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鳴人,並沒有做夢。


    他隻感到自己身處在漆黑一片之中。


    而他正在這片黑暗中下墜。


    沒有盡頭的下墜,也表示了鳴人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正當鳴人以為自己會在這永無止境的墜落中,失去最後僅存的自我的時候。


    噗通——


    鳴人墜入了水中。


    是湖泊嗎?


    還是大海?


    鳴人分不清,他就這樣被濕潤的黑暗包裹。


    而原本的不安,卻在這不一樣的黑暗中頃刻間消失殆盡。


    鳴人重獲了安心。


    可能這樣的形容會很奇怪……鳴人覺得自己現在就如在胎腹中那般安心。


    然後,鳴人在這樣安心的氛圍中看到了光點。


    微弱,卻撕裂了黑暗的光點。


    那光距離鳴人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將鳴人整個包裹起來。


    周身的黑暗全部褪去,變作了溫暖的金黃色。


    有人抓住了鳴人的手。


    鳴人就此停止了下墜。


    “你長大了呢,鳴人……”


    那是溫柔、初次聽到卻能猛烈撥動鳴人心弦的女人的聲音。


    鳴人的目光從抓住他的那隻手向上看去,紅色長發的女性正以和她那聲音一樣溫柔的臉龐注視著鳴人。


    漩渦玖辛奈。


    ……


    別天神失去了效果。


    鳴人的內心恢複了理性。


    鳴人感受著玖辛奈緊握著自己手腕的力度,明白了別天神失效的緣由。


    十二年前,宇智波帶土將九尾從玖辛奈的身體抽出,並施加寫輪眼對九尾進行控製。


    重新封印九尾的四代火影不可能不防備寫輪眼的力量。


    鳴人也很清楚四代火影在八卦封印中設置的兩道防備。


    一個是四代火影自己的查克拉,另一個則是在鳴人得到蛤蟆的鑰匙後開始學習掌控九尾查克拉之際,幫助鳴人控製九尾的玖辛奈的查克拉。


    鳴人以審視的目光盯著麵前的玖辛奈。


    看來雙四象封印組成的八卦封印被解除了一半的四象封印,直接越過了第一道防備,喚醒了玖辛奈的查克拉。


    而且,鳴人能感受到原本“根”施加給他的查克拉封印也已經被解除。


    這一切應該都是玖辛奈的所作所為。


    “不用那麽警惕我啦,我不是壞人。”


    看玖辛奈的模樣,她好像沒想好怎麽麵對鳴人如此戒備的目光。


    鳴人當然知道玖辛奈不是壞人。


    但現在的鳴人對玖辛奈而言,已經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了。


    “我有需要解答的疑惑,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鳴人甩開玖辛奈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向玖辛奈開口。


    沒有預料到鳴人會和自己如此清晰地劃分界限,玖辛奈的目光變得有些落寞。


    但她很快又露出笑意,溫柔回答:“你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全都會告訴你啦!”


    “我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九尾……”


    鳴人觀察著玖辛奈的表情,“已經被你控製住了吧?你用的什麽手段?”


    “是漩渦一族名為‘金剛封鎖’的封印術。”


    玖辛奈回答,雖然鳴人對她的態度很生分,但早已經不存在這世間的自己還能和自己的長大後的孩子交談。


    玖辛奈也不會過多奢求什麽。


    “我還有一個問題。”


    看玖辛奈的表情,鳴人也猜得到她的想法,但鳴人懶得去搭理。


    “嗯。”


    玖辛奈依舊是那副無論鳴人說什麽都樂於傾聽的模樣。


    可鳴人的第二個問題,讓玖辛奈失神。


    “你用剩下的查克拉和我戰鬥、對我施展封印術,我能不能贏過你?”


    鳴人的話語布滿冰冷,沒有將玖辛奈視作母親。


    而是在接下來馬上就要互相戰鬥的敵人。


    他知道玖辛奈對他的態度,在母親對孩子無盡的虧欠這樣的情緒下。


    玖辛奈一定會如實回答這個問題。


    因此鳴人毫不顧忌玖辛奈的感受,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不想才從別天神的束縛中解脫。


    又因為早已經和“父母”分道揚鑣的理念,被和別天神一樣麻煩的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封印。


    玖辛奈看著鳴人,遲遲沒有開口。


    鳴人倒也不急,他一直都很有耐心,不然也不會一直等待著好時候叛逃木葉。


    雖然事實證明,有時候太過耐心並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報——也可能是自己不想要的別天神。


    “母親這樣的存在,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和自己的孩子戰鬥的。”


    玖辛奈終於回答了鳴人的問題,她的回答和鳴人的提問毫無關聯,但確實是鳴人想要聽到的話語。


    “如果你要‘殺’我,我不會抵抗。”


    玖辛奈突然伸出手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臉,笑著糾正自己剛才語句的錯誤道:“不過我早就死了啦,現在隻是一團查克拉。”


    但她笑著笑著,悲傷的情緒還是遍布了她的全身。


    “鳴人,是嘛……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對不起……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對不起……”


    “我不僅僅沒能成為你的母親,沒有將本應該屬於你的愛給予你……反而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你的身上……對不起……讓你變得這樣痛苦,這樣卑微的活著……”


    “你恨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不論你今後如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你。成為火影、或者離開木葉——我都會支持你,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了……還有還有,不要怨恨的你的父親……他有他的責任,但是鳴人,你的父親和我一樣也深愛著你。”


    玖辛奈重新拉住鳴人的手,她用自己的查克拉重新凝聚封印九尾的八卦封印。


    “本來我是應該在你獲得水門為你準備的鑰匙的時候才會出現,幫助你控製九尾……但是你卻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我才會直接出現……現在的你還沒辦法控製九尾,所以封印依然是必要的,可我沒辦法再下一次幫助你……如果有鑰匙的話,但鳴人你肯定不會去妙木山的吧……所以我加強了封印,能讓你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其他辦法控製九尾……”


    “不過這一次我用金剛封鎖從九尾身上取下了很多九尾的查克拉給你使用啦——但也隻有這一次了,我的查克拉馬上就會消失……我很擔心啊鳴人,好擔心我的查克拉沒有了之後,你還能不能順利控製九尾……”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的玖辛奈終於重新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猶豫著看著鳴人,慢悠悠靠近鳴人。


    確認了鳴人並沒有對她的靠近有所抵觸。


    玖辛奈在查克拉消失之際……上前抱住鳴人。


    最後親語道,那是早已死在12年前的母親在彌留之際哽咽在喉,苦盼了十二年的話語:


    “鳴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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