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囊中羞澀暫時沒了住店的想法,於是想起了顧風。


    濟世堂在這封識城似乎很是出名,隨手拉人一問便知方向,沒多費勁就找到了地方。


    可想象中人來人往,大排長龍看病的場麵卻並未見著。


    恰恰相反,隻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明明隨意街上拉個人都能指路的地方,怎麽就這般風景?


    李小小抱著大丫走了進去,裏麵空無一人。


    要不是撲鼻而來的藥香,李小小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有人嗎?”李小小小聲地問。


    這時從藥櫃下方探出半個腦袋,與李小小四目相對。


    “有事?”那人問。


    “……”李小小一下子被問住了。


    “沒什麽事就給我趕緊走人。”那人不耐煩道,從頭到尾就露出半個頭,完全沒有出來看診的意思。


    這裏當真是醫館?


    “這裏是顧風家嗎?”李小小還是問了一嗓子。


    “顧風?你說顧家啊,早搬走了。”隨後喃喃自語:“怎麽今天找顧家的人這麽多。”


    李小小心中無奈,看來出門靠朋友行不通,還是得自己!


    “你是這裏的大夫?”


    “不是。”那人回答的幹脆利落。


    “那你這……”開著幹嘛?


    “你這家夥不識字嗎?門口不是寫著嗎?”說著打開櫃台的小門,走了出來。


    李小小這才發現對方不是對她不禮貌,而是他站著也就比櫃台高半個頭。


    掌櫃胡滿天領著李小小來到門口,這才發現擺放的木板被風給吹倒了,李小小這才沒看到告示。


    胡滿天小小的身軀費勁得把木板放好,隻見上麵貼了一張紅紙,紅紙上赫然寫著“招收大夫一名,包吃包住,工資麵談。”


    李小小馬上就心動了。


    立馬跟胡滿天說自己是一名大夫。


    胡滿天一臉質疑地看著她:“你說你是大夫,也得拿出一點本事來不是?”


    李小小大眼珠子一轉,立馬掛上自信的笑臉:“我能走進去嗎?”指了指櫃台後放藥材的櫃牆。


    胡滿天立馬知曉李小小的用意,自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小小將大丫放了下來:“乖乖站著,不要到處亂走。”


    大丫乖巧地點頭。


    李小小大步走進櫃台後,那櫃台隻到她的腰身。


    這裏的藥材名稱都沒有寫在櫃子上,所以胡滿天也不怕李小小作弊。


    隨意拉開一個櫃子,拿出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這是‘道人頭’具有:散風,止痛,祛濕,殺蟲的作用;主治:風寒頭痛,鼻淵,齒痛,風寒濕痹,四肢攣痛,疥癩,瘙癢。”


    說完將藥放了進去,又隨意打開一個抽屜:“這是‘假蘇’味辛,溫,無毒。


    主治:寒熱鼠瘺,瘰鬁生瘡,破結聚氣,下瘀血,除濕痹。”


    “這是‘千裏光’既可內服又可外用。


    內服時,主要具有清熱解毒、抗菌消炎的功效,用於感冒發熱、泄瀉痢疾、毒血症、敗血症的治療;


    外用的時候千裏光具有解毒、止癢、明目、殺蟲、斂瘡的功效。


    也可用於風火眼痛、瘡疽癰毒、幹濕癬瘡、皮膚濕疹、陰囊濕疹的治療。”


    ……


    李小小一口氣說了十來種藥名和其功效,並且怎麽搭配,搭配多少都說得頭頭是道。


    大丫一直看著李小小侃侃而談,眼裏都是崇拜之色。


    可胡滿天還是不滿意:“你這些,一個擺弄藥材的藥童也是知曉。”


    李小小這才轉身看向胡滿天:“近日你可是潮熱盜汗、形體消瘦、口燥咽幹、五心煩熱、夜晚躁動不安難以入眠?”


    胡滿天吃驚:“你是如何知曉?”這脈都沒把。


    “你若信我,可願我為你紮上幾針?”


    “這……”胡滿天猶豫起來,這紮針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準頭不行,他就能見閻王,到時候沒地哭去。


    李小小知曉他的顧慮,又給出了一個建議,“你去街上拉一個病人回來,我幫你治好,前提是給人家免費治療。如何?”


    胡滿天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就匆忙道:“你等著。”


    吭哧吭哧跑到一家富麗堂皇宅子的後門。


    看門的和他是遠房親戚,馬上問:“今個兒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我鋪裏來了一位大夫,那天喝酒你不是說:有一個兄弟快病死了嗎?現在抬過去給他試試。”


    “那大夫行嗎?”


    “你不是說快死了嗎?死馬當做活馬醫,生死看他造化。”


    “他沒錢。”


    “免費!”


    “還有這等好事?你等等,我叫兩個人把他抬過去。”


    “誒,趕緊的。”


    …………


    李小小怕大丫無聊,又遞給大丫沒吃完的饅頭,讓她慢慢吃完。


    大丫乖巧點頭。


    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她以為給看病的都隻會是老頭子。


    李小小自己也無聊,於是開始翻看這裏的藥櫃,暗戳戳的記住給大丫開得藥還差幾樣。


    這裏的草藥還挺全得,隻差龍心草。


    看完藥材,兩個壯漢就將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病人抬了進來。


    當看到病人臉色,李小小就立馬上前翻看了他的眼睛,又掐著下巴讓他張嘴看了看舌頭。


    當下從懷裏掏出銀針,先是消毒,然後扒去他的衣服快準狠一一落針。


    胡滿天看到這就已相信李小小是有點本事的,那紮針的氣度、表情、神態無一不說明她身經百戰!


    紮完後,李小小跑到藥櫃前開始取藥。


    見她沒有猶豫地拉櫃取藥,甚至連準稱都沒用上,就包好三包。


    “掌櫃的,這藥怎麽煎煮就不用我說了吧!”


    胡滿天連忙點頭,拿藥去煮。


    心中納悶,他是如何知曉哪些櫃子是哪些藥材的,難道是瞎抓得不成?


    於是留了心眼,等一會兒把藥渣留下。


    那兩個壯漢見李小小從看診到開藥一氣嗬成,互相對視一眼。


    其實真正中毒得並不是這位,這位隻不過是那貴人的試藥者。


    如果真的能救活,那他們未來一定飛黃騰達。


    李小小給他拔了針,一一消毒後又再次施針。


    胡滿天已將藥熬煮好端了上來,“給他喝下。”


    胡滿天上前用勺喂服,可病人就是吞咽不下,見此李小小在他脖頸一處穴位紮了一針。


    “再試試。”


    這回喂得藥都被吞咽了下去,胡滿天立馬對李小小心生敬佩。


    兩年前他用所有家當盤下了這裏,剛開始那生意紅火到不行。


    坐堂的大夫醫術也高超,可惜幾個月前已經作古。


    這才導致如今無人問津的地步。


    中途也請了許多大夫,可都是沽名吊譽之輩。


    這好大夫難求阿!


    所以他才會如此考驗李小小。


    李小小一眼就看出這人是中毒,而且中毒已久,之所以還活著是被各種各樣的名貴藥材給吊著,內部早已虧損厲害。


    可看這人穿著,應是吃不起這些名貴藥材。


    普通藥材根本沒辦法施救,將藥喂完李小小在他十根手指和十個腳趾都紮了一針,那針是整根紮了進去。


    看得在場眾人都是虎軀一震,就像切身體驗了這痛苦般。


    大丫也是一臉疼痛地把五官擠在一起。


    李小小做完這些,吩咐旁邊的兩人把他扶坐起來,“扶住了,不要倒了。”


    兩人皆是不耐煩點頭,不就一個瘦得跟猴一樣的將死之人,能用多大的力?


    “掌櫃和大丫站在門外,不要接近。”又不放心囑咐:“不要到處亂跑。”


    大丫點頭。


    “放心吧,我看著。”胡滿天拍了拍胸脯保證。


    雖然他覺得李小小有點拿著雞毛當令箭。


    李小小看著兩人差不多高,點點頭。


    等人出去後李小小將掌心貼在他的背部,開始運功。


    先是用內力溫和地衝刷他體內的經脈,緊接著心中默念有詞,將靈力注入他的體內。


    靈力的衝刷是霸道的,很快原本不能動彈的人居然劇烈晃動起來。


    兩名壯漢差點被甩飛,趕忙用了力道,這才堪堪壓製住看起來癲狂的人。


    李小小的額頭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這也是她第一次給人看病,而且這個救治辦法還是她自己想得。


    如果是李老頭的話,恐怕也得搖搖頭道:“盡力了。”


    這個過程比較漫長,被壓製的人越來越癲狂,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反觀按壓的兩個壯漢已漸漸脫力。


    李小小白著一張臉冷聲道:“不想被咬死,就給我壓住了!”


    兩人一聽,哪敢鬆懈,上臂的肱二頭肌、喙肱肌、肱肌鼓得老大。


    於是他們看到那手指腳趾的銀針‘嗖’得飛出,紮進石壁,穿牆而過。


    李小小這才停了手,而原本暴動的人也軟了下來。


    “可以了。”李小小冷淡地說著就走出了門,交代胡滿天照看好大丫就不知道去哪了。


    幾人這才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好了嗎?”胡滿天喃喃自語牽著大丫走了進去,第一時間查看病患的臉色。


    原本青灰色的臉,現在居然麵色紅潤有光澤,呼吸平穩又綿長。


    這…是救活了?


    胡滿天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不是很疼,難道在做夢?


    於是對著大丫道:“丫頭,你打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大丫不肯,他非抓著大丫的手往臉上招呼。


    李小小回來就看到這場景,怎麽看胡滿天就像一個變態狂。


    於是上前就給了他一腳,一把抱住大丫:“你有沒有被嚇到?”


    李小小這一腳沒有用力,可胡滿天還是躺地上半天起不來。


    臉上卻沒有半分痛苦。反而都是喜色,似乎看到源源不斷的金元寶長出小短腿朝自己跑來。


    大丫搖頭:“姐姐,我沒有被嚇到。”


    這一聲姐姐將在場三位男子嚇了一跳,齊齊道:“你是女子?”


    大丫連忙用小手捂住嘴,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李小小心疼得把人抱緊了點:“怎麽?女人不能當大夫?”


    “沒、沒有!”胡滿天立馬艱難爬起來道:“你就是神醫!”


    兩壯漢也連忙附和:“神醫!就是不知我兄弟何時醒來?”他們還得回去複命。


    李小小將剛剛彈射出去的十根銀針找了回來,用布包裹著放櫃台上打開給他們查看。


    胡滿天揉了揉被踹痛得肩膀,走向櫃台踮起腳尖查看。


    這才看到裏麵烏漆麻黑的銀針。


    馬上反應過來,這哪裏是生病,分明是中毒。


    眼神瞬間犀利地看向二人。


    兩人知道這事瞞不住,於是就將此人是王爺的試藥者給說了。


    其他的試藥者都死了,就這一人依然堅挺著,眼看也快不行了。


    李小小聽了直搖頭,難怪穿得普通,卻能用珍貴藥材吊著性命,原因是給人試藥。


    這就是上位者,根本不會在意他人的死活。


    把人當小白鼠。


    唉~


    李小小忍不住歎氣。


    “你們將他送來,如果治死了就死了,如果救活了就把我引見給王爺是否?”


    兩人不敢隱瞞,連忙低頭。


    李小小揉了揉眉心,盯著睡得很香的病人看了許久,覺得這人看起來眼熟,於是鬼使神差問:“他叫什麽?”


    “聽我親戚說叫‘阿馬’,這個名字搞笑吧,我聽到的時候把肚子都笑痛了。”


    胡滿天湊過來看著呼呼大睡的阿馬道:“長得還挺俊。”


    李小小現在相信命運了。


    可阿牛說過他哥是被一個老道十兩銀子買走了,去了‘大嶼山萬蟲門’怎麽又會在什麽王爺府裏?


    罷了,一切等阿馬醒來自會知曉。


    李小小讓那二人先不聲張,等人醒了再說。


    二人直說:“這是自然。”


    轉頭回去就把事情說給了掌櫃親戚胡有天。


    胡有天又邀功心切,將這事稟報給了管事,很快管事就把話帶到王爺的貼身小廝。


    容景王很快就知曉了此事,當晚就要將人請李小小入府為他診治。


    晚上胡滿天親自去酒樓點了一桌的好菜,李小小卻之不恭。


    但還是叮囑大丫盡量吃素的,莫吃壞了肚子。


    大丫吞咽著口水,乖巧點頭,有菜有飯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胡滿天熱情給李小小添酒:“不知神醫如此稱呼?”


    “姓李,名小小。”


    “李神醫好,以後就叫我胡滿天,別掌櫃掌櫃地叫,怪生分的。”


    李小小觀胡滿天年約三十有餘,眉目清秀,無胡無須,就是身高是硬傷,還有……


    兩人喝了幾杯後,胡滿天就就支支吾吾。


    那欲說還休的模樣把李小小逗樂了,“胡滿天,你有什麽難言之隱就說。”


    “那個李神醫……唉呀!罷了罷了!”


    李小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可是想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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