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聽言隻是笑笑,畢竟侏儒是基因遺傳,所以並未規勸。


    “今日我們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好。”


    說著就要叫人,卻被李小小攔住。


    “我來的時候買了好酒好菜,我不想讓他人見到我。”


    胡滿天拍了拍油溜溜的頭道:“好好好!”


    兩人把酒言歡,不過基本是胡滿天在說李小小在聽,時不時的附和兩聲。


    “你都回來了,怎麽不帶大丫回來?那丫頭長高了不少吧?”


    李小小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才回:“大丫資質比我好太多,被內門收做了弟子,忙碌著呢。”


    “哦…”胡滿天有點失落,他挺喜歡大丫那丫頭的,幾乎把大丫看成是自己女兒。


    “哎呀!別露出這種表情呀!大丫定會抽出時間回來看你的。”李小小雖然也不肯定,但還是如此安慰。


    “你就別安慰我了,修仙之途,前路漫漫,他們彈指一揮間都夠我活幾世了,我怕是等不到大丫回來了。”


    李小小一聽深感無奈,眼簾垂了下來,語帶傷感:“生死有命,輪回有道,看親近之人逐一離開,還真是一種折磨呢。”


    “所以你修仙為何?”


    “我修仙為何?”李小小愣了一秒回:“長生但又非長生。”


    “怎說?”


    李小小略帶醉意昵了他一眼:“說來話長,懶得說。”


    “小小。”


    “嗯?”


    “我突然不想一輩子就這樣。”胡滿天給李小小倒滿了酒又給自己倒滿一飲而下,臉上的表情無比堅定。


    “哦?那你想如何?”李小小盯著被倒滿而溢出的酒,思維開始渙散。


    “小小,你能幫我嗎?”


    李小小聽言側頭看他:“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我想修仙!”


    李小小搖頭,“你無靈根,無法開始。”


    雖然心裏有數,但事實再一次擺在麵前,胡滿天還是滿眼失望。


    接下來自嘲道:“看來我命該如此。”


    李小小聽他這麽說,心裏也有點難過。


    這就像一個逐夢的少年,還沒開始,夢想的翅膀就被人折斷了。


    仔細想了想當別人都在談論夢想的時候,她在想她到底喜歡?


    有的同學對畫畫感興趣,然後一直朝這個方麵發展,最不濟也成為了美術老師。


    有的同學想當兵保衛祖國,所以經常鍛煉身體,努力喝牛奶吃雞蛋,希望最基礎的條件能達到。


    有的同學想當醫生,所以努力抱著書啃,近視加深,頭發後移在所不惜。


    有的同學喜歡表演,所以每次有表演機會都會表現自己。


    在他們身上,她經常能看到追逐夢想的光。


    她羨慕,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


    她好像很喜歡音樂,每天都在聽音樂,可沒有喜歡到把這個當飯吃的地步。


    她好像喜歡動漫,可看看就行,讓她自己畫——不行。


    她一直在找自己真正喜歡,並且能堅持下去的東西。


    可、沒有。


    青春期的時候她也落寞過一段時間,直到出了社會這些看似無病呻吟的“思維”已經很少占據她的腦海。


    然後突然恍然大悟——啊,她的青春已經遠去。


    那些煩惱好像專屬那段時間才會擁有。


    所以經常有一些中年人看著小年輕道:“啊,青春真好。”


    這一次追逐長生,應該是她做過最堅定且長久的事。


    想著李小小食指輕點酒液,在紅木桌子上寫下:[體]這個字眼。


    這才輕啟紅唇:“也不是完全沒路走。”


    “當真?”胡滿天激動地站起來,雖然隻比桌子高一點。


    “隻不過這條路,比你想象中的還難走,你得吃很多苦。”


    “不管多苦我都願意!”胡滿天信誓旦旦道。


    “你可願放棄現如今的一切?”


    “我願意。”


    李小小一揮手就將他人扔進了青銅鼎,並且命令靈寶每天給胡滿天灌輸[混沌之氣]。


    “女王大人,這樣他會死的。”靈寶叫李小小女王都叫習慣了。


    “從少到多,這個量你應該懂。”李小小此刻像極了一個壓榨員工的壞老板。


    靈寶委屈,卻也隻能應下。


    混沌之氣上一次被李小小全部吸收之後又開始生長,現在青銅鼎內又滿了。


    混沌之氣不隻能提升靈根的純淨度,還能淬煉肉身。


    她剛剛給胡滿天算了一卦,卦上說:福兮禍兮,兩相依。


    就是說這條路也不是完全堵死,一半一半的概率。


    既然靈根這邊走不了,那麽就走肉身之力吧!


    把一直沉睡在青銅鼎裏的步焉給取了出來,一出來步焉就伸了個懶腰,很快就清醒過來。


    “你可算舍得把我喚醒了。”


    “你知道?”李小小吃驚。


    “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李小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的傲氣到底是哪裏來的?


    “跟我說說當初你是怎麽混入蜀山的,整個山門都有結界。”步焉的本領她通通都知道,並沒有哪項本領能無視結界。


    “因為我本來就是蜀山的。”


    “???”李小小滿頭問號。


    “應該說我們一族都是蜀山的,我的祖先是滅天的靈寵。”


    “!!!”李小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那我也沒看到你的老窩在蜀山啊?一隻都沒看到。”


    “都死絕了,我是最後一隻。”步焉說著趴了下去,顯得無精打采。


    李小小摸了摸它的頭,眼裏都是希冀的光:“這麽說你以後應該很厲害才是。”


    “不好意思,我是雜交的。”步焉打破李小小的幻想。


    “呃……”


    “那純血很厲害嗎?”


    “那是自然,沒有人能抵擋得住純血的幻眼,我的幻眼發揮不出它十分之一的本事。”


    李小小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好像…她可以…發揮百分百的實力,隻要她修為漲上去,就能加長幻眼的時間。


    到時候看誰不長眼,一個眼神就能解決對方,不要太爽。


    其實她現代對待低階修士正是如此。


    就是每次使用,她不是覺得眼睛痛,就是覺得眼睛癢,癢到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


    於是臉上堆上討好的笑容問:“那你每次使用幻眼會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步焉一下子從桌子上起身,炸毛般盯著李小小,“你怎會如此問?”


    “我就是關心關心你,聽你說這幻眼如此厲害。”


    步焉被順毛,白毛也軟了下來:“你倒是問到點上了。”


    “說說。”李小小說著給它夾了一個雞腿。


    步焉不客氣地坐在桌子上,前肢捧著就開吃。


    等她吃完才開口道:“人類知道我們[赤陽幻狐]的幻眼是寶物,對我們大肆捕殺後將我們的眼睛挖出來製成各種幻術之物。


    也不知道是誰說將我們的眼睛安裝在自己身上,這樣幻眼的實力才能百分百發揮。”


    說著用小短腿推了推麵前的空杯,示意李小小倒酒。


    李小小從善如流地給她倒滿,步焉前肢彎成可愛的形狀將杯子舉起,仰高了頭喝了下去。


    那模樣看的李小小想將她狠狠擼幾把,到底還是克製了蠢蠢欲動的心。


    步焉一杯酒下肚,那藍色的眼眸多了一份潤意。


    “他們也不知用了多少人和赤陽幻狐的性命才得到的辦法融合。


    確實效果大大提升,但…”步焉說著鼻腔不屑噴氣道:“他們終究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李小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些安裝幻眼的人肯定都翹辮子了。


    “為什麽會死?”李小小忍不住問了一嘴。


    步焉斜看了她一眼,李小小識相地重新給她空杯倒滿。


    “剛開始使用幻眼他們嚐到了甜頭,自然就會頻繁使用,可幻眼哪是他們想用就能用的。”


    李小小聽到這,心裏莫名一緊,最近她使用幻眼確實很頻繁。


    畢竟省事,難道使用頻繁有後遺症不成?


    一想到這就立馬豎起了耳朵,等待步焉的解答,斟酒的動作沒有停下。


    步焉也是好酒的,隨著酒一杯杯的下肚也不見她有醉態。


    “我們赤陽幻狐那是因為有[血脈加持]這才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幻眼。


    如果沒有[血脈加持]的情況下使用幻眼,剛開始隻會覺得眼睛疲累,然後眼睛發幹發癢,最後…”


    “最後怎麽著?”李小小緊張地問。


    “哼,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難道你也想挖了我的眼睛裝在你自己身上?”


    李小小聽了想翻白眼,硬生生忍住這個動作:“你不說我也知曉。”


    “那你說說。”步焉嫌棄李小小倒酒慢,自己搶了酒壺就開始往嘴裏塞,那叫一個豪放。


    “不是死了,就是瞎了。”


    沒想到聽李小小這麽回答的步焉卻忍不住“咯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細長的狐狸眼像被拉得更長了。


    李小小沒由來心裏一突,難道‘腳趾頭’想錯了?


    見步焉笑完將喝完的酒壺一扔又拿起了新的一壺,李小小眼疾手快搶了過來,“你倒是說呀,急死人了。”


    “你終於有點人樣了,剛剛我還以為你要變成那些臭道士成天板著臉,真以為自己道骨仙風,成為那天上的神仙。”


    李小小聽言尷尬一笑,心想冷著一張臉看起來挺威嚴的不是?怎麽到她嘴裏變成了東施效顰。


    “唉呀,我的好步焉,你快說嘛~”李小小發揮她的特長,開始撒嬌。


    步焉還就吃這套,也不再吊胃口:“他們不是死了,也不是瞎了,隻是變成了狐狸罷了。”


    李小小吃驚,這還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原來[血脈加持]的作用是這個,當初她就對這個挺好奇的。


    這邊忙問億條命:“如果我繼續使用幻眼會變成狐狸嗎?”


    億條命機械聲道:“不清楚。”


    李小小想到最近眼睛幹澀發癢,覺得這種概率五五分,雖然她不是直接給自己安裝了狐狸眼,但擁有這項技能本身就是複製了這些隱患。


    “那如果我變成狐狸死掉後複活,能重新變成人嗎?”李小小不死心地問。


    億條命此刻也煩躁不已,他的業績最近下滑了很多,已經被其它係統追上。


    不過還是機械地回:“宿主死前狀態如果是隻狐狸,那麽重新塑形重生後應當也是狐狸。”


    李小小一聽,得,這是變不回來了。


    看來這幻眼還是能不用就不用,必要時…


    李小小沒有接著往下想,隻不過用溫柔地眼神看著還在灌酒的步焉。


    步焉突然覺得一陣惡寒,這,是有人想害她!


    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小小,李小小對她笑得一臉柔和。


    肯定不是她,她這麽喜歡自己。


    李小小看著步焉不安地小眼神,笑道:“給你認識一個朋友。”


    說著從青銅鼎裏拿出靈寵袋,把淩南煙放了出來。


    淩南煙一放出來就張大了蛤蟆嘴,對著離得最近隻剩身體的燒雞一口塞下。


    步焉被突然出現的癩蛤蟆嚇了一跳, 張嘴就說:“你怎麽簽訂這麽醜的獸寵?”


    李小小和淩南煙身體同時一僵,淩南煙更是覺得嘴裏的燒雞都不香了。


    淩南煙幽怨地看了一眼李小小,然後默默回了靈寵袋,招呼都不打。


    顯然是幼小的心靈受傷了,李小小眼尖看到她眼角要掉不掉的淚。


    步焉見此莫名其妙道:“她怎麽了?”


    李小小歎了口氣,都怪她沒有提前打預防針。


    “額…她叫淩南煙,雖然跟我簽訂了契約,但是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下次說話能注意點。”


    步焉無奈抬手,聳了聳肩:“好吧,我盡量,剛剛她突然在我麵前放大,對我衝擊大了點。”


    在靈寵袋一直貼著袋口聽聲音的淩南煙把嘴裏的燒雞吞了下去,內心苦澀不已。


    再一次無聲反問:為什麽是蛤蟆?為什麽!!!!!


    李小小聽到淩南煙的心聲,嚴肅地對步焉道:“我希望你能道歉,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剛剛你的無心之言讓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步焉嗤之以鼻:“你現在告訴我一個通靈期六階巔峰的妖獸心靈幼小?”


    李小小見步焉這樣也有點生氣,直接問:“你現在願不願意和我簽訂契約?”


    步焉迷離地眼睛看了李小小許久才把酒壺把旁一扔,瀟灑道:“到時你可別後悔。”


    心想:是你自己上趕子找上門的。


    小劇場:


    在靈寵袋裏的淩南煙,幽怨地扯過一根幹草,開始折斷。


    嘴裏小聲喃喃:


    “我很醜。”


    “我不醜。”


    “我很醜。”


    “我不醜。”


    “很醜…”


    “不醜…”


    一直到末端折不動了…


    “很醜…………”


    淩南煙盯著剩一丁點的草杆,趴在草堆上嗚嗚嗚哭出了聲。


    李小小自然聽了全程。


    不禁摸了摸臉——幸好,幸好,雖然多災多難了點,最起碼還是個人。


    步焉看著哭得傷心的淩南煙,清了清嗓子道:以後就是房客了,多多指教。


    淩南煙淚眼婆娑仰頭斜看了她一眼,沒辦法,現在的她眼睛長頭上,隻能這樣看人。


    步焉見她這樣也微微抬高了下巴,梗著脖子道:剛剛真是不好意思。


    淩南煙盯著步焉毛絨絨,小小的,那眼珠子跟寶石一樣,怎麽看怎麽可愛。


    前世她房間就堆滿了毛絨玩具,此刻看到這麽傲嬌的步焉舍不得移開眼。


    步焉:……一直被盯著,有點嚇人……內心os:小小!我要換房間!!!


    淩南煙內心os:好想捋一下那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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