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也來不及多想,拽過旁邊正在呐喊押大的小弟就擋在了自己身前,可憐小弟還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紮了一個透心涼,刺出的刀刃甚至劃傷了吳能的胳膊。


    屋內頓時一片嘩然,幾個忠實小弟後退站穩,盯著華子衡如臨大敵,吳能其餘的一眾賭友都逃散而出,狗頭軍師安純旦甚至在人們的推搡中,貓著腰一頭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也顧不上哀嚎,捂著腦袋連滾帶爬就逃了出去。


    “可惜了。”華子衡拔出了刀,心想即便是抓準了開骰子這個時候,也沒能成功刺殺這大頭領,看著一臉警覺的吳能,偷襲是行不通了。


    另一邊,極速後退的吳能看著手持短刃的少年,心裏也是冰涼,隻差一點,被捅到對穿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此處,吳能看向華子衡,雖然楞的一瞅還沒看出來是誰,但是心裏也差不多有了答案。


    “你是誰?”


    華子衡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小聲說道:“不是你花十兩銀子買我的命嗎,怎麽還認不出來了?”


    吳能怒從心頭起,自己混幫派這麽多年頭回被人欺負成這樣,幹掉自己兩個得力小弟就不說了,現在人家竟然連自己也想要一並幹掉!


    “他娘的,你自己送上門來,別怪老子不客氣!”吳能拔出了長刀,像華子衡豎劈而來。


    華子衡舉起刀刃格擋,隻一刀下來,便覺雙手發麻,第二刀下來,手腕開始有了顫抖……華子衡索性不與之正麵相交,憑借靈活的身法在這賭間內轉身騰挪起來。


    屋子空間太小,幾個忠心小弟也漸漸被擠出門外,外麵的小弟們也不知道這刺客是誰,怎麽還莫名其妙就從窗戶蹦了進來和吳大頭目打成一團?這裏不是二樓嗎?


    吳能五大三粗,身強體壯,他的長刀在幫派之中可謂是無往不利,正麵硬撼之時,全力一刀下去,對麵的幫派小弟最幸運的的下場也得是缺胳膊斷腿兒,因為戰鬥勇猛,也很快升為了黑風幫大頭目,成為了黑風幫幫主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之一。


    然而在這空間狹小之地,吳能一向引以為傲的長刀卻不能完美發揮作用,橫劈豎砍之下,都被華子衡堪堪躲過,反而是自己的胳膊和腿被華子衡劃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這些傷口並不致命,可無疑是激怒了吳能,怒吼道:“你這老鼠,敢和本頭領正麵過上幾刀嗎?”


    華子衡沒有說什麽,一會閃身躲開吳能的大刀,一會又從桌底鑽過,趁機給吳能的小腿劃上一刀。


    在二者第一刀相擊之時,他就知道,正麵對敵自己不會是吳能的對手,此人已經達到了淬骨境,氣勢雄渾飽滿,大刀劈過勢大力沉,這次的偷襲自己是有些唐突了。


    但此時想再多都已沒了用處,自己占著身法優勢,也並非沒有勝算……看著越發張狂的吳能,華子衡也越發的冷靜,沉穩地招架著吳能發起的攻勢。


    華子衡漸漸發現,自己仿佛有著戰鬥天賦一般,拚得越狠,手就越穩,這並不是努力訓練的結果,反倒更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纏鬥許久過後,終於被華子衡找到了機會,他精準而迅速的一刀劃傷了吳能持刀的右臂筋脈,吳能右手脫力,隻能由慣用手持刀改為雙手持刀,動作相較之前便大大遲鈍。


    打著打著,吳能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這隻老鼠年紀不大,心思卻極為歹毒,刀法狠辣,沒有一招是奔著正路子走的,動作也是極為靈活,在屋裏打架的兩人功夫都很是了得,旁邊的心腹小弟根本插手不了戰鬥,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添亂,自己今天一個不小心,可能真的要栽在這裏……


    想到此處,吳能萌生了退意,他引導著戰鬥緩緩向著門口移動而去,邊打邊說道:“小小年紀心思這麽狠毒,你好像比我吳能更適合混幫派!”


    華子衡看出了吳能的想法,定不能讓其如願,這裏本就是吳能的地盤,一旦離開了這小屋,外麵茫茫多的小弟一擁而上,他再能打也隻能束手就擒。


    更何況自己本就耐力不見長,打到現在,已是氣虛力短,現在這是強撐著沒讓吳能看出底細來。


    華子衡淡淡回應道:“哦,原來你叫吳能。”


    吳能大怒,打了這麽久,你連老子叫什麽都不知道?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眼看著兩人逐漸靠近門口,華子衡一咬牙,賣了個破綻,雙手高舉短刀怒劈而下,吳能見此時華子衡下盤空虛,便一個掃堂腿橫踢而去,不曾想華子衡倏地躍起,一腳蹬在牆上,刀身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遞了過來!


    吳能大驚,慌忙格擋,可還是被刺中了左肩……吳能右臂已脫力,左肩又受傷,看家的刀法已失了七八成,心知大勢已去,咬了咬牙,抓緊長刀發動了全部的力氣刺向了華子衡的大腿。


    兩下刀子入肉的悶聲響起,第一聲是華子衡的短刀刺進了吳能的肩頭,第二聲則是吳能的長刀紮進了華子衡的大腿。


    華子衡摔在地上,感到腿上傳來一陣劇痛,被吳能以傷換傷的打法驚到了,也是發了狠心,你狠,我就更狠!他不顧腿上傳來的劇痛,發動五元步,向著吳能衝去。


    吳能手指無力地勾著刀,雙臂耷拉直下,綿軟無力,心裏料定自己都傷成這樣了,華子衡也一定失去了戰鬥力。


    可他一抬頭卻大驚失色,眼見華子衡像是瘋了一樣衝過來,他便下意識地抬腿橫踢出去,想要擋住華子衡。


    華子衡衝了過來,伸出右側手肘擋住吳能踢過來的左腿,左手則是伸出藏在袖子裏的鐵刃,趁著吳能還未反應過來,一刀插進了吳能的胸口。


    華子衡腿上也並沒有鬆勁,仍舊持續運功,他閑出來的右手則是卡住吳能的脖子,將吳能懟在窗邊,雙手猛地發力,騎著吳能從二樓摔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外麵的街道上。


    吳能腦海裏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這小子竟然還有一把刀……”


    隨後他重重砸在了地上,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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