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


    劉晚瑩捧著這幾月給他新做的衣袍,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溫柔。


    “夫君,我給你做了一件衣裳,你來試試合不合身,不合適的地方我再改改。”


    然而,季明清卻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他看著劉晚瑩,沉聲道:“你是府中的二夫人,這些小事交給繡娘們做就行了,何必這麽麻煩。”


    他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劉晚瑩的心上。


    聞言,她心中湧出些許酸澀,那一抹憂傷在眼中閃爍。她輕輕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


    “夫君,妾身隻是想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劉晚瑩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一片真心,卻換來夫君的冷漠和拒絕。


    季明清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如鬆,神色卻依舊冷淡。他的目光微微垂下,似乎並未真正看向劉晚瑩,隻是漠然地重複著那句話:“我身邊的小廝將我的事處理的很好。”


    他的語氣平靜得如同無波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這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陳述。


    劉晚瑩的心猛地一沉,那絲絲縷縷的傷心如同藤蔓一般在心中蔓延開來。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反駁。


    “罷了,這次就算了,以後不必為我費心思做這些衣裳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伸手接過劉晚瑩手中的衣裳,那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劉晚瑩怔怔地看著他,手中的重量突然消失,讓她的心也仿佛空了一塊。


    她想要說些什麽,想要挽留,想要讓他看到自己的真心,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季明清轉身向耳房走去,他的腳步沉穩而堅定,沒有絲毫的停留。


    他的身影在劉晚瑩的眼中漸漸遠去,如同她那逐漸破碎的希望。


    “是。”劉晚瑩低聲應道,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她的眼神中滿是失落和無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季明清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苦澀。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一片深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冷漠和拒絕。


    明明嫻姐兒出生那年,他們還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那時的她,眼中滿是幸福的光芒,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她還記得,季明清看著剛出生的嫻姐兒,那溫柔的眼神,那滿滿的愛意,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


    他們一起為嫻姐兒取名字,一起看著她一點點長大。那些日子裏,他們的笑聲回蕩在府中的每一個角落。


    她一直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他們會攜手走過一生,看著嫻姐兒出嫁。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一切都變了。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她們之間的幸福,而是充滿了疲憊和冷漠。她試圖去理解他,去關心他,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拒絕。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嗎?還是他的心已經變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沒有納妾,恐怕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她呆呆的矗立在原地不知多久,直到季明清從耳房裏出來的動靜,才讓她清醒。


    “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事,今晚就歇在書房了。”季明清的聲音依舊冷淡,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夫君,你才剛回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做嗎?太過勞累對身體不好。”


    劉晚瑩的聲音中帶著關切與擔憂,眼神中滿是期盼。


    “不用,你早些休息吧。”季明清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夫君!”她忍不住喊出聲來。


    季明清停下腳步,微微側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還有什麽事嗎?”


    “記得......記得早些休息。”


    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但她還是忍不住關心他,希望他能照顧好自己。


    “嗯。”


    這時,門外傳來春杏說話的聲音。


    “小姐,老爺和夫人都已經睡下了,咱們明天再來好嗎?”


    春杏的語氣輕柔,帶著哄勸的意味。她知道小姐的脾氣,一旦倔強起來,很難勸說。但她也不想讓小姐打擾到老爺和夫人的獨處。


    “不要,春杏姑姑我就是過來找爹爹和娘親的。”


    “小姐,您就跟奴婢回去吧,奴婢明日讓小廚房給您做好吃的桂花糕怎麽樣?”


    春杏繼續哄著,她希望能找到一個讓小姐開心的理由,讓她乖乖地跟自己回去。


    “不,我就要爹爹和娘親。”


    說著季嫻的小手已經敲上了房門。


    “爹爹,娘親,嫻姐兒來找你們了!”


    房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季明清打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季嫻,小小的人兒穿著粉色的裏衣,頭發有些淩亂,眼睛卻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嫻姐兒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啊?”季明清的聲音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溫柔。


    春杏連忙行禮,“二老爺。”


    季明清揮了揮手,示意春杏退下。


    春杏會意,悄然退去,將這一片空間留給了父女倆。


    “我今天晚上想跟爹爹和娘親一起睡!”


    他將季嫻抱起走進房間,看著房間裏還未散去的沉悶氣氛,心中有些愧疚。


    劉晚瑩看著他懷著的女兒,將眼裏的悲傷掩下,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喲~嫻姐兒今日怎麽不自己一個人睡了,是不是害怕了啊?”


    “才不是,我隻是想跟爹爹和娘親一起睡,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了。”


    季嫻嘟著小嘴,一臉的倔強。她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對父母陪伴的渴望。


    季明清看著女兒,心中的愧疚愈發強烈。


    他輕輕地將季嫻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頭。“嫻姐兒乖,今晚就和爹爹娘親一起睡。”


    劉晚瑩走過來,為季嫻蓋好被子,眼神中滿是慈愛。她看著女兒,又看了看季明清,心中百感交集。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季嫻均勻的呼吸聲。季明清和劉晚瑩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女兒。


    “睡吧。”


    她點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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