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湘寶兒打來的?”


    林湘湘聽到奶奶的聲音傳來,聲音很小,應該沒在爺爺邊上。


    “奶奶,是我,有沒有想湘寶兒?”林湘湘對著手機大聲喊道,臉上笑地更加燦爛,完全忘記謝北衡就坐在身邊。


    手機那頭傳來兩個老人爭搶手機的聲音。


    林湘湘笑得樂嗬嗬,道:“好啦,你們別再爭了。按照老規矩,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中間。奶奶,您可不要欺負林老師哦!”


    林奶奶在家那可是說一不二的,林老師也寵溺了她一輩子。隻有在她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林老師才會偶爾跟她抗爭一下。


    林湘湘嬌嬌地說道:“今天我打電話來呢,其實是想請教林老師一些關於曆史的問題,嘿嘿。”


    林爺爺慈祥的笑聲傳來,“我的乖孫女畢業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熱愛學習,這就對咯!人就是要活到老、學到老。”


    林湘湘笑得有些心虛:“嗬嗬,嗬嗬。”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問道:“爺爺,咱們華國曆史上有沒有一個叫做大玥的朝代呀?”


    話剛說出口,林湘湘就發現謝北衡悄悄地挪到了自己身旁,兩人的距離變得非常近。


    “大玥……”


    對麵爺爺低低說了一聲,像在喃喃自語,安靜了好一會之後,才再次傳來他的聲音:


    “華國正史上沒有大玥這個朝代的相關記載……”


    話剛落下,林湘湘和謝北衡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


    然而,爺爺緊接著又開口說道:“不過呢,爺爺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大玥朝的史料記載。”


    “那時候爺爺還在上大學,有一次路過學校門口的書攤時,偶然間看到了一本名為《夢遊列國》的書。”


    “據書中的描述,這本書的作者在睡夢中遊曆了許多國家,而這些國家竟然都是華國正史上從未被提及過的朝代。作者在夢醒之後,將自己在夢中的所見所聞以及親身經曆全部記錄了下來。”


    “當時爺爺覺得這本書很有意思,於是就買下來了,裏麵就有大玥朝的記載!”


    聽到這裏,林湘湘激動不已,滿臉驚喜地問道:“爺爺,您快點告訴我,那本書上到底是怎麽描寫大玥朝的呀?”


    “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爺爺本來都不記得了……”


    “但是上周日,爺爺把家裏的那些舊書全都重新整理了一遍,正好看見了這本書。老物件了,書麵都快要掉落下來了,還被蟲子給蛀蝕了大半,但爺爺就是不舍得扔掉。”


    林湘湘高興壞了,這本書竟然還在!


    “爺爺,在大玥國的故事裏麵,有沒有一個叫做謝北衡的人啊?”


    隻要書裏麵有謝北衡這個人存在,那就肯定不會有錯的。


    就是不知道謝北衡這位鎮北侯世子到底夠不夠分量,有沒有被寫進書裏去呢?林湘湘一邊揶揄地看著他,一邊暗自偷笑。


    謝北衡看到女子臉上的神情,大致也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麽,很是無奈地看著她。


    其實對於他來說,他隻想知道,大玥究竟何時能夠徹底把北戎這個蠻橫殘暴的民族趕出中原,他自己的情況並不是特別在意。


    “謝北衡?有。”


    “是個少年將軍,英年早逝。”


    林爺爺的話音剛落,林湘湘如遭雷擊!!!


    英年早逝?早逝?


    她的腦袋裏“嗡”地一下炸開了。


    是在說謝北衡嗎?是此時正坐在她身邊的這個活生生的謝北衡嗎?


    林湘湘艱難地轉過頭去,隻見他瞳孔驟縮,滿臉難以置信。


    心底突然有一股巨大的悲傷奔湧而出,讓她瞬間濕了眼眶。


    這時,林爺爺林奶奶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湘兒,你怎麽知道大玥,知道謝北衡?你也看過那本書嗎?”


    “湘兒?能聽到嗎?怎麽沒聲音了?”


    “是不是你亂按按到了,湘寶兒聽不見我們說話了。”


    林爺爺林奶奶並不知道孫女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隻以為是手機出了問題。


    “爺爺……你……是不是記錯了?”林湘湘聲音幹澀,艱難地開口。


    爺爺七十多歲了,看得書又多又雜,有可能是他記錯了呢!


    但林爺爺沒有絲毫遲疑,“沒記錯,爺爺上星期才看到,怎麽會記錯!”


    林湘湘心裏那一點希冀也隨著爺爺的話被打碎了。


    直到掛掉電話,她的腦袋還嗡嗡的。


    謝北衡初聽到時,內心也像是被掀起了一場驚天巨浪。


    他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的,盡管那隻是一本書中的記載,猛然聽到,心中也是十分震撼。


    但是,當他看到身旁這個一直明媚開朗的女子,此時紅著眼、耷拉著個臉。


    心中的震驚和悲痛也逐漸減少,心裏有一絲動容。


    “湘湘,不過是一本舊書罷了,那書中所言之人……也並非就是我。”


    林湘湘聽到這話,不知道是要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連忙點頭道:“沒錯,隻是一本幾十年前的地攤貨而已!”


    “誰會相信一本地攤貨裏寫的東西,還做夢夢到?真是搞笑!”


    林湘湘越說越激動:“明日我就回家去,我要看看究竟是誰寫的破書,亂七八糟亂寫一通。”


    “謝北衡,你也不要相信,這書肯定是假的,明天我拿著這本書去找你,證明給你看!”


    “好。”謝北衡輕聲回應,神色卻有些黯然。


    接下來,兩人都故意不提起這件事,但是心中煩悶,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直到草草地吃過晚飯,兩人來到陽台,晚風習習,心中鬱結頓時疏散不少。


    “謝北衡,能跟我講講你們大玥嗎?”林湘湘麵向城市夜景,雙手扶著欄杆,輕聲問道。


    “可以。”謝北衡並未扶著欄杆,隻是站著,身姿挺拔,高貴清雅,看著遠方慢慢道:“大玥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家,百姓安居樂業。但二十多年前,北戎開始進犯,不斷在我大玥邊境燒殺搶掠,潳殺百姓,自此,兩國征戰不斷。我自幼習武,就是盼著能夠馳騁沙場,保家衛國,從十四歲開始,我便隨父親出征,最後這一仗打了三年,我大玥二十萬鎮北軍消滅北戎三十萬大軍,重重挫其銳氣,三個月前我軍剛班師回朝。”


    林湘湘靜靜地聽著,她仿佛能夠想象出那個場景,少年將軍,鮮衣怒馬,氣宇軒昂。


    “十四歲便參軍了,那你今年幾歲?”


    謝北衡意轉頭,瞥了她一眼,“二十一。”


    古代人結婚都比較早吧…


    “成親了嗎?”


    “未曾。”


    “為什麽?是沒人喜歡你嗎?”


    謝北衡:……


    “北戎虎視眈眈,未曾想過。”


    林湘湘點了點頭,哦,匈奴未滅、何以為家嘛!


    她懂!


    ……


    第二天一早。


    林湘湘獨自坐上回家的動車,老家並不遠,全程隻需要兩個小時。


    潛江縣,是個小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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