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鈞聞又想逃出國了,想到剛拆石膏的右腿,忍住了買票的衝動。


    靳禮的表演還沒完,輕輕拍了拍主角受的臉,“你不覺得他很像那個人嗎?”


    靳禮口中的那個人就是白月光,今年是白月光出國的第三年,明明能發微信打電話還可以開視頻,靳禮愣是沒跟白月光有過聯係。


    相反,謝鈞聞和其他朋友都能聯係到白月光,這該死的劇情需要,把人腦子都整傻了。


    謝鈞聞忍著被智障氣到無語的怒火,玩味調侃:“所以你把他當替身啊?”


    不想演了,想逃。


    他還要維持這個模樣直到靳禮把主角受氣走。


    靳禮沒有反駁,端起一杯酒遞到主角受嘴邊,“藺鋅,你是因為長得像他才能被我包,可不要恃寵而驕。”


    主角受藺鋅乖乖被他喂酒,低垂的眼睫輕顫。


    謝鈞聞好想給靳禮一巴掌。


    靳禮推開主角受,“我手頭有個項目想找你合作。”


    “好,你先說。”


    謝鈞聞看到藺鋅差點被推倒,勉強穩住了身體,委屈巴巴地坐在旁邊,燈光太暗了,他看不清藺鋅的表情。


    靳禮這個人渣,剛才還溫柔抱著,轉頭就把人毫不留情的推開,誰跟靳禮談戀愛誰倒黴。


    靳禮談生意的時候挺正常,臉上完全沒了唯我獨尊的模樣。


    謝鈞聞想知道他認真的時候在想什麽,應該不會是那種低脂沒營養的想法了吧。所以趁他端酒的時候,又裝作不經意的去碰他。


    【不能對藺鋅太好,省得他恃寵而驕,就得早點讓他認清楚自己的地位,這輩子都隻能是我養的小寵物,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事想都別想。】


    謝鈞聞:“……”恃寵而驕,你就會說這四個字了。


    好好好,他倒要看看後麵靳禮把人氣走了哭得有多慘,圍觀的時候找機會錄視頻,把靳禮那慘樣兒放到靳家循環播放。


    聊完生意,有其他人湊了過來,提了句白月光快要回國的事。


    靳禮都包養藺鋅了,白月光作為主角攻受中間的主要人物,怎麽可能不登場呢。


    靳禮沉默了很久,端起酒猛灌,一副受了情傷的模樣。


    謝鈞聞作為好兄弟,勸了兩句:“別想了,說不定等他看到你包養了其他人,還會在心裏吃醋呢。”


    吃醋什麽的完全不可能,白月光根本不喜歡靳禮。


    靳禮把他的話當了真,失魂落魄問:“等他回來那天,我帶藺鋅一起過去,我到時候不看他,你幫我觀察他的反應。”


    謝鈞聞趁著燈光暗,無語抿了抿嘴,嘴上答應的很好,“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吧。”


    靳禮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煙,讓藺鋅給他點上,深深吸了口,吐出的煙霧繚繞在臉龐,聲音低沉:“我有三年沒見他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


    遞煙的人也給謝鈞聞遞了,他擺了擺手,沒要。


    “你放心,他這三年挺好的。”謝鈞聞有白月光的微信,能看到對方的朋友圈,在國外過得瀟灑著呢。


    靳禮抿了口烈酒,紅了眼,“不,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國外,一定很孤單。”


    謝鈞聞:你要這麽想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如果我當初挽留他……”


    謝鈞聞:放心,他不會為你留在國內的。


    “我後悔了,我不該放他走的。”靳禮扶額,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真以為你能困住他啊。


    謝鈞聞不想跟他交流。


    靳禮還沒說夠,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的表演深情。


    靳禮講著跟白月光的過去,想起年少時,他親自送受傷的白月光回家,白月光留他在家裏吃飯,那時候真的很快樂。


    謝鈞聞抿口酒。


    白月光本來要給家裏打電話讓司機接的,是靳禮把白月光手機搶走硬要親自送。


    當時他也在,他也留在白月光家裏吃飯了,靳禮完全把他的存在屏蔽了。


    靳禮又說起年少時替白月光擋球,後腦被飛來的籃球狠狠砸了一下,那是白月光第一次對他露出關心,親自送他去醫務室。


    謝鈞聞放下酒杯。


    白月光本來能躲開的,靳禮非要上前抱著白月光不讓人動,又順便幫忙擋球,白月光怕靳禮被砸傻才急忙送去醫務室,當時他依然在現場。


    謝鈞聞往藺鋅那邊看了眼,發現對方正端著酒杯飲酒,微長的碎發遮擋了眼中情緒,不知道是不是被靳禮傷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抬一下頭。


    其他人假意聊著別的事,其實都在偷偷豎起耳朵聽靳禮深情演講年少的心動。


    誰都能看出靳禮對藺鋅有多麽不在意,大多數人都在看藺鋅的笑話。


    有個人甚至坐到藺鋅身邊,非常大膽的碰了下藺鋅的手。


    藺鋅嚇得手一縮,卻不敢說什麽。


    謝鈞聞瞥到,眉頭蹙起,推了靳禮一把,“別說了,你小情人還在這兒呢。”


    靳禮頓住,轉頭往藺鋅身上看了眼。


    嚇得藺鋅身邊的男人連忙站起來,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吹著口哨去了其他位置。


    靳禮摸了摸藺鋅柔軟的頭發,長歎一聲,又開始滔滔不絕說著跟白月光的過去。


    每件事都有謝鈞聞的參與,還有他們另一個朋友在場,靳禮沒有跟白月光單獨相處過一次。


    但靳禮是個超級舔狗,自動把謝鈞聞和別的朋友屏蔽忽略,隻說他自己跟白月光的點點滴滴。


    謝鈞聞第一次發現他有自我攻略的能力,一件小事被他無限放大,最後認定對方很愛他。


    真是沒救了。


    在靳禮又一次為白月光灌酒的時候,藺鋅忽然站了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快點回來。”靳禮語氣有點重。


    藺鋅脊背一僵,隨即跑了出去,根本沒打算用包廂裏的單獨洗手間。


    謝鈞聞覺得他是想出去透透氣,在心裏歎口氣,故意拿手機播放的一段鈴聲,“我出去接個電話。”


    靳禮沒出聲,魂不守舍地喝著酒。


    謝鈞聞走出包廂,不確定藺鋅往哪兒跑了,隻好往公共洗手間走。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藺鋅在裏麵洗臉,大冷天的,走廊雖然有暖氣,但洗手池的水是涼的,就這樣把冷水往臉上潑,身體弱點都能感冒。


    謝鈞聞走到藺鋅身後,後者抬起頭,通過鏡子跟他對視,他關心道:“你沒事吧。”


    藺鋅沒料到他會這麽問,自嘲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謝鈞聞:“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你,別把靳禮的話放在心上。”


    藺鋅一怔,轉過身來看著他,“我是他包養的人,不是正常戀愛,你不覺得我這種人很惡心嗎?”


    “不覺得。”謝鈞聞知道他是被迫的,怎麽可能惡心呢。


    藺鋅眼圈泛紅,哽咽道:“你真是好人。”


    謝鈞聞歎氣,要不是覺醒意識,他今天說話會更過分,更不會單獨跑出來安慰藺鋅。


    “快回去吧,你出來久了他會生氣。”


    藺鋅跟謝鈞聞說了聲謝謝,孤零零的回了包廂。


    謝鈞聞不好跟他同時回去,就在外麵多待了會兒,正巧收到二伯的消息,說明晚準備談個重要合作,讓他騰出時間一起去。


    他應了聲好,掛完電話回包廂。


    推門進去,看到靳禮醉倒在沙發上為情所困,其他人圍著藺鋅問各種各樣無禮的問題。


    謝鈞聞走近,正巧聽到一句“你在床上肯定很會吧,要不然靳禮怎麽可能會包你”,他額角跳了下,意味不明道:“你們幾個還有膽子調戲靳禮的人啊。”


    眾人聽到謝鈞聞的聲音,靜了一瞬,其中一個人說:“聞哥,我們就是好奇靳禮看上他什麽了。”


    謝鈞聞冷眼瞧著他們:“你們好奇個什麽勁兒,給我起開。”


    在場人立馬各回各位,不敢不聽他的話。


    以謝鈞聞的家世,就算是靳禮要跟他翻臉都要顧慮一二。


    當然,他們也知道靳禮和謝鈞聞關係好,兩個人高中就認識了,關係相比其他人要鐵得多,不可能有翻臉的那天。


    謝鈞聞坐在靳禮身邊,麵無表情地喝著酒,心情差到了極點。


    靳禮這家夥真是的,喊那麽多人過來聚,到頭來自己喝得爛醉,都不知道護著身邊的人。


    謝鈞聞聽到靳禮口中嚷嚷著什麽,湊近一聽,原來是在喊白月光的名字,他翻了個白眼,偏偏還要保持好兄弟的人設。


    他看向藺鋅,道:“靳禮醉了,你扶著他,我送你們出去。”


    他們先一步走了,其他人喊了幾個人進來,看樣子不玩到淩晨是不會回去的。


    靳禮的司機一直在車裏等著,謝鈞聞幫忙把靳禮扶上車,對藺鋅說:“好好照顧他,回去了給他衝杯蜂蜜水。”


    在靳禮的司機麵前,他囑咐這句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這是為了靳禮的身體著想。


    藺鋅輕嗯,道:“謝先生,今晚謝謝你。”


    謝鈞聞冷臉說著不用,關好車門走了,不遠處就停著他的車,他走到後麵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坐在駕駛位的司機看他坐穩,開車送他回公寓。


    禦景尚府的保安把守的很嚴,除去早已存入車牌號的車輛,其他車輛必須由業主親自認領才能進去。


    司機開的這輛勞斯萊斯庫裏南,是謝鈞聞私人車庫裏最低調的車,也是他最常開的代步車。


    在門口掃了車牌,攔路的電動折疊伸縮門向兩邊打開。


    到了停車場,司機把鑰匙交給謝鈞聞,道:“謝先生,我妻子這幾天待產期,我想請幾天假待在醫院陪她。”


    謝鈞聞頷首:“你這個月好好陪她,工資照發。”


    司機感激的點頭。


    謝鈞聞往電梯走去,回到公寓,看到手機裏多了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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