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遇是一個很守時的人,他的守時不是卡著點到來,而是會提前二十分鍾到地方。


    謝鈞聞提前十分鍾抵達,本以為要等霍沉遇片刻,沒想到推門就看到了人。


    “霍總來這麽早,”他無聲笑著,介紹起自家大哥:“這位是我大哥謝崇渙,目前在謝氏總部就任。”


    謝崇渙聲音冷淡:“久仰霍總大名。”


    霍沉遇目光冷清,微微頷首:“幸會。”


    謝鈞聞來之前就說過他們這次的目的,霍沉遇肯答應,就說明事情成功了一半。


    談合作的過程中,謝鈞聞大多圍觀旁聽,看著眼前兩人麵不露色的交鋒對峙,莫名有種兩大冰山比誰更冷的感覺。


    這場飯局,他們不止談成了合作,市場後續的發展都預估了出來,謝崇渙念在是謝鈞聞搭的線,讓了霍沉遇很大的利潤,算是還謝鈞聞一個人情。


    開始並不準備讓那麽多,那晚跟謝鈞聞敲定主意後,謝崇渙和二弟謝鍾耀商量到半夜,最終決定讓出一部分利潤,雙方都獲利,為長久的合作做打算。


    飯局結束的時候有些晚了。


    謝鈞聞看了眼手機,確定大哥能趕在門禁之前進家門,出去時不小心碰到大哥肩膀,聽到大哥正在慶幸能準時回家。


    謝崇渙腿長,步子跨得大,走那麽快並沒有讓人看出他的急切。


    謝鈞聞和霍沉遇走在後麵,“這次的事多謝霍總給麵子。”


    他原本以為請霍沉遇這樣的人出來會有點困難,誰知就一句話的事兒,輕鬆的有點出乎意料。


    霍沉遇微垂著眼:“是我占了便宜。”


    謝鈞聞搖頭:“不,霍總手裏的團隊能開發出那樣的項目,你們本就該獲利。”


    霍沉遇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他們都快走出酒店大樓了,他才道:“聽說你跟別人很不一樣,我想看看這份不一樣有多麽不同。”


    “什麽?”謝鈞聞麵露疑惑,有些沒聽懂。


    霍沉遇沒有解釋。


    謝鈞聞有點懷疑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不是對他說的,想知道霍沉遇心裏在想何事,又不能隨便觸碰。


    要是換個人他還能裝作沒走穩倒一下,但霍沉遇不喜歡跟別人接觸。


    跟這種人相處最令人費解了,對方在想什麽,費盡心思都看不出來。


    到了停車場,謝鈞聞跟霍沉遇道別,往來時停車的位置走去。


    到了地方,隻看到一個空蕩蕩的車位。


    謝鈞聞:“……”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掏出手機,看到大哥兩分鍾前發消息說先走了。


    不是。


    就這麽拋下他走了???


    老婆定下的門禁再重要,也不能隨便把弟弟拋下吧!


    更何況那是他的司機他的車!


    得,真是親哥。


    謝鈞聞歎口氣,打算去外麵打車回去,才走了幾步路,身後傳來一陣喇叭聲,回頭,通過擋風玻璃看到了坐在車裏的霍沉遇。


    他往邊上挪了下,霍沉遇開著車停在他身邊。


    車窗下移,霍沉遇問:“沒車嗎?”


    謝鈞聞不好說大哥有門禁的事,又不能說他大哥把他扔這兒了,笑道:“我大哥臨時有急事先走了,發消息通知我了,我沒看到。”


    霍沉遇:“我送你。”


    謝鈞聞‘啊’了一聲,沒拒絕:“麻煩了。”


    他繞到另一邊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裏的暖氣撲麵而來,緩和了剛才在外凍到快僵硬的手指。


    停車場裏特別冷,謝鈞聞今天穿得薄,想著出門坐在車裏,進屋又有暖氣,多加件衣服有些多餘,誰知道他大哥那麽急著回家。


    “住哪兒?”霍沉遇問。


    謝鈞聞說了地址。


    霍沉遇喜靜,車裏沒有播放任何音樂。


    謝鈞聞跟他不熟,說不出工作以外的話題,因此沉默了下來。


    他們就這樣安靜了大半路,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即便這樣,誰都沒有吭聲打破沉靜。


    謝鈞聞想,就這樣安靜一整路也不錯,總比沒話找話好。


    不等他多想,兜裏的手機響了,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毫不猶豫掛斷。


    鈴聲再響,他再掛斷。


    間隔不到十秒,又一次打了過來。


    謝鈞聞正要把手機調成靜音,聽到霍沉遇說:“或許有急事。”


    他不用腦子都能猜到靳禮找他幹什麽。


    謝鈞聞輕歎,接聽電話後迅速調低了音量,慢慢將手機放到耳邊,“怎麽了?”


    靳禮默了片刻,冷靜道:“藺鋅想去拍戲,他說這次的劇本是大製作,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你覺得我該上他去嗎?”


    “靳大少,作為戀人,你沒資格掌控他的事業,”謝鈞聞沒忽略他口中的大製作,道:“既然是大製作,這種機會更不能放過,你答應他一次又不會損失什麽。”


    雖然不知道靳禮為什麽要問他,但這種機會難遇,就算他再怎麽‘偏向’靳禮,也不能隨便剝奪藺鋅重要的選擇。


    萬幸他能順利說出這段話,看來命運並不是完全眷顧靳禮的。


    或許正因為靳禮自己有所鬆動,才有這個電話讓他來做決定。


    霍沉遇停下車等紅燈,眼皮微垂,手指輕輕敲了下方向盤。


    謝鈞聞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耐心聽著靳禮的想法。


    “我和他可不是戀人。我不是阻攔他拍戲,隻是想讓他留在我身邊,但是……”靳禮深呼吸,語氣有些不對:“鈞聞,我這幾天看到他哭,我就胸悶,你說他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謝鈞聞:“……別瞎想。”


    雖然藺鋅之前確實下過迷藥。


    靳禮也是,承認喜歡藺鋅就那麽難嗎,死要麵子活受罪,活該你後麵追妻。


    靳禮:“這次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他說這是好幾家有名的娛樂公司合作出品,昨晚哭著求了我好久,真是煩死了,動不動就哭。”


    掛斷電話,謝鈞聞神色狐疑,跟周淇發消息要了出演新電影的演員名單。


    霍沉遇安靜開車。


    十分鍾後。


    霍沉遇把車停在禦景尚府的大門前。


    謝鈞聞道了聲謝,開門下車。


    霍沉遇在他快要關車門時,道:“小謝總。”


    謝鈞聞動作頓住,疑惑回頭:“霍總還有事?”


    霍沉遇:“合作愉快。”


    謝鈞聞無聲輕笑:“合作愉快。”


    禦景尚府太大了,外車進不去,從大門往裏走,要走十多分鍾才到他所住的那棟樓。


    早知道讓霍沉遇把他送進來了,外車進不來,但業主露臉就會放行。


    回到公寓,謝鈞聞看到了那部電影的演員名單,周淇做事縝密,但凡是有台詞亦或是超過一分鍾鏡頭的角色名單都發了過來。


    他在上半部分看到了藺鋅的名字,出演一個戲份重要的聾啞人。


    聾啞人出身淒慘,自小吃了很多苦,被人欺辱汙蔑,各種罪行落在他頭上,18歲那年替人頂罪進了監獄,蹲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出來又被人各種針對,他唯一的親人罵他是殺人犯,詛咒他快點去死。


    他經曆了種種磨難,終於在20歲那年被一個秘密壓垮,半夜吞藥自盡了。自盡以後,他的罪行得以洗白,曾經詛咒他去死的親人後悔不已,虧待過他的人夜夜做噩夢,欺負過他的人也被暴露出罪行。


    他死後一年,所有人都把他忘記,特殊節日甚至沒有一個人去給他燒紙。


    這是個很重要的角色,整部電影圍繞著這個角色展開。


    藺鋅最近爆了部劇,有演技有流量,能爭取到這部電影的角色倒不是很讓人意外。


    謝鈞聞意外的是,藺鋅能爭取到這麽至關重要的角色。


    這部電影,奪星娛樂為主要出品方,旗下演員隻占了三位,其中兩位的戲份都少得可憐,但演戲有時候不分戲份多少,如果演技真的足夠好,一個鏡頭抑或是一個眼神就能讓觀眾記在心裏。


    謝鈞聞還在看著名單,周淇的電話打了過來。


    “謝總,有位投資了一千萬的投資商想往劇組塞人,如果不答應他就撤資,我想問問您的意見。”


    謝鈞聞站在陽台,低頭俯視夜景,輕嘲:“你覺得我缺那點兒錢?”


    周淇:“謝總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


    藺鋅身為主要角色,這次要跟組三個月,和他搭戲的演員太多了,三個月是預估的最短天數。


    靳禮舍不得放人,又見不得藺鋅鬧,最近幾天的脾氣愈發暴躁,經常對別人陰陽怪氣。


    他見不得藺鋅哭,不代表會心軟,更不會停止那些過分的行為。


    在藺鋅進組之前,靳禮為藺鋅辦了個酒會。


    受邀而來的皆是圈內人,地點就在上次為慕梓臻辦洗塵宴的別墅裏。


    謝鈞聞到的時候沒聽到什麽八卦,進去後看到藺鋅穿著定製的白西裝,站在黑西裝的靳禮身邊,般配極了。


    乍一看跟他們倆的結婚酒局一樣。


    謝鈞聞正看得欣慰,走近聽到靳禮說的話瞬間收住了笑。


    “他昨晚上把我伺候的不錯,看在他那麽賣力討好我的份上,勉為其難幫他辦個場送行。”靳禮攬著藺鋅的腰,跟對麵的人碰了下杯。


    那人不解道:“靳哥得了這麽個稱心的小玩意兒,怎麽舍得讓他出去演戲?”


    靳禮冷哼:“他想演就演,我又不是那麽不可理喻的人。”


    謝鈞聞手指微蜷,端了杯酒走過去,“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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