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歲無奈地歎息一口氣,問道:“那你來洲際酒店又是為什麽?”


    “我……”霍西臨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怎麽說。


    在別人麵前,霍西臨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但是對許清歲不行,他做不到撒謊。


    看霍西臨的反應,許清歲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如果一次兩次的偶遇是巧合,那麽多次呢?


    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你監視我?”許清歲冷聲質問道:“你在我的什麽地方安裝了定位器?”


    她太聰明了,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她。


    不過霍西臨也沒想過要隱瞞她,從一開始做這件事情,他就清楚,總有一天會被她知道。


    “上次你腿受傷動手術,我安排醫生在你的腿部安裝了一個定位芯片,很小很小,不會影響到你的身體健康。”


    “什麽?”許清歲一開始隻懷疑是手機被設置了定位,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她的體內植入芯片。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許清歲生氣地質問道,這種被隨時監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我就這麽不被你信任,這麽不讓你放心嗎?”


    她和所有的異性都保持著安全距離,哪怕是和秦放,每次相處也都會提前告知霍西臨,除了那幾次偶遇之外,她對他沒有任何隱瞞。


    相反,他和顏惜穗的那些事情,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如果兩人之前是合約關係,她受到這樣的待遇她無話可說,但既然兩人已經坦誠相對,在感情麵前,他們之間就應該是公平的,他憑什麽還要這樣對待她?


    一種滔天的怒意瞬間占據了許清歲的大腦。


    “我並沒有想要監視你。”霍西臨著急地解釋道:“上次你被綁架,我隻是擔心以後會再遇到那樣的情況,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這幾次的偶遇呢?也是出於對我安全的考慮嗎?”聽了霍西臨的解釋之後,許清歲冷靜了一些,但原則性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霍西臨深呼吸一口氣,有些痛苦地說道:“我一開始的初衷真的是好的,但是……”


    人一旦入了心,就會生出可怕的占有欲和控製欲,每次不和許清歲相處的時候,霍西臨都會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查看她的位置。


    今日,當他發現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洲際酒店的時候,他有一種被欺騙的失落,他隻是想過來看看,她為什麽要來這裏。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見許清歲和秦放並肩走在一起的畫麵,兩人有說有笑,那一刻,他的心有多難過。


    記憶裏,她這樣肆意的笑容都開始有些褪色了,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輕鬆地在他麵前笑過了。


    “但是,你忍不住就想要監視我,對嗎?”許清歲冷冷地問道。


    霍西臨隻能沉默,他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他也不想解釋什麽,不管一開始他的初衷是什麽,現如今他的做法就如同許清歲質問的那般,他確實監視她了。


    許清歲用力將霍西臨推開,然後下了車,站在他麵前,她冷靜了一會兒,說道:“霍總,也許我們應該好好地思考一下,我們以後究竟要以什麽樣的關係相處下去吧。”


    霍西臨的心沉沉地落入穀底,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遊刃有餘的霍西臨,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也有他掌握不住的事情。


    而許清歲就是那個例外。


    許清歲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霍總,如果我們是合約的關係,你可以在條約內容內,對我提出任何要求,以此來滿足你,因為這是我該做的,我無話可說,我也願意全力配合。”


    “但是,如果我們是正常的夫妻,那麽夫妻之間該有的尊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呢?我希望我們能將這兩個關係分開看待,而不是混合在一起,夫妻不像夫妻,合約不像合約,這樣不太好。”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不尊重你。”霍西臨幹澀地說道。


    “定位芯片的事情你的初衷是出於好意,但是你並沒有和我商量過,不是嗎?顏小姐的事情……”許清歲停頓了一下:“罷了,那件事情就不提了,尊重我不在話語裏,而是在你的行為中,抱歉,我並沒有感受到你對我的尊重。”


    霍西臨無言以對,他也自知這兩件事情許清歲說得沒有錯。


    “我承認,我這兩件事情的時候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是我做得不對,可是你和秦放一起去洲際酒店吃飯,為什麽要騙你?你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過嗎?”


    “我和秦哥隻是偶遇,信不信隨便你。”許清歲已經不想解釋了,她現在頭疼得厲害,隻想趕緊回家睡覺。


    “我們都冷靜冷靜吧,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那樣,該好好考慮一下以後我們該如何相處,我先走了。”許清歲說完,走到馬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離去。


    徒留霍西臨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說和秦放隻是偶然相遇,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好好向他解釋,她來洲際酒店是為了什麽,真的是為了吃飯嗎?


    她又何曾信任過他?


    霍西臨了解許清歲,除了特定的場合,她不喜歡在酒店吃飯,以前許家沒有出事的時候,她歲數小,習慣在隔壁小餐館吃,後來長大了,經曆了許多坎坷,她把家人和親人看得很重要,能在家裏吃飯就不在外麵吃。


    如果不是為了和秦放有約會,霍西臨想不到別的理由,許清歲為什麽會去那裏。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霍西臨很不好受。


    漸漸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而他,卻無能為力。


    接連幾日,兩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幾乎沒有別的交流。


    連公司裏的員工都察覺到了兩人的氛圍不對。


    尤其是最近霍總總是冷著一張臉,讓匯報工作的員工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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