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廳廳長謝恩睡得迷迷糊糊地接到電話,一聽是省委書記高天,然本想迷迷糊糊應付過去的想法立刻沒了,打起精神坐起身子,聽高天令他立刻去一趟家裏,看看時間,都過了夜裏十二點,便意識到這個夜半來電的事件定然不可小覷。就算是公安廳的廳長,半夜三更地也不便叫司機,到了公路上,謝恩攔了輛出租就奔高天的家。高天鵝自接到歐陽彤的電話後,就興致勃勃地獨自坐在客廳,聽著那一台跟隨了他幾十年的留聲機裏旋轉出的京劇《智取威虎山》的樂曲,聽時的那個人迷勁,真有進入物我兩忘之界,因而,謝恩按了第二次門鈴,高天才明白一定是謝恩到了。開門讓進謝恩,謝恩見高天滿臉的好興致,便明白今夜的事並不像他這一路想象的那麽糟糕,等高天坐下後,謝恩問道:“高書記,您有什麽指示?”


    高天指了一下沙發道:“先坐下,聽聽這京戲。”


    謝恩坐下了,不敢再多言。他明白,等聽完了這一段,高書記肯定有話要說。果然,聽完了一段,高天鵲起身關了留聲機,道:“謝思,你知道什麽叫燈下黑嗎?”


    謝恩站起來道:“請書記指教!”


    高天雙手掌心朝下地按了按,示意謝恩坐下後,自己坐到了他的對麵,道:“咱們兩個,可都犯了燈下黑的錯誤啊!”


    言罷,將歐陽彤複印的那一篇舉報文章從茶幾上遞給了謝恩。謝恩看罷,說道:“高書記,這篇文章,我早看到過,是公安部的兩位偵察員給我看的。”


    高天道:“公安部也為這篇文章揭發的事件派人來了麽?你怎麽沒有匯報?”


    謝恩道:“高書記,公安部的偵察員不想事先驚動您,所以,我也就沒向您匯報。再說,這種舉報文章一旦傳開,會讓被舉報的領導們難堪。”


    高天道:“可是,謝恩,一旦這文章中所說的,都是真實的呢!”


    謝恩道:“我也暗中派人調查過偵察過,沒什麽結果,事到如今,公安部下來的兩名偵察員,也沒向我匯報什麽情況。”


    高天一笑道:“也許,再過幾分鍾,他們就會來向你匯報情況了。”


    高天的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謝恩開了門,見兩女一男站在門口,細一瞧,認出了其中的一男一女就是來自公安部的偵察員,忙道:“快請進,高書記正等你們呢!”


    歐陽彤進了客廳,一下子就撲進了高天的懷裏,親了他一下道:“高伯伯,真的,全是真的!”


    謝恩道:“高書記,這位姑娘是您老的侄女?”


    高天一笑道:“是啊,是我的侄女!來,歐陽,你就把情況詳細地對我和這位省公安廳的廳長謝恩匯報匯報。”


    歐陽彤道:“高伯伯,我們三個都是有功之臣的,您也不獎兒聽雪碧喝。”


    高天道:“對對對,謝恩,你幫我從冰箱裏拿一下!”


    歐陽彤道:“還是我來吧,謝廳長也是個大官呢!”


    喝了一口雪碧,歐陽彤先讓他們聽了竊聽的錄音,然後打開筆記本,把那部鈕扣狀的隱形攝像機上的一根線與電腦筆記本上的一根線接上,打開,不一會,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萬尋柳收受賄賂玩女人的鏡頭,稍後,又出現了葉秋揚收受賄賂玩女人的鏡頭!看罷錄像,錢複哲又把一個信封裏的照片拿出來。張張都是葉秋揚與萬尋柳東方瑤等人在一起豪賭色賭的場麵。正在大家都既憤怒又叫好的時候.歐陽彤卻在一邊悄然地一流淚,安定心看到後,輕輕地搖了搖她的肩道:“歐陽,你那麽作,是為了工作,我們都理解你!”


    高天看罷,可謂是喜憂參半,在客廳裏踱了幾個來回後,問謝恩道:“謝恩,打算怎麽抓捕他們呢?”


    謝恩道:“明天一上班,我就到高法去辦逮捕令,畢竟,他們都是我省的高級幹部啊!”


    高天道:“是呀,不過,現在你就應該派人盯上他們,以防萬一!”


    錢複哲道:“兩位首長,據我和安定心這些天來的偵察暗查,發現東方瑤與凱旋公安局局長汪海流走動得比較緊密,而開槍打死舉鼎繼而謊報打死了東方良的潘久牢所長,也隸屬凱旋區公安局,因此,我和安定心分析,東方瑤的爪牙力量主在凱旋區!所以,我想,抓捕東方瑤等人,不宜用凱旋區的警員,以防萬一。”


    高天道:“分析得好啊!謝恩,你看呢?”


    謝恩道:“我完全讚同!高書記,明天——啊不,今天一上班,我就親自去辦抓捕他們三人的相關手續,親自去找省市市局局長抽調警力!至於抓捕行動計劃,我想,萬尋柳、葉秋揚兩人,可借高書記分別找其談話為由,在您的辦公室裏抓獲,而東方瑤,可在我的辦公室抓獲,行動時間,高書記,您定。”


    高天道:“那好,估計你辦妥一切手續,調好人手,回辦公室,是九點半左右,九點四十分,我先找萬尋柳談話,萬尋柳歸案後,十點整,你我同時分別找東方瑤和葉秋揚談話,分頭同時抓捕!注意,為了高度保密,不走消息,參加抓捕的警員越少越好,但要確保萬無一失!當然,九點四十分,對東方良、也就是花向陽酒店總經理舉鼎,也及看守所長潘久牢也要實施抓捕!至於汪海流局長,更要暗中派人監控,一旦有了他參與東方良案的證據,立刻實施抓捕!”


    謝恩道:“高書記,您放心吧,所有具體的細節,我會仔細再推敲考慮的!都快四點了,您休息一會兒吧!”


    高天道:“大家都該休息兩三個小時,謝恩,你和這位公安部的小夥子,就到三號客房休息,歐陽,你領公安部的這位安姑娘,到樓上客房休息,六點四十分,我叫你們起床!”


    歐陽彤從花向陽酒店悄悄出來,去接錢複哲安定心一起去見高書記的時間,也正是萬尋柳在與葉秋揚密談後悄悄走進花向陽酒店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一四七八房門外,萬尋柳鎮定自若地輕輕把門打開,然後悄悄關上,靜靜地立了四五分鍾,適應了房間內很暗的空間後,才毫無聲響地推開套間的門,床頭燈還亮著,睡著後的歐陽彤其實是歐陽紅在萬尋柳看來,更有一種令男人血液沸騰心曠神怡的魅力!不過,萬尋柳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崛起她的姿色,而是要消滅她的生命。這一路,萬尋柳已經考慮好了行動方案,所以,還在出租車裏的時候,萬尋柳就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一條真絲領帶。把手包放到了一邊,矮下身子,脫下了自己的一隻皮鞋,用鞋底的一側一狠狠地擊了歐陽紅露在單子外邊的右腳腳背,歐陽紅痛醒坐起去摸腳背的瞬間,萬尋柳動作迅速也是動作熟練地就將那條真絲領帶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脖子!歐陽紅用力地掙紮著,然而,掙紮得越用力,萬尋柳的那條領帶也就勒得越緊,同時也加快了她結束生命的步伐。在歐陽紅沒了呼吸停止了掙紮後,萬尋柳還足足地勒了五分鍾,直到確信歐陽彤其實是歐陽紅不會複活,才鬆開領帶,整理好紊亂的床,再將歐陽紅的屍體順好,蓋上被單,看上去似乎依舊睡得很美!當然,在作這些的時候,萬尋柳都是戴著手套做的,而這手套,是他臨時從出租司機的手裏花錢買的。收拾好現場,穿好鞋,到衛生間裏用打火機將領帶燒成灰燼,掉進馬桶裏,一衝,立刻無影無蹤,坐在沙發上吸了一隻煙後,萬尋柳重新進到裏間,將蓋在歐陽紅身上的單子扯到一邊,解了她的乳罩脫了她的內褲,萬尋柳心裏的恨和怨就烈烈地上湧!他知道,這個歐陽彤其實是歐陽紅讓他著迷的地方,其實就是她身上凸凸凹凹的地方所呈現出的性感和誘惑!為了發泄也是為了製造成一起情仇殺的假象,萬尋柳無聲地獰笑了一下,用剃須刀片割下了她乳包之上那兩粒紅若櫻桃的乳頭,然後下流而又凶殘地劃爛了她的外陰。套著手套作完這一切,萬尋柳又既興地到外間,從打印機裏抽出一張a4打印紙,用左手從筆筒裏拿了一支筆,並用左手在打印紙上寫下了“看你死後怎麽浪”幾字,然後抹了膠水,粘到歐陽紅的陰處。做完這一切,為歐陽紅蓋好了單子,再進一趟衛生間,燒了沾有血的手套,和刀片一起扔進馬桶衝走後,拿了手包,墊著襯衣下擺擰開門柄,再墊著襯衣捏住門柄帶上門,很順利地離開了酒店。按照葉秋揚的要求,萬尋柳把鑰匙送回到葉秋揚手中的時候,葉秋揚問道:“辦妥了嗎?”


    萬尋柳道:“絕對天衣無縫!隻不過,立案後,公安的人首先就會查有那間房門鑰匙的人。”


    葉秋揚道:“我就是要他們懷疑我,這才好掩護真正的你嘛!要明白,懷疑歸懷疑,但總得有證據吧,他們找我的證據,怎麽找?”


    萬尋柳一笑道:“副秘書長說的是!不過,副秘書長,我事後檢查過她的衣物,並沒發現有任何對您我不利東西呀!”


    葉秋揚道:“就是有,她也不會放在一四七八房,對了,老萬,你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現在,時間還來得急,應該立刻去檢查一下歐陽在車隊的宿舍,或許可以搜出什麽東西來。”


    萬尋柳道:“對,這可是關鍵的關鍵,要是酒店的人一報案,警察們第一要做的,也是要查她的宿舍!副秘書長,我這就去!”


    葉秋揚道:“真要搜到什麽,盡快銷毀!事後,不用再跑來了,我等你的電話。”


    萬尋柳道:“”事不宜遲,天一亮,恐怕就晚了,我這就去!“葉秋揚道:“千萬要小心!”


    萬尋柳與葉秋揚握握手,直奔省委小車隊的宿舍樓。悄悄地摸到三層八號宿舍外,從包裏找出一把鑰匙,試了一下,果然把門打開!萬尋柳想,也算是上帝在暗中幫他一把了吧!進了歐陽彤的宿舍後,萬尋柳脫下了自己的一雙襪子,套在自己的手上後,先拉嚴窗簾,再拉亮燈,仔細地也是悄悄地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與他及葉秋揚不利的東西。因此,幾分鍾後在街道上坐在出租車裏的萬尋柳想,莫非被自己結束了性命的歐陽彤不是北京來的那個歐陽彤麽?把情況告訴了葉秋揚,葉秋揚對萬尋柳說,事情至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自歐陽彤住進一四七八號房後,十四層的服務員胡曉曉和她就交往得比較親切,每每到房間搞衛生時,就總是歐陽姐歐陽姐地叫。十月十日一上班,胡曉曉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歐陽紅的一四七八號房。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胡曉曉就打開門,進去一瞧,發現她想見的歐陽姐還在裏間的床上睡大覺呢!胡曉曉打算來一回惡作劇,嚇一嚇歐陽彤,於是,悄悄走近床突然一掀被單並同時大叫一聲,結果,床上躺著的人沒被嚇著,卻嚇得胡曉晚回身就大喊著跑出了一四七八房!眾姐妹和值班經理聞訊而來,報了案,接到報案的警察十五分鍾後就趕到了現場,進行現場勘查的同時也對第一個發現死者的胡曉曉進行了問訊。包半個小時後,凱旋區公安局的崔副局長也趕到了現場,認出死者是葉副秘書長的司機,忙把電話打到了葉秋揚的辦公室裏。葉秋揚這一天準時到的辦公室,聽了匯報,故作十分氣憤地又給謝恩打了電話,讓謝恩立刻指示市局立案調查,一定要盡快抓到凶手!謝恩在接葉秋揚這個電話的時候,正在省高法院長的辦公室,為了不打草驚蛇,謝恩應和著說一定按副秘書長的指示辦!不過,在內心裏,謝恩也十分地奇怪,歐陽彤明明在高書記的家裏,或者說正和高書記在一起,怎麽會在夜裏死在花向陽酒店一四七八號房呢?為了慎重起見,謝恩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已在辦公室的高天,高天道:“謝恩,通知省市的局長,派得力手下趕往現場,沒有我的指示,不準撤離!當然,這件突發事件,不能影響上午的計劃!”


    接了電話,歐陽彤從洗手間出來,道:“高伯伯,您這省委書記一級的辦公室,真夠檔次,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參觀呢!”


    見高天的表情嚴肅著,歐陽彤又遭:“高伯伯,莫非剛才的電話,讓您生氣了?”


    高天鵝道:“小彤,在花向陽酒店,警方發現,在一四七八號房,一個和你一樣叫歐陽彤的姑娘被殺了,而且警方認定,死者就是你的!”


    歐陽彤一聽,立刻呆怔了,手中的茶杯當一聲掉到地上,哭道:“不會,她不會死!”


    高天立刻提醒地道:“小彤,你要冷靜,否則要誤大事!”


    歐陽彤迅速地止住了哭聲,卻無法止住流淚。高天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道:“小彤,到底怎麽回事呢!”


    歐陽彤道:“死了的那個姑娘,不是我,隻是跟我生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孿生姐妹,她叫歐陽紅,也算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吧。”


    高天鵲道:“這麽說,你讓她一直在扮演著你?”


    歐陽彤道:“高伯伯,她是我在溫泉遊泳館的更衣室裏認識的,當時,我以為她是我映在鏡子中的影像,一摸,才知道是個真人,我們認識了,一聊,知道她是作三陪小姐的,而當時,葉秋揚又一直纏著我,要我跟他發生床第之事,我就請了歐陽紅頂替我,並給了她一萬元的雇金,沒想到,她卻替我死了。”


    高天道:“那麽,誰會對你痛下殺手呢?除非你的真實身份被人發現!由此看來,東方瑤父子、葉秋揚、萬尋柳等人的嫌疑最大。”


    秘書打來電話,說是有四位自稱是市局特別行動隊的人求見,高天讓秘書領進來。進來的四名便衣向高天出示了警官證,同時,將兩張逮捕令讓他過了目,高天作了簡單的安排,看了看表,九點三十分,便讓外間的秘書通知萬尋柳到他辦公室來一趟。兩名警官和歐陽彤一起進了內間,兩名警官到了外間秘書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看報,裝作一副時刻都準備讓高書記召見的模樣。八分鍾後,萬尋柳夾著手包走進了秘書的辦公室,秘書把他領到高書記的辦公室門口道:“高書記,萬主任到了!”


    萬尋柳一進高天的辦公室,高天讓他坐下後,坐在外間沙發上的兩名警官,一齊走進了高天的辦公室。萬尋柳見來了陌生的客人,站了起來,高天鵝道:“萬主任,我來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兩位是萬擴房產公司的業務員,小黃和小趙。”


    萬尋柳出於禮貌地伸出手,與小黃一握道:“你好!”


    小黃伸出手握住萬尋柳右手的同時,小趙將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並迅速地將他押進內室。進了內室的萬尋柳正打算辯解什麽,見歐陽彤活生生地且麵帶微笑地對他說:“萬主任,沒想到我沒死吧?”之後,嚇得一團軟泥似的,再也沒有了血色。十點正,葉秋揚到了高天的辦公室,幾乎同萬尋柳一樣,沒費什麽勁地就被銬了起來。然而,兩分鍾後,謝恩打來電話,東方瑤一直沒來辦公樓,在他家監視的警員,也一直沒發現他出門,受令到他家裏抓捕的警員們撲了空,而且,江海流、潘久牢及東方良的行蹤也失去了掌控。高天揮揮手,讓四名警官將萬尋柳、葉秋揚押走後,高天道:“謝恩,立即下達命令,省市通往外地的海陸空交通工具一律要仔細設卡嚴查,不能讓他們跑掉!”


    謝恩道:“我已經作了相關的部署!高書記,據東方瑤的妻子和女兒說,東方瑤是淩晨一點,說有要事出門的,也就是說,他們三人到舉鼎的辦公室與東方良相認後,回家躺了一會兒,方意識到什麽不妥,才潛逃的,我們布控時,已經落了後。”


    高天道:“如此看來,他們已經出了省市了,謝恩,立刻致電公安部,請求下發一級通緝令!同時,組織精兵強將,在全國範圍內,實施追捕!”


    謝恩道:“請高書記放心,我保證抓到他們!”


    掛了電話,高天自言自語地道:看來,我們低估了東方瑤的警覺啊!歐陽彤道:“高伯伯,我相信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在,我想去酒店看看死去的歐陽紅,行嗎?”


    高天道:“小彤,目前,你的安全也很重要的,在東方瑤等人沒有落網之前,你的行動,得有專職的保護人員,今天跟著我行動,自然有人保護,明天,就得派專人保護你了。”


    歐陽彤道:“高伯伯,您說,東方瑤怎麽就知道他今天要被抓呢?而且,東方良,還有汪海流潘久牢等,怎麽都知道了呢?”


    高天鵝道:“他們當中,隻要一個人知道了將有危險,所有的人就會知道!小彤,你不是要去花向陽酒店嗎?我讓謝恩派人護送你,不過,一定得聽從保護人員的指揮!”


    這時,謝恩領著錢複哲和安定心已經進了高天的辦公室,而且,進來之前,已經聽到了他說的話。因此,進來之後的錢複哲道:“高書記,保護歐陽彤安全的事,就交給我和安定心兩個吧,保證萬無一失!”


    高天道:“帶槍了嗎?”


    謝恩道:“他們都有公安部頒發的一級持槍證,但出於禮貌,進來時,還是把槍交給秘書瑣進保險櫃裏了。”


    高天道:“沒必要嘛。歐陽彤,去吧,有什麽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歐陽彤道:“歐陽紅的後事,怎麽辦呀?”


    謝恩道:“放心,我們已經通知她的直係親屬趕了過來。”


    錢複哲和安定心把槍從秘書處取出,歐陽彤伸出手想摸一下,錢複哲道:“別摸,這可不是誰都可以摸的!”


    安定心和錢複哲把槍放進了自己的手包裏,陪歐陽彤下了樓,仍是由歐陽彤開她的奧迪車。行駛在公路上的時候,安定心道:“聽說一四七八號房死的姑娘是你歐陽彤,難道有兩個歐陽彤嗎?”


    歐陽彤苦苦地一笑道:“死了的那個姑娘,叫歐陽紅,隻因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才被現場的人誤以為是我歐陽彤。”


    錢複哲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歐陽彤,你並沒失身於葉秋揚!”


    安定心用手捏了一下錢複哲道:“哪壺不開你提哪壺,真是!”


    歐陽彤道:“沒什麽,人都死了,什麽失身不失身的,又有什麽重要啊!”


    東方瑤和妻許文族女兒東方玉從東方良處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二十分,躺在床上,無論怎麽想睡,卻就是睡不著,原因是他覺得這一次的相認會麵臨問題!但是,問題怎麽出又出在什麽地方,東方瑤無法想個明白。然而,東方瑤畢竟是老公安,抽了根煙,覺得自己的感覺與煩躁,就是因擔心自己在這一晚領著妻女與兒子的談話被人聽見!想到這一點,東方瑤立刻就分析出自然的常規的會被人聽見的可能性極小,但若是有人竊聽呢?是做賊心虛也是經驗的老到,為了不出萬一,東方瑤等妻熟睡後悄悄出了家門,到了大街上就給汪海流打電話,先問江海流在什麽地方?汪海流說在局裏,東方瑤就讓他把局裏反竊聽器的探測器拿上,三十分鍾內趕到花向陽酒店大門外。大約是淩晨一點十分,江海流與東方瑤在花向陽酒店大門外二十米處會了麵,江海流道:“副廳長,什麽急事呀?”


    東方瑤道:“探測器帶來了嗎?”


    汪海流一拍手包道:“就在包裏。”


    東方瑤道:“走,隨我到良子的辦公室探測一下,看在他的辦公室有沒有竊聽器!海流,幾個小時前,他們母子,兄妹,在辦公室裏相認過。”


    進了酒店,直奔八層的總經理辦公室,敲了三次門,東方良才穿著睡衣打開門,見是爸爸和汪海流,忙讓了進來,剛要說話,東方瑤示意他閉嘴!坐到沙發上,江海流從手包裏取出探測器,一打開,探測器就發出了很響的報警聲,這一下,不僅驚了東方瑤,也驚了江海流,等江海流按照探測器顯示的方位從沙發皮坐底下的縫隙中取出歐陽彤放進去的微型竊聽器時,東方瑤已經是滿臉的汗水。汪海流把微型竊聽器收進手包道:“副廳長,看來這兒隨時都不安全,不宜久留!”


    東方瑤道:“良子,趕快收拾一下,帶上所有能帶的現金,以及在其他城市可取錢的信用卡!”


    東方良道:“爸爸,出什麽事了?”


    江海流道:“你們一家人的談話,被人竊聽錄音了!”


    東方良急急地打開了保險櫃,讓汪海流幫著裝錢,自己則在辦公室桌的抽屜裏翻著信用卡,十分鍾後,三人出了酒店,東方良道:“爸爸,準備去哪裏,我開車!”


    坐進車裏,東方瑤道:“海流,事情敗露,第一被懷疑的人,就是潘久牢,立刻通知他,帶上所有可以帶的錢,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省委辦公樓的大院外!良子,去省委辦公樓!”


    汪海流道:“副廳長,這個時候,去辦公樓幹什麽呀?”


    東方瑤道:“我的辦公室裏,連現金帶信用卡,約一百萬的,得帶上,要知道,我們這一走,可是潛逃,潛逃是最需要錢的。”


    江海流道:“要是他們已經對辦公樓布控了呢?”


    東方瑤道:“憑我的經驗,你我的住宅,或許已經布控了,但從良子的酒店還沒被布控來看,他們並沒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了被他們竊聽!簡單點說,他們並不認為我們天亮前會逃。”


    東方良把車開得飛快,二十分鍾後,就到了省委辦公樓外,東方瑤走了過去,向警衛出示了一下證件,便直奔辦公大樓自己的辦公室,利索地收好了錢物,也帶上了手槍,順利地回到了車上時,潘久牢也開車趕到。下車見了東方瑤,東方瑤隻讓他把車靠邊停好,上了良子的車。良子一打輪,就快速地駛進市裏的街道中,道:“爸,去哪裏?”


    東方瑤道:“找個地方加滿油!海流,久牢,你們的槍帶在身上了嗎?”


    江海流道:“我隨時都帶著的!”


    潘久牢道:“副廳長,汪局長,出了什麽事呀?”


    汪海流道:“良子的事犯了,我們得逃!”


    潘久牢道:“逃,往哪兒逃呢,逃得過初一腔逃得過十五嗎?”


    江海流道:“不逃,那你就下去!”


    潘久牢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逃,不是個長久的辦法。”


    東方瑤道:“久牢說得沒錯!海流,你立刻給謝絕打電話,讓他火速準備好整容手術的全部器材,十五分鍾內趕到樓下,說有車接他!”


    江海流會意,打了電話後,道:“副廳長,還是您足智多謀,遇事不亂陣腳!”


    加好油,把車開到謝絕家的樓下,謝絕就提著一隻皮箱走了過來,江海流下車招呼了他一聲,謝絕道:“汪局,什麽美容手術,這樣刻不容緩呢?”


    汪海流道:“快上車,上車再說。”


    謝絕一上車,就被潘久牢和汪海流夾在後排座的中間。東方良又問道:“爸爸,再去哪兒?”


    東方瑤看看表,道:“現在是兩點鍾,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良子,在四個小時內,能趕到長沙嗎?”


    東方良道:“沒問題。”


    東方瑤道:“我說的是出租車。”


    東方良道:“出租車,皇冠、桑塔娜也應該沒問題。”


    東方瑤道:“好,把車開到新貴族娛樂宮,那裏,一定有好的出租車!”


    東方良道:“爸,為何不直接開車呢?”


    東方瑤道:“加油前,我是這麽想的,不過,一旦你的車到了長沙,警方也就會很快知道我們到了長沙,所以,我又改主意了,坐出租車,更安全。”


    謝絕道:“你們,也讓我去長沙嗎?”


    江海流道:“謝醫生從現在起,我們到哪,你就得到哪,一切行動聽指揮,否則的話,槍是不長眼睛的!”


    謝絕道:“你們是不是犯了大案?”


    潘久牢道:“給我閉嘴,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


    東方瑤道:“謝醫生,你放心,隻要你聽話,我們耽誤你一個月,給你發一年的工資,錢,我們有的是!海流,你想沒想過,就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辦下一級通緝令,起碼也到上午十點到十一點吧?那時候,我們從長沙已坐上汽車,到了湘鄂西交界處的叢山峻嶺之中。等兩三個月後,被這位謝大夫整了容變了貌的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山了。”


    汪海流道:“副廳長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想出如此周全的計劃,實在讓海流敬佩!”


    的確,一切的程序,幾乎都是在接東方瑤的計劃在毫無偏差地進行著,就在萬尋柳和葉秋揚先後被抓的時間裏,東方瑤一夥五人已經從長沙坐長途汽車到了湘鄂西交匯的叢山峻嶺地帶。兩天多的囚室生活,令葉秋揚和萬尋柳曾經的威風或曰戾氣蕩然無存,盡管他倆享受著雙人四室的待遇,但比起凱旋大酒家九一八房比起花向陽酒店一四七八房的滋味,卻是天堂地獄之別!席夢思床沒有了,xo白蘭地沒有了,更別說還有那香氣襲人性感欲滴的美姑娘!自進了囚室經過三次提審後,萬尋柳明白自己的命就要結束,但葉秋揚卻還存一絲幻想,認為死神的箭還不會立刻就射向他。想到自己可能會判死緩或判無期而萬尋柳就將判死刑,葉秋揚時刻都在提防著萬尋柳失去理智地對自己下手。其實,葉秋揚的這種擔心純屬多餘,因為在萬尋柳的心裏,早已認定葉秋揚同自己一樣,沒有活命的可能。為了讓萬尋柳不產生對己不利的想法,每當進食的時候,葉秋揚都主動地把菜拔一半給萬尋柳,以此來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萬尋柳呢,也看得開,認為到了這一步,死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既然活一天,就別對不起自己的胃,能吃飽點就吃飽點。萬尋柳見葉秋揚整日地像丟了魂似的提不起精神,過去用肘捅了捅他的手臂道:“副秘書長,事已至此,你整天愁眉苦臉,又有什麽用呢?”


    葉秋揚道:““老萬,咱們搭檔幾十年,大風大浪都過了,卻栽在一個女記者的手裏,真是丟份啊!”


    萬尋柳上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再說你我,就是死了不也是風流鬼?副秘書長,說說,歐陽彤的滋味怎麽樣?”


    葉秋揚道:“老萬,歐陽彤並沒死,這你知道的,死了的那個歐陽彤,不是記者歐陽彤。難道你不明白,陪你陪我上過床的,是假的歐陽彤嗎?”


    萬尋柳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都是水汪汪水淋淋的妖嬈的大姑娘,說說,滋味怎麽樣?”


    葉秋揚道:“肯定比現在的滋味好受。”


    萬尋柳道:“其實,我覺得,現在的滋味也沒什麽不好。副秘書長,你知道嗎,隻要想得開,人死之前的感覺,差不多就等於是出一趟遠門的感覺。”


    葉秋揚道:“可惜的是在出這趟門時,命就丟了。”


    萬尋柳道:“丟命,人人都有這麽一天,早丟晚丟,都要丟啊!副秘書長,別整天愁眉不展的,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麽樣?”


    葉秋揚道:“你有心情講,我怕是沒心情聽的。”


    萬尋柳道:“反正咱倆大眼瞪小眼的呆著也是呆著,不如我講個笑話逗逗樂。”


    葉秋揚道:“幾十年中,都聽沒你講過什麽笑話,在這裏,卻有笑話講嗎?”


    萬尋柳道:“不相信?我保證讓你聽了後,開懷大笑!”


    葉秋揚道:“別出聲,像是有人來了。”


    果真,有一串腳步聲傳了過來,歐陽彤在兩名警察的陪同下,走到了萬尋柳和葉秋揚的鐵柵外,揚揚手,示意跟著她的警察離開。兩名警察離去後,歐陽彤道:“萬主任,葉副秘書長,沒想到我會來看你們吧?”


    萬尋柳和葉秋揚明白,這個歐陽彤是真的記者,攝像機和錄音機就在她的身上,盡管怎麽看也看不出來,但就是有。因此,聽了歐陽彤的問話,兩個人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歐陽彤又遭:“葉秋揚,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最新的信息,安定心昨天向法院起訴了你兒子對她的強xx罪,你的女兒方雅情也一同起訴,就在剛才,你聽到的打開鐵柵的聲音,就是關進你兒子葉永綠的。”


    葉秋揚道:“歐陽,我並沒虧待你呀,給了你那麽多的錢,你為何不講一點情誼呢?”


    歐陽彤道:“你給的錢,還有萬主任給的,我都交給政府了,那也是你們腐敗受賄的證據之一呀!”


    萬尋柳哈哈大笑地道:“歐陽,你的肉體也是我們腐敗墮落的物證,怎麽不脫光了交給政府呢?”


    歐陽彤道:“萬尋柳,我勸你講點風度好不好?今天來見你和葉秋揚,我是以一名采訪記者的身份,來采訪你們這兩天的感受的!”


    萬尋柳道:“歐陽,我和你上床時的感受,就是特別的棒!當時,就覺得你不是一個司機,果然你不是,而是北京的姑娘北京來的記者!副秘書長,北京,可是中國的首都,你說,我把首都大姑娘的滋味都享受過了,還有什麽遺憾呢!喂,歐陽,你別走,聽我繼續說呀!”


    歐陽彤轉過身不怒自威地道:“萬尋柳,你就等著槍口對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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