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看著門外的人,隻覺眼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何事?”


    老嬤嬤看著眼前麵色紅潤,精氣神十足的人,麵色微愣,眼中的驚恐害怕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鬱。


    “姑娘,您沒......沒事吧。”


    “我?”宋今禾眉眼未動,隨即一笑,“嬤嬤這話說的,我能有什麽事。”


    “老奴聽說五爺又犯病了,沒事吧?”老嬤嬤臉上立刻堆起一副笑臉,胸口微微起伏,喘著粗氣,弓著身子,恭敬有加。


    暗地裏卻不知將宋今禾打量了多少次。


    眼神還時不時瞟向屋內的商時序。


    “辛苦嬤嬤了,這麽晚還勞煩您跑一趟。”宋今禾手指搭在老嬤嬤手腕上,將人扶起來。


    “良辰不可誤,二位沒事老奴就先退下了。”說著便後退一步,將門關上。


    老嬤嬤一走,宋今禾斂了笑意,方才那老嬤嬤一開口她便想起來了,她就是婚禮上攙著她的那人,也是給她下藥的人,這一切都是她那“好母親”的手筆。


    原意是想讓原主死在婚禮上,所以方才老嬤嬤看見她時才會那般驚訝,她也根本就不是聞訊而來,而是一直守在婚房不遠處。


    宋今禾探了老嬤嬤的脈搏,平速和緩,絲毫沒有疾奔快走的跡象。


    既然她是得了令來的,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隻是她現在......


    宋今禾轉身,視線毫無預兆撞上商時序的眼睛,商時序靜靜地看著她,很明顯,他的視線一直在宋今禾身上。


    “五爺,我......”


    “不必與我說,你自己決定。”他向來不將力氣花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商時序何等聰慧之人,從宋今禾與老嬤嬤簡短的對話間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猜得差不多了,既然是她的私事,由她自己決定便好。


    宋今禾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反應過來,商時序此等玲瓏之人,這些事情想要逃過他的眼睛,怕是不可能。


    “多謝五爺。”宋今禾也是個爽利之人,不再多說。


    宋今禾背對著門,與商時序有些距離,視線在他與大紅床鋪間兜轉數回後,成功的犯了難。


    雖說她是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可要她和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陌生男人睡在一張床上......


    她還是有些難為情。


    一旁的商時序看出她的心思,“今晚就委屈宋姑娘了。”


    他看一眼床鋪,站起身來,給一旁的宋今禾嚇一激靈,下意識抬起手,呈防守姿勢,下一刻,在商時序疑惑的眼神中慢慢放下手,垂在兩側,略顯尷尬的扣著手指,衝他僵硬的勾起嘴角。


    這都什麽事兒啊!


    商時序轉動了一下手腕,朝宋今禾走來,在距離她僅有三尺時停下了腳步,壓低聲音,“屋外有人守著,今夜就委屈宋姑娘了,我的身子,相信宋姑娘也瞧見了,是不能拿你怎樣的。”


    說完便抽身離開,後退一步,神色平淡,眼神清明,絲毫沒有雜念。


    **


    二人躺在床上,滿屋隻有蠟燭燃燒發出的輕微劈啪聲。


    床鋪很大,裏麵放著長條的大紅錦被,壓在宋今禾半邊身子下,不平衡的傾斜感使得她有些不適,雖說是柔軟的。


    外側躺著的男人閉著眼,呼吸輕柔,從宋今禾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他的側臉,略微蒼白的膚色,在微黃的燭光下多了幾絲柔和,沒有血色的嘴唇讓他整個人更顯憔悴虛弱。


    宋今禾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也不知合不合時宜的詞——病美人。


    身側的人睫毛突然顫了顫,宋今禾立刻移開視線。


    宋今禾不知道,自她眼神落在商時序身上那一刻,他便知曉,他沒有作聲,是想看看宋今禾要做什麽,直到她直接得有些熾熱的眼神在他臉上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看得他生出些不自在後,才忍不住動了動眼皮。


    身邊的這個人除了那張臉,與他所知道的,實在是......


    出入太大。


    宋家大姑娘,幼年喪母,從那以後一直養在宋家老爺子膝下,得老爺子百般愛護,宋家家主待她也極好,每次出征回府必會給她帶上從各地搜羅回來的寶貝,隻是她那個繼母......


    那些尚且不談論。


    由此,她便養成了與世無爭,天真爛漫的性子,更是吳蘇名門貴女的典範,知書達理,溫柔嫻靜,若不是兩家有婚約,上門提親的人怕是連門檻都踏破了。


    可她方才所展現出來的......


    他對這些事情向來沒興趣,也不願將時間花在無意義之事上。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商時序微微蹙眉,一股淡雅的馨香鑽進他的鼻子,他不動聲色看了看身邊的人。


    因為躺下,宋今禾的長發隨意散落在身側,後頸側紅色婚服與黑色發絲間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再微微往前是帶著些桃色的耳垂......


    商時序移開視線,取下腕間的珠串,閉眼輕輕撚動著。


    宋今禾追隨著細微的碾磨聲,發現商時序手上掛著一串打磨光滑的佛珠,方才許是戴在手腕上,衣袖遮了去,才沒看見。


    佛珠上墜著一靛青色墜子,落在他消瘦白皙的手背上。


    依照她的記憶,商時序自小身子弱,老太太擔心他,便親自上山求了佛珠,那以後便一直戴在身上,從未離身。


    想必就是這個。


    不知過了多久,宋今禾在算不上洶湧的頭腦風暴中睡意漸起,心裏想著商時序同她說的話,心有憂慮但不多的進入夢鄉。


    聽著身側之人平穩有序的呼吸聲,商時序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側身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閉眼睡去。


    他知道,那些暫時沒有答案的事情,都隻是暫時。


    沒有人知道,連商時序自己都不曾知道,他隱在墨發後白皙的耳尖,悄悄爬上一抹傍晚的雲霞。


    ——題外話——


    又是一個手戴佛珠的男主,(請忽略我個人的一些小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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