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眾們沒聲兒了,因為他們壓根兒不懂,華盛集團和陳氏實業出問題意味著什麽,這兩個公司在帝都並沒有名氣,貌似算不上什麽大企業。


    真正的世家從來不會把實力擺在明麵上,普通人看不到的資產才是底蘊。


    所以帝都六大豪門,沒有一家是夏國首富。


    很多人甚至隻聽說過六大豪門的名頭,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有這個名頭。


    而蘇長威和喬自道則十分清楚,齊君夜這一刀,算是紮在陳家大動脈上了。


    同時他們又很震驚。


    原本兩人達成的共識是,若門前這場興師問罪談不攏,兩家再聯手攻擊陳家的產業,而蘇、喬兩家的商業實力,在不引起陳家全麵反撲的前提下,能讓其資產縮水兩成左右。


    這也算是很大的削弱了,然而現在看齊君夜的意思,並非這麽輕巧。


    “我要讓你們陳家……”


    齊君夜夾煙的手抬到陳頂天臉的高度,緩緩、輕輕地滑下,輕聲淡語道:“從六大豪門之中除名。”


    沒有人覺得他在吹牛。


    因為他已經做到了。


    以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陳家的商業帝國權限崩盤隻是時間問題,即使後期拆東牆補西牆緩過來了,總體產業價值也至少下降百分之五十。


    如此一來,陳家就沒資格再與其它五大豪門齊名。


    陳頂天彎腰撿起拐杖,死水微瀾的蒼邁臉龐終有所動,凝視著眼前青年,問出最大的困惑:“你為何能說動夏家參與?”


    帝都六大豪門互為製衡,平時哪怕有利益矛盾也很難起衝突,這次喬家會和蘇家聯手已經是破壞了潛規則,但他們起碼師出有名。


    夏家,是絕不可能輕舉妄動的,因為它是六大姓中最特殊的存在。


    夏家的夏,和夏國的夏是同一個夏!


    “上次出國的營救行動,我救的人姓夏。”


    齊君夜直接給予了答案。


    這並不意味著他大方,蘇柔隻告訴他,夏清然的家族也是六大豪門之一,因此他找夏清然幫忙,就隻是請對方出點錢出點力,當然,夏清然也沒刻意顯擺自己的家世有多牛掰。


    當麵前三個陳家人心裏翻江倒海,同時又滿臉錯愕的時候,齊君夜根本不知道他們把問題想得有多複雜。


    “這廝竟然跟夏家關係如此深厚,若他活著,恐我陳家永無翻身之日!”陳狂如此想著。


    “今日定要找理由殺了他!”陳猛想著。


    “此子斷不可留!”陳頂天想著。


    ……


    陳氏父子三人重新回到後麵的椅子上坐著,舉手投足間,眼神頻繁交流,氣氛格外微妙。


    忽然,陳猛舉起了手,發號施令。


    “清場!”


    隨著話音落下,牆頭供奉武者們齊刷刷行動,落在人群中,人手一個催淚瓦斯摔在地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瞬間被濃烈刺激的煙霧所籠罩,幾秒後,感受到不適,在陣陣咳嗽噴嚏聲中,罵罵咧咧作鳥獸散。


    為了避免密集的人群發生踩踏事件,蘇長威隻好命令自己的士兵離場,前去維持疏散老百姓們的疏散秩序。


    “陳猛,你要搞什麽?”


    蘇長威怒聲質問,這種不拿普通人當人的行為令他很氣憤。


    陳猛則冷冷盯著齊君夜,隨即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折疊的紙張攤開,隨手丟在地上。


    “這是生死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嗬!”喬自道見狀,嗬嗬揶揄道:“現成的生死狀,看來你準備還挺充分!練了半輩子武,跟個二十多歲的小輩打生死鬥,你也是真好意思!”


    陳猛陰著臉,振振有詞:“我兒西平死在他手上,殺子之仇可沒什麽長輩晚輩之分!”


    “小齊。”


    喬自道和聲提醒道:“這次的事我們已經辦成了,你不用搭理他,跟我們走就行。”說著,用一種充滿警告的眼神,盯著陳家眾人,擲地有聲道:“我看他們誰敢攔!”


    陳頂天嗤聲笑了笑,道:“我在你這麽大時,已經挑戰過無數帝都名宿前輩,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不至於這點膽氣都沒有吧?”


    齊君夜麵露不屑,多麽拙劣的激將法!


    不過料想,陳家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商業受到狙擊,家族前途未明,這時候他們確實不敢跟喬自道死磕。


    如果齊君夜真慫了,坐著喬自道的車離開,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我說了,跟陳家的賬得一筆一筆算。”


    齊君夜說話間站起身來,踱步到那張落在地上的生死狀前,看了看內容,轉而抬眼看向陳猛。


    “這生死狀,我接了,不過我不跟你打。”


    如果陳天磊能救活,自己會扶他坐上陳家家主之位,若是在他活過來之前,失手把他爹給打死了,那可就不太美麗了。


    “那四眼田雞,你,出來。”齊君夜指著陳狂喊道。


    陳狂笑了:“你好像對戴眼鏡的人很有偏見?”


    “老子最討厭你這四眼仔,滾出來跟我打!”齊君夜換人打的理由找得很隨便,畢竟人家也不會太在意這個。


    陳狂起身來到齊君夜麵前,一邊解開襯衫袖子的紐扣,一邊說著一些往事。


    “我在賓夕法州留學的時候,那些外國人和你一樣,看我戴個眼鏡,文質彬彬的就覺得我好欺負,來跟我找茬,或者收保護費,但是最後他們都成了我武術館的徒弟!”


    “不知道你對國外開武館的規矩有沒有了解過,和我們的舊社會一樣,每個新開的武館,都要接受其他武館的挑戰,而我不一樣,我是開武館之前,先把整個州區內的武館,輪流踢了一遍館!”


    “哦。”


    齊君夜麵無表情,撿起地上的生死狀,從對方襯衫口袋裏拿出他的鋼筆,簽上名字:“你說這麽多屁話頂什麽用?”


    “嗬嗬。”


    陳狂輕聲笑笑,挽好袖子又將眼鏡摘下,掛在胸口的口袋裏,而後拿過對方手裏的生死狀。


    “和你說這麽多,是想告訴你。”


    他咬破手指,在生死狀上摁下一個血手印,抬眼冷笑道:


    “其實我也很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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