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看似疑問,實則篤定的語氣,聽得周十晏一陣汗流浹背,“我…我知道什麽內情?”


    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逐漸籠罩會客廳。


    薑明夜在角落裏偷感滿滿地起身,逃也似的直溜進病房。


    爸的,他才不要繼續留在這做電燈泡!


    江肆月掃了一眼關上的病房門,又重新看回周十晏,壓低聲音問:“你不是來自未來嗎?”


    “我看你母親和父親對這件事都挺上心的。你如果知道什麽,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


    周十晏一愣,完全沒想到她是這個意思。


    “阿月,原來你這麽信任我~?”他拖著欠打的腔調,慢悠悠地貼近江肆月。


    江肆月皺了皺眉,轉身麵對他:“所以你不知道?”


    看見她毫不留情地轉身,兩人中間幾乎寬成一條銀河的距離,周十晏當即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心也跟著碎了一地。


    “我不知道啊……”他苦悶地垂頭,嘟囔道,“雖然這事兒我前世確實聽說過……”


    “但畢竟跟我沒關係,我幹嘛要給自己沒事找事幹?”


    “不過!”念著念著,他又忽地話鋒一轉,“有關阿月的事~我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江肆月沒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比如?”


    見她成功被話題帶跑偏,周十晏急忙表情管理了一番。


    “比如……我知道阿月唯一愛吃的糕點,是龍井茶酥~”他稍稍收斂了一絲嘴角,不至於讓自己笑得太像“奸計”得逞的小人。


    “……小屁孩,了解的還挺細,”江肆月看他一臉嘚瑟,不由得偏頭輕笑了一聲,“行吧,是我想多了。”


    她順勢朝病房微揚下巴:“走吧?你去公司,我還得在這陪會兒薑老先生。估計今晚……還要回薑家吃頓飯。”


    預料之中的事,周十晏的心情也不再像坐過山車。


    “好~”他欣然點頭接受,又自然而然地牽起江肆月的手,走向病房,“對了阿月,我昨天下午跟你說的,關於……”


    “嗯,我沒意見,”他話到一半,江肆月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正好明天周三,我課少。”


    “跟人定在早上十點吧,我在家。”


    對於她的默契搶答,周十晏簡直又驚又喜,心裏已經爽到放起了無數煙花爆竹。


    他美滋滋道:“遵命!夫人!”


    幸好他聲音不大,還不足以穿透房門。


    江肆月本想罵他兩句。


    但一抬頭,看見某人又是一副標準的傻子神情,她就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跟個傻子,沒什麽好計較的。


    ……


    夜晚九點半,萬籟俱寂的龍山院內突然響起一陣興奮的狗叫聲。


    江肆月剛剛洗完澡。


    才打開浴室門,就見原本趴在門外守護她洗澡的土豆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不等她開口,某小狗已經屁股一甩,踩著它的四腳驅動火速衝出了臥室,狂奔下樓。


    江肆月望著一溜煙就消失在視野裏的淺黃色身影,不禁啞然失笑。


    沒一會兒,狗叫聲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位狗父親“響徹雲霄”地怒吼。


    “土豆!這個不許吃!!吐出來!!”


    “你還跑!!過來!坐下!!”


    “別讓我扒你嘴!趕緊吐出來!”


    “說了多少次!吃這玩意!你土豆就該變成土豆泥了!!知不知道?!”


    江肆月剛下到二樓,聽見最後一句,立馬加快步伐,趕到了客廳。


    “土豆吃什麽了?”她眉心微蹙,轉頭四處搜尋著可疑物品。


    犯事小狗嚶嚶嗚嗚地匍匐到自家麻麻腳邊,似乎把她當成了靠山。


    周十晏聞聲,正要義憤填膺地向她狀告土豆的“罪行”。


    一抬眸,卻突然怔住了。


    一股清冷又混著濕潤氣息的淡香還縈繞在鼻尖。


    眼前的江肆月隻穿著一套簡單的白金色睡衣,長發微卷,額角處還垂著幾縷洗澡時沾濕的發絲。


    周十晏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一時間心跳如擂鼓。


    “周十晏?”江肆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見人半晌沒回應,便用拳頭輕捶了一下他的肩,“問你話呢?”


    “土豆吃什麽了?吐出來了沒?”


    她猝不及防的一拳,捶的周十晏驟然回神:“啊,嗯!已經吐出來了,沒事。”


    他心虛地咳嗽兩聲,並裝作無事發生地起身,朝江肆月攤開手掌:“東西在這兒呢,是他自己的玩具。”


    江肆月一心都在土豆身上,沒有注意到周十晏前半分鍾的不同尋常。


    於是,她直接低頭——一隻4cm左右的黃色塑料鴨子,正靜靜躺在周十晏的掌心。


    通過客廳燈光的反射,還能隱約看見上麵一層未幹透的口水。


    江肆月霎時無語凝噎。


    “……去洗洗吧,我來罵。”她沉著道。


    好像聽懂了的土豆:“?汪?”


    周十晏想笑得不行。


    但為了配合江肆月訓狗,還是生生控製住了。


    “那正好,”他佯裝冷漠,合起手掌,“我上樓洗個澡再下來。”


    “阿月,土豆就交給你了。”


    江肆月點頭:“嗯。”


    趴在地上的土豆:“……嚶。”


    十五分鍾後。


    當周十晏洗完澡,重新回到樓下時,某小狗已經徹底被訓老實了。


    這會兒正乖巧地吃著江肆月獎勵給他的正經狗零食。


    望著沙發上傾身摸狗的江肆月,周十晏悄然停下腳步,不露聲色地倚在門框邊。


    心底發酸的同時,卻又柔軟得一塌糊塗。


    時隔兩年,他全部的記憶和幻想終於在此刻化為現實。


    而那條模糊的,迫使他終日搖擺不定於真實與虛妄之間的邊界線,也從此變得清晰。


    因為阿月還活著。


    所以,他也活下來了。


    然而下一秒,江肆月就驀地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周少爺,你站那不動,是在當保鏢嗎?”


    江肆月其實早就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也從眼角的餘光裏,發現了他躲在牆邊偷窺。


    她本想假裝不知道,隻等他自己過來就行。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某人有動靜。


    弄的土豆都以為她沒看見,還回頭提醒了她好幾次。


    江肆月本是隨嘴打趣。


    誰曾想,周十晏非但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樂在其中。


    “少夫人,少爺不僅讓我保證您的安全,還要照顧好您的飲食起居。”


    周大保鏢一秒進入角色,盡職盡責地走到茶幾前,拎起了擺在上麵的一隻圓形小提盒。


    江肆月好笑地看向他:“這什麽?你買的?”


    “不,是少爺買的。”周十晏嚴謹地糾正買主身份。


    說完,就“以下犯上”地坐到了江肆月旁邊。


    “毛病。”江肆月嗔笑了一聲。


    嗅覺靈敏的土豆聞到食物的香味,“噌”的一下跳上沙發。


    小狗坐在江肆月的另一側,饞地直吐舌頭,還舔了好幾回鼻子。


    周十晏雙手覆在盒蓋上,朝她賣了個關子:“阿月,你猜猜嘛。猜我買了什麽?”


    土豆:“汪汪汪!”


    土豆說別猜了,狗要饞死了。


    江肆月先抬手薅了兩把狗頭,安撫住急躁的土豆。


    而後才順著他的話,仔細端詳起了那隻紫光檀木盒。


    一般會用這種款式作為包裝的,除了水果,就是糕點……


    糕點?


    江肆月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自覺勾起唇線。


    她胸有成竹地反問:“是你下午說的,‘少夫人’唯一愛吃的糕點……龍井茶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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