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每日都會去莊子上查看,農戶們見到小的也都是恭敬有加,從未有過什麽怨言啊。”


    “哦?是嗎?”蘇如意繞著管事走了一圈。


    “那為何我讓張嬤嬤去探查,農戶們看到她時,眼神裏滿是期待,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這難道隻是巧合嗎?”


    管事的腿開始發軟,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難以支撐身體的重量。


    “夫人,這……這也許是他們對府裏來的人都敬重有加,夫人切莫被表象所迷惑。”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斷斷續續,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浸濕了衣領。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蘇如意慢慢走回主位,一步一步踏進了管事的心裏,她的每一步都像是重錘,一下下敲打在管事緊繃的神經上。


    “張嬤嬤,你去將管事娘子帶來。”蘇如意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老奴這就去。”張嬤嬤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蘇如意盯著管事,目光猶如實質般落在他身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你老老實實說了,我們大家都輕鬆一些。”


    管事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的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心裏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旦被揭露,將會麵臨怎樣的懲罰,但他仍存著一絲僥幸。


    院子裏一片寂靜,隻有管事粗重的呼吸聲。


    蘇如意也不催促,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欣賞一隻被困在網中的獵物掙紮。


    不一會兒,張嬤嬤帶著管事娘子來了。管事娘子一進來,看到這陣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看向管事,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管事娘子,你可知道我今日為何要把你們夫妻二人叫到這兒來?”蘇如意的目光從管事身上移到了管事娘子身上。


    管事娘子強裝鎮定,福了福身,“夫人,小的不知。小的和相公一直盡心盡力為莊子辦事,不知哪裏得罪了夫人。”


    蘇如意冷笑一聲,“盡心盡力?我看是處心積慮吧。我給你們機會坦白,你們卻非要我一點一點揭露你們的醜事。”


    管事娘子咬了咬嘴唇,還想辯解,“夫人,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麽壞事啊。”


    “既然你們死不承認,那就讓受害人來說吧。”


    蘇如意的眼神中透著一種冷峻的威嚴,那目光猶如冰冷的刀刃,直直地刺向管事,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將目光轉向那些農戶。


    “你們可以一五一十的將莊子上管事的所作所為說出來,我絕不會偏袒他。”


    蘇如意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在這略顯壓抑的空間裏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眾人的心。


    農戶們麵麵相覷,他們的眼神中既有猶豫,又有一絲期待。


    在這個莊子上,他們一直處於底層,被管事壓製了太久,此刻終於有了傾訴的機會,可又擔心管事日後的報複。


    許久,一位年長的農戶緩緩走出人群,他的背有些駝,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那是無數個風吹日曬的日子留下的痕跡。他身上的衣衫破舊而單薄,補丁摞著補丁,卻洗得幹幹淨淨。


    “夫人,那小老兒就說了。”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管事啊,平日裏就愛克扣我們的工錢。說是上頭的規定,可我們偷偷打聽,別的莊子根本不是這樣。就拿今年來說,地裏收成明明還不錯,該是我們能過上好日子的時候。”


    “我們從年初就開始精心照料莊稼,天不亮就下地,天黑了才回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豐收能多拿點工錢。可到了我們手裏的錢卻少得可憐。”他說著,粗糙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


    旁邊一位年輕的農戶也鼓起勇氣說道:“夫人,他還常常讓我們幹額外的活,累得我們腰酸背痛。那些活根本就不在我們的分內之事裏,可他就是強迫我們去做。要是有誰不聽話,就會被減少口糧。我們都是窮苦人家,每天就指望著那點口糧活命呢,隻能忍氣吞聲。”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想起了那些被強迫勞作的日子。


    滿目滄桑的農婦說道,“夫人,管事娘子也不是個善茬。她經常到我們住的地方,看到稍微好點的東西就拿走,說是抵工錢,可那些東西哪能值多少錢啊。我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自己都舍不得吃,卻被他們這樣拿走。”


    隨著農戶們一個接一個地訴說,管事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像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


    他想要反駁,可是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嘴唇哆嗦著,眼神中滿是驚恐,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滴在地上。


    蘇如意靜靜地聽著,她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滿是憤怒。


    這些農戶本就生活不易,每天在土地裏辛勤勞作,隻為了能有一口飯吃,能養活家人,卻還要遭受管事夫妻的盤剝。


    她的雙手在衣袖裏緊緊地握成拳頭,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


    “夫人,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啊,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農戶們紛紛跪了下來,眼中帶著祈求。


    他們的身體前傾,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地麵,那是一種最卑微的姿態,卻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蘇如意緩緩起身,她的目光冰冷地看向管事:“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這麽多農戶的控訴,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管事撲通一聲跪下,“夫人,我......我知錯了。我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些事。求夫人饒命啊。”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不停地磕頭,每磕一下,地麵都會發出沉悶的響聲。


    管事夫人見此情形,也慌了神,趕忙跟著跪下,她的臉色煞白,身體如同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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