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嘩然,陳家人,無一例外全都懵逼了。


    自家請來的幫手不去殺齊君夜,卻對陳狂出了刀。


    這反水,毫無征兆!


    ……


    一滴血順著異常光滑的刀身,緩緩淌至刀尖。


    啪嗒!


    那滴血墜地。


    小千代將短刀收回腰後的刀鞘。


    這時,陳狂脖子上的傷口才慢半拍地裂開來,血液淅淅瀝瀝,噴灑。


    那畫麵,唯美而安靜。刀痕如花綻放,紅色的小噴泉,是花的花蕊。


    像極了黃泉彼岸,盛開的曼珠沙華。


    ……


    場景,死寂且優雅。


    陳狂沒有死前的猙獰和掙紮,走得安詳,並不會破壞此刻的靜謐。


    事實上,在小千代收刀入鞘的前一刻他就已經死了,因為刀夠快,所以不會有痛苦。


    痛苦的是活著的人。


    “東洋娘們兒,你什麽意思?”


    陳猛出聲怒罵。


    這當然也是所有陳家人想問的。


    無人回應。


    女忍者隻是轉過身,望向齊君夜。


    殺心菩薩那如霜般的眸子刹那而變,溫柔好似倒映月光的一杯搖曳的清酒。


    女人看男人的眼神,有時候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雖然很詫異,齊君夜居然是這位殺心菩薩青睞之人,但知道這一點,別的緣由也便不重要了。


    總之,局麵對陳家很不友好!


    “這下,陳家嫡係血統就沒有大房和二房了。”


    齊君夜突然開口,說了個跟眼下局麵全然不相幹的話題,但也拉扯起了很多人的心思。


    是啊,嫡係隻剩三房,而三房的繼承人還沒有著落。


    於整個陳家而言,這無疑是一則噩耗,可是對有的人來說,這不值得悲傷,或者是好消息。


    道理很簡單,嫡係後繼無人,宗室的人便有了機會。


    “你要說什麽?”


    陳頂天畢竟老謀深算,同樣意識到,接下來陳家會有一場無可避免的人心大亂!


    哪怕陳猛以最快的速度再生個兒,也無法阻止這種亂局,唯一的辦法就是陳天磊回來!


    “老登。”


    齊君夜笑吟吟走到陳頂天麵前:“你現在肯定很想殺了我吧?”


    老人抬起幽深的眼睛看了看他,繼而看向不遠處的小千代,沒有說話。


    盡管他如今究竟是什麽境界實力無人知曉,但很明顯,他並沒有信心,戰勝那位東瀛忍界天花板的美女忍者。


    若沒有殺心菩薩,老人或許會嚐試出手斬殺齊君夜。


    怎奈造化弄人,自己請來的幫手最終成了自己的掣肘。


    這種情況下說氣話完全失去了意義,所以老人選擇什麽都不說。


    “裝聾作啞可不行!”


    他不想說話,齊君夜卻還有話要說:“我說過,今天要跟你們陳家把所有賬算清楚!”


    “我要的,可不僅僅是殺一個人這麽簡單!既然選擇和我鬥,你陳家必須一敗塗地!”


    陳猛忍不住了,怒道:“姓齊的,你別欺人太甚!我陳家的生意上遭受重創,你還殺了二房當家的,還想怎麽樣?”


    齊君夜氣定神閑,對這發飆的大漢說道:“還是那句話,陳家誰都可以恨我,你最沒資格!”


    說著,他拿出手機調出龍君柔剛發過來的消息,其中有張照片。


    齊君夜轉過手機,將照片擺到陳頂天和陳猛眼前,說道:“陳天磊跟陳東玄死鬥,隻剩一口氣,但現在已經救活了。”


    照片上,正是醒過來的陳天磊,躺在龍家醫院的加護病房裏。


    陳猛的表情變得很複雜,陳頂天捏住拐杖的力道也輕了些許。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對嫡係而言是個好消息,哪怕是玻璃渣裏找糖吃,有這塊糖也總比沒有強。


    然而齊君夜下一句話,又讓這塊好不容易找來的糖,不甜了!


    “陳頂天,我要你立刻退位,讓陳天磊成為陳家的新家主!”


    ……


    此話一出,所有人瞬間變臉。


    包括蘇長威、喬自道。


    “小齊。”


    喬自道並不理解這種要求的意義何在。


    “陳天磊現如今毋庸置疑是嫡子嫡孫,將來掌權也隻是時間問題,你現在逼陳頂天退位的意義不大。”


    蘇長威也覺得今日之事做得足夠到位,陳家各種方麵遭受重創,若再咄咄相逼,恐遭反噬。


    “還是見好就收吧!”


    他沉聲勸道。


    陳頂天罕見做出讓步,“老夫可以答應你,將位置傳與陳猛,三四十年後,陳猛會將位置交給陳天磊!”


    齊君夜卻是寸步不讓,朗聲道:“三四十年?到時候陳猛再生個小兒子也養大了吧?哼,不用跟我玩緩兵之計,我的條件不會變,你現在就讓位給陳天磊,等他養好傷回來馬上上位,晚一天都不行!”


    “……”


    眾人沉默。


    誰都知道陳家不可能接受這種條件。


    別的暫且不說,但就陳天磊是臥底這點,他就不具備立即成為家主的資格。


    倘若陳天磊馬上即位,他是齊君夜的人,到那時候陳家到底是姓陳還是姓齊?


    陳猛暴躁道:“姓齊的,你不就是想玩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一套麽?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讓天磊上位,那也要先把他的思想扭過來才行!你想讓陳家家主做你的傀儡?做夢!”


    “那就是沒得談了?”


    齊君夜笑了笑,“我也告訴你們,不答應這個條件,陳天磊不會回陳家!嫡係無後,宗室有意,到了人人都惦記家主之位的地步,我看你陳家會亂成什麽鬼樣子!”


    說話間他來到小千代身邊,拉起後者的手,向長街外走去。


    殺人不眨眼的美女忍者對他則是另一種態度,竟就那麽乖乖被他牽著,低頭跟上腳步。


    看著倆人背影,每個人都有不同心緒。


    陳頂天眼神數度變化,終於出聲挽留,“且慢!”


    齊君夜好似聽不見,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陳頂天深深吸氣,重重吐出,用更高的音量喊道:“我同意讓位給天磊!”


    齊君夜步伐這才止住,依舊不回頭,說道:“口頭承諾沒有用,要實際權力轉移。”


    “陳家以最快速度清點剩餘產業,然後將你手中的股份和資源,以協議的形式移交到天磊名下!二房陳狂的原有資產,也等天磊傷愈回歸後由他來做主,重新分配!”


    條件清楚明白,沒有空子可鑽。


    “……好!”


    陳頂天思忖再三,終究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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