯我境,必讓其有來無回!”


    七連長心中暗罵“變臉之快”,卻也隻得遵令行事,沿著戰壕疾行,心中對那被毀的重機槍心疼不已。在這狹小的戰場上,三百勇士緊密布陣,靜待時機,誓要與來犯之敵決一死戰。 在兵力懸殊的戰場上,七連以一當八,英勇卻顯得孤立無援。他們麵對的不僅是人數的劣勢,更是戰術與火力的雙重壓製。正當重機槍咆哮,企圖扼製敵軍的囂張氣焰時,那九二式步兵炮的精準直擊,卻讓這台鋼鐵巨獸瞬間化作了廢鐵碎片。輕機槍手們不得不在彈指間頻繁轉移陣地,躲避那如影隨形的死亡威脅。步槍手們更是苦不堪言,在敵人犀利的點射下,連抬頭的勇氣都顯得奢侈。


    “是楊村那批狡猾的鬼子!”王懷寶怒不可遏,一拳重重捶在堅硬的沙袋上,心中滿是對政委調走突擊隊的無奈與不甘。他猛然間提高了嗓音,向炮班下達了毫不保留的命令:“火箭筒,別省著,給我狠狠地招呼他們!”獨立團的各營精銳炮班,裝備著三枚咆哮的火箭筒,此刻化身為戰場上的火焰使者,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炮組成員們迅速響應,火箭彈呼嘯著被填入膛內,瞄準鏡中鎖定了敵人的身影。隨著一聲聲低沉的轟鳴,三枚火箭彈劃破長空,精準地落在了敵人的陣地上,瞬間讓幾個小鬼子嚐到了死亡的滋味。王懷寶見狀,不禁放聲大笑:“好樣的,就這樣繼續,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他心中暗自盤算,小鬼子的衝鋒槍雖猛,但射程有限,超過二百米便如同無頭蒼蠅。而我們的火箭筒,卻能在其射程之外輕鬆取敵首級,這份不對等的較量,定要讓他們也嚐嚐絕望的滋味。


    然而,勝利的曙光並未持續太久。日軍的九二式步兵炮隨即展開了瘋狂的反擊,炮彈如傾盆大雨般傾瀉在剛才的火箭筒陣地上,硝煙彌漫中,七連的防線再次麵臨嚴峻考驗。更令人心悸的是,後方又湧現出七八名精銳日軍,他們手持衝鋒槍,訓練有素,每一槍都直指七連的要害。


    七連長剛剛歸陣,還沒來得及喘息,就不得不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戰場的局勢瞬間逆轉,七連的勇士們在生死邊緣徘徊,但他們的眼神中依舊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誓與陣地共存亡。 通訊員疾呼歸來,語調中滿是急切與絕望:“營座,前線告急!重機槍陣地已成廢墟,輕機槍僅存孤零兩挺,弟兄們折損過半,若無援軍,恐將全軍覆沒!”


    王懷寶立於高處,戰場局勢盡收眼底,心中暗自喟歎。憶及楊村之戰,獨立團慘敗之景曆曆在目,非將士不力,實乃敵寇強橫。


    放眼此刻,即便敵軍數量翻倍,三營之眾亦難抵其鋒,堅守無望。


    “九連長,速率精銳馳援前線!”王懷寶果決下令,隨即旋身操起電話,急呼炮火支援:“三營前沿百米,現敵突擊隊二十餘人,全副衝鋒槍裝備,亟需炮火洗禮!”


    電話那頭,炮火連的趙成章早已蓄勢待發,一聽敵情,立刻應允:“坐標確認,一門炮,十二彈齊發,即刻執行!”


    隨著指令下達,炮聲未至,火箭炮三班已如弦上之箭,蓄勢待發。


    “坐標校準!”


    “十二枚填充完畢!”


    “開火!”


    二班長一聲令下,六人小隊動作行雲流水,發射手的手指輕輕扣下,點燃了毀滅的序曲。


    火箭彈在燃氣推動下騰空而起,猶如龍吟九天,自轉中鎖定目標,疾馳而去。八秒之間,十二道烈焰劃破長空,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化作死神的使者。


    王懷寶仰望天際,火箭彈拖著尾焰劃破天際,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嘿嘿,小鬼子們,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雷霆之怒!”


    爆炸聲中,tnt的威力瞬間釋放,那些還沉浸在殺戮快感的鬼子特戰隊員,瞬間被炸得四散紛飛,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塵土飛揚,火焰肆虐,黑煙滾滾,戰場上空餘一片狼藉,見證了這場不對稱的較量。 \"呸!混賬至極!\"


    小野太郎猛然間以掌為錘,重重摑向旁側堅石,瞬間,血花飛濺,染紅了手背,那張臉龐扭曲得如同被怒火扭曲的畫卷。


    身為戰士,最煎熬之處,莫過於明知前路是絕望的犧牲,卻不得不驅使親手培育的勇士步入死神的懷抱。若是對那陌路之人,或許心還能存一絲冷漠,但這些特戰精英,每一個名字都鐫刻在他心底,他們的優點、瑕疵乃至習慣,他都如數家珍。他們,非但非數字所能概括,而是有血有肉、靈魂熾熱的存在!


    悔恨的淚水無法扭轉戰局的洪流,唯有行動方顯勇者本色。刹那間,天際如怒龍咆哮,火箭彈如雨傾盆,其勢堪比百門107毫米巨炮齊鳴,瞬間將衝鋒的敵寇吞噬於烈焰與硝煙的煉獄之中。


    目睹此景,八路軍將士的歡呼如潮,先前的憋屈與壓抑被勝利的喜悅衝刷得一幹二淨。七連長振臂高呼:“看呐,小鬼子也有今天!瞄準了,給我往死裏揍!”


    這方寸之地,竟成了火箭彈展現其威力的最佳舞台,方才的轟擊如同死神鐮刀,一舉斬斷了敵人過半的生機,剩餘的殘兵也在爆炸的餘波中搖搖欲墜,戰力大減。戰局之下,八路軍已悄然占據上風。


    而在八路軍的指揮中心,密集的爆炸聲穿透了靜謐,老總眉頭緊鎖:“敵人幾何,何以至此便動用火箭彈?”


    戰鬥初啟,按常理應是火力偵察的序幕,豈料對方竟如此激進,直接動用重火力覆蓋?此等手筆,既非日軍常態,亦非我軍所能輕易施展。


    劉師長接完電話,麵色凝重地向老總匯報:“老總,這股鬼子非同小可。短短十分鍾,二十餘人便令七連折損過半,防線告急。”此言一出,老總的疑慮煙消雲散,真相大白。


    在這個不尋常的時刻,火箭彈的轟鳴竟提前撕破了寧靜,預示著局勢已超脫常規軌道。最令人費解之處,莫過於陳浩的情報——那支敵軍理應不過百人,如幽靈般潛行。


    然而,當戰雲真正壓境,攻擊的號角響起,一切卻與陳浩的預判大相徑庭,如同迷霧中的幻象。


    左副參謀長,坐在狹長會議桌的另一隅,心中暗自掂量:“陳浩往日之精準,宛如神來之筆,過分滋養了我的信賴之土。但世間真有能料事如神的凡人嗎?恐怕不過是人心過高的期許罷了。更棘手的是,陳浩的顏麵之重,讓他的失誤成了難言之隱。”


    劉師長則以鉛筆為劍,在紙上勾勒出一串串數字,眉頭緊鎖,仿佛在與無形的戰局對弈。先前的邏輯鏈,理應堅固如磐,敵人數量雖少卻精悍無比。可區區二三十人,竟敢明目張膽地挑戰我八路軍的防線,這背後的邏輯,除了瘋狂,便是深不可測的計謀。


    老總一語中的:“此乃小鬼子的障眼法,意在正麵吸引火力,實則暗渡陳倉,企圖借斷崖之便,給予我們致命一擊。通知二營,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絕不能讓這詭計得逞!”


    命令如閃電般傳達,左副參謀長迅速抓起電話,與後方的趙剛取得聯係,布下天羅地網。


    陳浩的心頭則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山本一木,那個狡黠如狐的對手,豈會輕易重蹈覆轍?難道他真的以為,區區一隊敢死隊,就能成為吸引火力的誘餌,為他鋪就勝利之路?陳浩苦思冥想,卻尋不見答案的蹤跡。


    直至一陣急促的呼喊劃破營地的寧靜:“敵機來襲,八架日寇飛機逼近!”陳浩聞言,身形一展,已衝至戶外,仰望蒼穹,那八隻鋼鐵巨鷹,正是敵軍的標誌,無需多問,它們正朝著這片土地投下毀滅的陰影。


    “快!防空準備,敵機轟炸在即!”陳浩的聲音,在風中回響,緊張與決絕交織,一場新的較量,悄然拉開序幕。 在那眾人尚處愕然的瞬間,陳浩猛然間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隨即如同一道閃電般疾衝而出。劉師長見狀,心急如焚,連忙呼喚:“陳浩,切勿魯莽,速隨我等入洞避險!”這依山傍水的村落中,隱藏著天然的岩洞,它們宛如自然的庇護所,專為抵禦空襲而生。


    日寇的轟炸機群不期而至,其迅猛之勢,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仿佛晴天霹靂,將寧靜撕裂。此刻,盲目逃竄猶如盲蛾撲火,非但不能求得生機,反而加速了命運的終結。


    “我去攔截防空導彈連,誓要讓那敵機有來無回!”陳浩的聲音在風中回蕩,他決絕的背影未曾停留,直奔那導彈戰士歸來的院落而去,誓要守護這片土地的天空。


    總指揮立於原地,仰望天際那八翼蔽日的機群,嘴角掛著一抹從容不迫的微笑:“且慢,我們不妨也上前探個究竟。”左副參謀長憂心如焚,極力勸阻:“首長,安危係於一身,還是速速進洞為妙。”


    “陳浩的防空利器,豈非虛設?再者,這八機編隊,似非直奔我部而來。”老總邁開步伐,邊說邊行,透露出非凡的洞察力與自信。


    左副參謀長一臉困惑,心中暗自嘀咕:總指揮部,無疑是敵軍眼中的頭號目標,怎可能逃過此劫?劉師長適時解惑:“自高空俯瞰,人間萬物皆若螻蟻,何以辨認指揮所所在?盲目轟炸,無異於資源浪費。敵之真正威脅,仍在於地麵。”


    話音未落,三架戰機掠過頭頂,卻未投下一彈,仿佛印證了劉師長的推斷。左副參謀長恍然大悟,原來,這八架飛機乃是為掩護某小股部隊行動而設,火力支援,意在別處。


    “若無法削弱空中威脅,我軍指揮中心或將麵臨遷徙之困。”左副參謀長眉頭緊鎖,憂慮之情溢於言表,深知接下來的獨立團,將成為空中打擊的首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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