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是夜魔的活動時間


    城門口雖有輪調值班守衛,在晚上七點之後嚴禁進出城關,但在楠竹麵前,繞開守衛悄無聲息的進入城中如同探囊取物


    她的氣息遮蔽已至化境,一瞬之間就可切斷自身一切氣息,讓一切感知能力都失去功效,無需隱身就從對方麵前走過而不被察覺


    快步穿梭於城市屋簷之間而靜步無聲,她甚至可以當著守城二品術士的麵視察全城,率先熟絡地形


    城內四處掛滿了通緝告示,但是隻有淵和王誌的,並且因為他二人露麵的時間極短,連畫像也是畫的極不準確,她與蝶幾乎沒被人注意樣貌,芷蘭也是以蒙著麵紗的舞姬形象登場


    如此一來,或許明日眾人一並潛進城中也不成問題


    因為不知那王罡的府邸在何處,她隻好靠自己在城中摸索,排查一座座氣派的府邸,終於是找到了門口貼著王府大牌的府邸,想來就是那王罡居所


    因為自身已經是城中最強的三品術士了,他也根本沒必要配備什麽守衛,府邸外隻有幾個懶懶散散的丫鬟侍從守著


    她潛伏在府邸門口,準備先從侍從的口中偷聽一些對話,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侍從甲:“話說老爺他最近是越來越清修了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看那臉都白了多少”


    侍從乙:“他以前最愛玩女人了,要麽去逛窯子要麽搶人家家裏好看的閨女,這些日子女人都沒見他玩,副會長喊他出去花天酒地他都天天推脫”


    侍從丁:“可能人年紀大了,雄風不再了吧”


    侍從甲:“去你的,有誰一夜之間就老了的?我最近看他貪財貪的都少了,不愛錢也不愛女人,他是要成仙了”


    看來這王罡近些日子來不僅反常現在也還留在這府邸內,要潛入府中直接調查情報難度恐有些巨大


    “但我向來都是喜歡挑戰極限的”隨隨便便翻入府內後,她脫下了鞋子,赤裸著小腳,避免在木製過道上發出聲響,試圖先找到王罡的寢室


    計劃很輕易的實施,但越是靠近王罡的寢室她就愈發感覺不對


    這種感覺在白天就有了,作為類似吸血鬼的生物,她對血液異常敏感,任何生物都會被她視作獵物,能夠聞到他們身上的血味,像應軒淩和寧空清這種血脈強大的生物更是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而這王罡身上毫無一絲血氣,聞都聞不出味來,現在透過紗窗去看他,他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連氣息都沒有感覺到,哪裏像是一個活人?


    “是個死人?怎麽可能?這……”她仔細確認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屍體後,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前些日子襲擊荒垣彥的血夜門殺手,立刻就逃出府邸,離得遠了些,略微鬆開了自己對於詛咒的壓製,一下子對詛咒氣息變得敏感起來,果然發現了異樣


    “又是那個夜王嗎?荒垣彥沒能殺掉他?也不知多久之前這王罡就被殺掉變成傀儡了”


    荒垣彥說過,被夜王用詛咒複活的人存活時間有限,超過一定時限力量就會衰弱,再之後就會重新變回屍體,這也是為什麽王罡這些日子極少出門,在無需行動時他就以屍體狀態躺在那裏待機


    “天誅的爪牙伸到了這裏,天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在”


    今夜看來隻能調查至此,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她重新穿好鞋子,三兩下就跳離這裏,溜出城外


    城外早有王誌和淵在接應她,她一見麵就跑向了淵,一臉愁容道:“這下問題大了,已經不是貪汙腐敗的問題了,又是夜王”


    “夜王?”


    “夜王是誰?”王誌不解地問道


    “已經不用殺王罡了,他本來就是一具屍體”楠竹簡而言之


    “屍體?什麽意思?”


    “一時難說清楚,我先打個電話給荒垣彥問問什麽情況”


    “荒垣彥?銀目暴君?你們都是些什麽人?”


    神靈術士在外戰鬥時常會身至信號接收區之外,打不通電話是常有之事,這次倒是幸運,但是接起電話的卻不是荒垣彥,而是一個女人


    “誒?那個,你是昕小姐嗎?荒大哥的……愛人?”他一時也說不清兩人是什麽關係,總不可能說是py,隻能這麽說


    “算是,你是宗政瑛蘭的弟弟?”


    “對,荒大哥他人呢?”


    “快死了……”


    “什麽?!”


    免提外放,聽到這話連楠竹都圍了過來,焦急的詢問


    “擊敗夜王後真的來了個不得了的家夥…………簡直像死神一樣,強到沒有邏輯,我、荒垣彥還有五名三品術士同時遭遇了他,竟被他一人全滅,荒垣彥拔出天荒之後仍是落敗,其他人全部陣亡,隻有我帶著他勉強逃了出來,他都快沒命了”


    “什麽?天誅裏真正的強者開始出動了嗎?我不打擾了,你們抓緊時間逃跑,荒前輩就拜托您了!”


    “嗯”


    荒垣彥竟然敗了……而且對方還是一打七,這件事情本身就過於詭異了,荒垣彥自身實力媲美四品術士,名叫昕的女人也是三品巔峰,兩人也都持有頂級靈器,對方能把他們全滅,實際實力至少有四品中高級


    碰上這種對手荒垣彥他們應該會立刻選擇逃跑而不是群起攻之,他雖然大大咧咧但絕不魯莽,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天誅裏這麽強的人……”楠竹雖然並不太了解血夜門的其他實驗品,但還是清楚他們當中極強的那一部分人的能力如何


    “不是段也不是千洮的話……那會是?”


    “你猜也猜不出來,跟我們沒什麽關係,還是趕快回去討論怎麽對付眼下的危機”


    三人回到了那間山中荒廢的木屋,在那裏討論起了接下來的打算


    王罡已經暗地裏被殺並做成夜王的傀儡,那朱筠定然是不知,還不知道此次他與朱筠會麵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王罡要幹掉”芷蘭思索了一會後直接提出結論:“我拿著那把匕首找機會與他對戰能有機會殺掉,那朱筠和其下屬必須由法律審判,如今世道大亂,政府已經失去不少民心,我等背後的高官就是要百姓親眼看到惡人遭受審判,這個主要目的不能更改”


    “那王罡身邊的副手也是三品,你去與他決鬥要是他喊了幫手,豈不是還有危險?”一直未曾說話的蝶終於開口


    “我可與王誌兄明日前往城中尋那副手,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死之事,我們可以想辦法說服他幫我們一起對付他”淵道


    芷蘭:“那要是說服不成,他當場要擒你呢?”


    淵望了一眼王誌,問道:“王兄,會替身術嗎?”


    “誒?沒有專門學過,隻會分身術”


    淵倒是先前為了應付暗殺早就學習過替身術,明日可派替身前往,可那樣似乎沒法讓對麵信服


    “我不用替身術,就本體親往,王兄你就別去了”


    “不行!這怎麽行?必須帶上我!”


    “你也看出來了我出身不低,我這納戒裏藏了不少保命的寶貝,就算他要擒我我也能脫身,但帶上你情況就不一樣了”


    “至少讓我留在城中接應你!”


    “你們倆先別爭!”楠竹夾到兩人中間勸開了他們,道:“讓普通人成為源靈使,這一般人幹不出來,想來又是血夜門弄的古怪實驗,那些接受實驗的人定是被他藏在了什麽地方,待我先去探探那些受害者在哪,等收集來了證據再去找那副會長不遲”


    “那就依你所言,還是麻煩你了”


    “嗯……”楠竹忽然反客為主,踮著腳才用手戳到了淵的臉,道:“真是受你這個笨蛋的影響,現在我好像也變成了個就知道匡扶正義的傻子了”


    “匡扶正義可不叫傻子”


    “沒錯,傻的隻有你而已”蝶讚同他的觀點,但也插了他一刀


    翌日,一行人一個都沒閑著,各司其職


    楠竹早在頭一天半夜就已經潛入了城中,埋伏在王府周圍,王誌和淵簡單的進行易容,再加上幻術幹擾心智迷惑判斷就瞞過守衛,大搖大擺的進城


    當初芷蘭扮成舞姬時使了手段,讓一個分身變作一個賣美人的老鴇,把自己作為舞姬賣到了那酒窯中,現在她又變化成了那模樣,領著精心打扮過的蝶故技重施


    楠竹一直躲藏在王府中,直到化作活死人的王罡開始行動,很奇怪,王罡剛睜開眼時她先退到了角落,過了一會才見他出門洗漱,但氣息明顯不對,連死血的味道都沒有,分明就是個分身


    “靠,這府裏的下人是一個都沒發現,這家夥平時露麵的大部分都是分身,本體一直沒離開過屋子,看來這屋子裏定有什麽玄機”


    她一直等待著,就等那王罡的本體出門她才有法子摸進房內調查


    “這是個什麽任務啊,靠……不會在這等一天都等不到他出來吧?”


    另一邊,芷蘭扮作的老鴇剛進酒樓就被店老板吆喝一聲,從四周打出來七八個壯丁圍住,要報官抓她


    “你這該死的婦人!竟敢夥同賊女行刺,險些害我酒樓被拆,你竟還敢回來?等我告到官府,將你這廝活生生打死!”


    “誒呀呀,老爺,真的冤枉啊,我也是被那賊女蒙心欺騙了,這不正怕老爺向我問罪,我自己又帶了一個比她還好的姑娘過來賠罪了!”


    她趕忙推出了蝶,好聲好氣的說道


    “嗯?我看看?”店家走上前,扯過蝶的麵紗,這一見真是被那美貌勾魂攝魄,不禁就讚道:“比之前那女人尤有甚之,而且還年輕了些,不錯”


    但轉念一想他還是沒法放心:“可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又送來個賊女要害我生意?”


    “誒呀,這次你們看仔細了,不妨找個術士老爺來辨別一下,看她是不是源靈使,我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再誆騙您呐!”


    見她這般,那店家也信了下來,朝蝶問道:“你喚作什麽名字?”


    “回老爺的話,小女名小蝶,無姓”


    “可是處子?”


    “嗯……”


    那店家露出一副淫笑,道:“那便罷了,這種女子的初夜能賣個不少銀兩,倘若不是我還就自己先玩玩了”


    蝶克製著要殺他的衝動,裝作乖巧的模樣,芷蘭就這樣把她送了過來,自己先行離開


    淵和王誌則先在此地的百姓口中打聽了一下此地副會長劉秋明的人品風評,得到的結果是不差


    “就是不如那王罡也是大哥笑二哥,民女都搶去過三五個,但殺人放火的事倒是沒聽說過”


    “成日縱酒縱欲,也就比那王罡有那麽一點點正形,背地裏指不定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人品是無話可說了,但據說他與王罡並非尋常的酒肉朋友,而是真的親如兄弟,這或許是個入手點


    “我們現在隻能坐下來等楠竹的證據了”


    “好累,我要在這樣守一天不成?誒”楠竹一直隱身加氣息遮蔽躲藏在屋簷上,等到四肢發麻眼睛發酸都沒見王罡的本體出現,正想著幹脆就在這裏先睡一會,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的本體現在還在房間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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