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家很快來了人,是個穿戴貴氣的女子,苻畦之女,苻春花。


    這苻畦真會取名,兒子的有模有樣,女兒的好似喝醉酒取的名兒,城主之女,喚作春花。


    苻畦有十幾個兒女,嫡子嫡女有三人,長子苻東海修為最高,苻春花次之,兩人都早早參與了家族生意。


    苻南華是幼子,但卻最被苻畦看重,也因此,去往驪珠洞天的名額,苻畦留給了他。


    父親大人再三告誡過,寧家鋪子臥龍藏虎,需小心對待,苻春花進入鋪子時候,也是態度恭敬與那掌櫃少女告知來意。


    “掌櫃的,我父親派我來給劍仙前輩送上老龍布雨佩。”


    桂枝聞言,點了點頭,眼神示意櫃台桌麵。


    意思讓苻春花放在上麵。


    少女在櫃台前一動不動,繃著個臉。


    這是老爺教她的。


    “我們寧家鋪子不說多厲害,但在老龍城地界,無需看誰的臉色,你現在是掌櫃了,就要有這份底氣。”


    “你長得好看,是我們鋪子的臉麵,你的溫婉,是我們鋪子待人的方式,但不能隻有溫婉,還要有些許強硬。”


    桂枝聽進去了,隻是目前裝的有點不太像,少女繃著的臉,不僅難以讓外人覺著生人勿近,還更增添幾許嬌俏。


    苻春花一副古怪神色,但她沒有多言,直接取出一件方寸物擱置在櫃台前。


    還挺有誠意,額外贈送了一件方寸物。


    “掌櫃的,裏頭有四塊老龍布雨佩,五百枚穀雨錢,請轉交給劍仙前輩。”


    “我父親還說了,他已經派人前去南邊渡口,那座趙家驛站已經換了主子,讓劍仙前輩隨時去接取。”


    “至於另外兩件事,短時間內辦不妥,勞煩劍仙前輩再等待些許日子。”


    桂枝頷首,笑道:“此事我已記下,姑娘慢走不送。”


    苻春花心底笑了笑,這少女的深沉,裝的沒鼻子沒眼的。


    她看了看鋪子後院,沒見到那位父親大人所說的劍仙前輩,有點遺憾,隨後告辭離去。


    之前三位苻家子弟在雲海上被人一劍重傷,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父親大人前去還被人一拳打了下來。


    老龍城的劍仙,很少很少,她苻家裏麵也隻有一位金丹境劍仙,但卻是一位外姓的供奉客卿。


    也不知道這位劍仙,是否是那上五境。


    畢竟父親大人可是元嬰,能被他稱為前輩的,最低也得是元嬰劍仙吧?


    在浩然天下,金丹、元嬰兩境的劍修,就被人尊稱為劍仙了。


    苻春花走後,沒多久範二與金粟從後院走出,兩人均是衣衫淩亂,一身氣息遮掩不住,四處流散。


    被寧先生的劍意砥礪一天時間,沒累的癱倒在地就不錯了。


    但進展卻是極快的,範二隻覺這一天的練拳之下,拳法沒有增進多少,但境界底子卻是更加牢靠。


    同樣的,少女金粟也有差不多的進步,一顆劍心的凝練程度較之昨天提高了不知多少。


    不過這也就是兩人頭一回如此修煉,時間長了,次數多了,自然不會有第一回的那種修煉神速。


    練拳也是練劍,同理,反過來也一樣,一個出拳,一個遞劍。


    就像那大道盡頭,殊途同歸。


    ……


    寧遠在後院跟在顧清崧後麵,觀看他布置陣法。


    看不懂。


    是真看不懂,寧遠隻是個劍仙胚子,僅此而已了。


    或許還有不俗的武道天賦,但其他就不怎麽樣了。


    這顧鐵頭手持一件山上法寶,在鋪子裏左晃右擺的,口中念念有詞,說的全是寧遠聽不懂的話。


    直到走到關鍵的風水穴位上時,顧鐵頭才會停住腳步,一手持法寶,一手伸出兩指照著上麵或橫抹,或斜斬,像是在畫符。


    口中念的像是咒語,晦澀不堪,最後隻見那法寶大放光明,自主飄入風水穴位,消失不見。


    直到布置完畢,鋪子瞬間起了一股變化,大霧彌漫其中,但又在幾息之後消失不見,重歸平靜。


    寧遠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變化,鋪子裏的靈氣濃鬱了許多,相較於外界來說,約莫四五倍左右。


    “多謝了。”


    寧遠朝他拱了拱手,誠心道。


    顧清崧的布陣一道也不怎麽樣,這幾日為了此事,翻遍了陸沉留給他的書籍,心力交瘁。


    顧鐵頭擺了擺手,又取出一件法寶。


    是頭金蟾模樣的寶物,也是那十三件法寶之一,寧遠不知有什麽作用。


    關於金蟾,是凡間的一種鎮宅的象征,但其主要功用,還是在於招財進寶。


    但隻是一個念想罷了,招不招財,天知道。


    瞧見寧小子的詢問目光,顧鐵頭正色道:“你那十三件寶物,我唯獨將這金蟾留了下來。”


    “將這東西置放在你那櫃台上,讓掌櫃桂枝煉化它之後,每日朝它嘴裏丟進一顆雪花錢,第二日就能吐出來一顆小暑錢。”


    寧遠兩眼一瞪,“什麽!?”


    他一把將金蟾搶了過來,細細端詳。


    顧清崧一臉看窮小子的眼神,撇撇嘴道:“你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可就是福緣深厚,這金蟾不止是凡間百姓喜愛的寓意象征物,連山上許多仙家都信這個。”


    “那桐葉宗確實有錢,一位少主手裏,居然就有一隻日月金蟾。”


    寧遠摩挲著金蟾,愛不釋手,笑問道:“顧鐵頭,我要是放進去一顆小暑錢,第二天是不是就能吐出來一顆穀雨錢?”


    顧清崧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想得美,這東西也就是品相極好,方才有轉化神仙錢的妙用,但最多隻能讓雪花化小暑罷了。”


    “並且一天隻能轉化一顆,日月金蟾,白天是紋絲不動的,隻有到了月上枝頭時候,方才會溫養雪花錢。”


    “又因為它隻在夜間有變化,因此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桂宮金蟾。”


    “桂夫人手裏就有一隻,她的那隻品相更好,一天能溫養出三枚小暑錢。”


    金蟾折桂,寧遠聽過這個典故。


    傳說在那月宮中,除了神仙嫦娥和桂樹之外,還有一隻三足蟾蜍,所以月宮又被稱為蟾宮。


    不知真假,但金蟾折桂,多數用來比喻學子金榜題名,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


    隨後寧遠又問了顧清崧,山上的這些種類頗多的法寶裏麵,有沒有招財貓。


    顧鐵頭說他知道個屁,他又不是活了一萬年的老王八,什麽都見過。


    能生財的好東西誰不喜歡?寧遠嘴都合不攏了,將金蟾置放在櫃台上,越看越歡喜。


    想著日後行走江湖,看看有沒有招財貓這種生財法寶,最好弄一件來,一左一右擺放,豈不美哉。


    金蟾財貓,想不發財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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