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李公公嗓音一落,許宴知肩頸一鬆,緊跟著扭了扭脖頸,跟謝辭他們一同出殿。


    “你們一會兒還有公務嗎?跟我一道去旌園吧。”沈玉林笑問。


    李忠明和謝辭一齊搖頭,道:“大理寺還有事兒,我倆一會兒再去。”


    黎仲舒:“我倒是無事,跟你一同去吧。”


    許宴知正要開口說話,手腕就被人猛地抓住,她下意識蹙眉,抬眼去看。


    見是吳東澤,眉頭才舒展。


    “吳大人可是有什麽急事?”


    吳東澤朝李忠明等人微微點頭示意,抓著許宴知的手腕就走,急促道:“路上我再同你解釋,你先跟我走。”


    許宴知見狀便扭頭說一句:“你們先去,我稍後就來。”


    吳東澤鬆開了許晏知的手,二人並肩疾步出宮,陸凊在後氣喘籲籲的跟上來,“你們等等我啊,吳大人你莫要這般急。”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見陸凊依舊氣喘,許宴知給他遞上一杯茶,吳東澤說:“我今兒入宮前得了消息,當初最先送上柯雍消息的探子找到了,我著急入宮隻能差人先將他關押在暗房,這會兒下了朝我怕耽擱,隻能拉著你就走,還望許大人見諒。”


    許宴知擺擺手,“無礙,正事要緊。”


    馬車很快行至都察院,三人趕到暗房時裏頭的人已經血肉模糊了。


    暗房獄卒道:“大人,此人叫萬方,他已經全部交代了。”


    陸凊道:“你們怎麽私自動刑?”


    那獄卒被問得一愣,“吳大人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們......”


    吳東澤也道:“我讓你們好好審問,沒讓你們私自動刑。”


    那獄卒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這......這審問不動刑還怎麽審?”


    許宴知連忙道:“這些暫且不論吧,他們是暗房的獄卒,審問的事兒自然得由他們來,我們先管正事兒。”


    陸凊則是嚴肅道:“若是私自動刑的事兒傳出去,有損都察院的名聲都是小,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加以利用還不知會給都察院帶來什麽麻煩。”


    許宴知聞言便對那獄卒道:“聽見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今日之事就爛在肚子裏,若是傳了出去,不利於都察院,你們難辭其咎。”


    那獄卒趕緊點頭,稱自己不會泄露分毫。


    許宴知拍拍陸凊的肩,“好了,陸大人,知道你心係都察院,他也說了會守口如瓶,我們就不論這些了,正事兒要緊。”


    吳東澤走近去問萬方,“本官問你,是誰把你安插進來的?”


    萬方動了動嘴唇,緩慢開口道:“瑞......瑞陽王。”


    “展開說說。”


    萬方因身上傷口疼得直吸氣,語調極其不穩,“那日王爺派人給我送了消息,讓我把柯雍之事上報給吳大人,我也不知為何最後消息會變了內容。”


    陸凊對許宴知道:“如此就明了了,送消息的人是瑞陽王,第一次改消息的是柯相,那第二次改消息的就是太後了。”


    許宴知點頭道:“我原本與聖上商議,看朝堂上哪一黨係的人先沉不住氣,以此推斷是誰送來的消息,沒想到吳大人動作這麽快,才幾日就查到了萬方。”


    吳東澤問道:“我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那萬方該如何處置?”


    許宴知則是問陸凊,“陸大人,按照規矩,都察院的奸細該怎麽處置?”


    陸凊回道:“暗探奸細一旦被發現,便要廢了他在都察院所學技巧,還得令其斷舌盲目失聰,以免泄露都察院內信息。”


    吳東澤在一旁悄言對許宴知解釋,“這些規矩都是很早之前就定下了的,隻是自宋大人上任以來便再也沒用過了,因為宋大人無暇監管暗探便全權交由監理來管,那牛文柯本身就是引入奸細的罪魁禍首,這套規矩更是沒有用武之地。”


    許宴知注意到在陸凊說完時萬方的身子有細微顫動,她便對著萬方道:“方才陸大人所言你都聽清楚了?”


    萬方緩慢點頭,“聽......聽清楚了。”


    “你要知道,瑞陽王是上陣殺過敵的,為人行事如何你應該有所體會,你如今已經全盤交代了,就算本官不要你的命,隻要本官將你放出去,按照瑞陽王殺伐果斷的性子,你絕對活不過今夜。”許宴知有意放緩了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


    萬方手腳都被束縛,被捆綁在木架上動彈不得,聽了許宴知的話他忍不住開始掙紮,忍者疼痛急言:“求大人救我一命。”


    許宴知眉頭一挑,嘴角勾了勾,“看來你也是個聰明人。”


    她繼續道:“讓本官救你也不是不行,隻是本官不信你啊。”


    萬方更加激動,“隻要大人救我一命,我絕對誓死效忠大人,我給大人立生死契!生死契一立我的命就是大人的了!誓死不會背叛!”


    陸凊扯了扯許宴知的衣袖,“你真要留下他?”


    吳東澤也說:“他會背叛瑞陽王,那日後也會背叛你的。”


    許宴知笑了笑,“可是他沒給瑞陽王立生死契,反正他人被控製在都察院,若還有二心隨時處置就是。”


    她道:“你既承諾立下生死契,那本官便留你一命,從今往後你不再是瑞陽王的人,你聽命於都察院,聽命於我們,本官要你好好養傷,瑞陽王有任何消息你要第一時間上報,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我聽明白了!”


    獄卒上前給他鬆綁,他拖著一身的傷朝著許宴知跪下,許宴知睨他,“起來吧,一會兒會有大夫來給你醫治,你別忘了答應過本官什麽。”


    “屬下定不會辜負大人!”萬方的額頭緊緊貼在地麵,渾身散發的血腥氣彌漫在空中。


    許宴知同另外兩位大人出了暗房。


    陸凊問道:“前些日你將餘二放走,為何你今日要留下萬方?”


    許宴知回道:“一則是我之前了解過,餘二牽扯的不多,我不擔心他會泄露都察院的消息,便放他走了;二則是餘二和萬方不同,餘二有妻兒,便有了牽掛,他不會真正為誰所用,而萬方不同,他是孑然一身,為了活命能想盡一切辦法,我這時給了他生路,就是給了他效忠的機會。”


    “三則是我們對於瑞陽王的情況並不了解,我們在明他在暗,萬方的出現給了我們掌握瑞陽王動向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吳東澤猛地一拍許晏知的肩,“許大人,所言有理!”


    許宴知挨下這手勁不小的一拍,無奈笑道:“吳大人,莫激動,有話好好說。”


    陸凊鬆了口氣,難得對她露了笑意,“你既心中有數,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許宴知瞧了天色,說:“二位大人可還有別的事?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吳東澤手一揮,爽朗一笑,“無事了,你且去吧。”


    許宴知笑回:“那我就告退了。”


    許宴知出了都察院在馬車上脫下官袍,換上阿桃一早備下的騎裝。


    盡白的交領中衣,蕉月的窄袖圓領袍,天水和銀絲做繡線在衣擺和領口綻放祥雲白霧天色花樣,腰間是一條天水刺繡鑲玉帶,腳踩銀線刺繡盡白靴。官帽下未戴發冠,她隨手拿起一旁的白玉發冠就往頭上戴。


    好一個霞姿月韻的世家郎。


    襻膊和束袖護腕是都是西子做底色銀絲做繡線,許宴知沒著急戴,隻將它們捏在手裏。


    許宴知到旌園算是晚來,旌園內人坐的不少,場上也有人正在打馬球,許宴知不著急上場,尋了沈玉林早前預留的席位徑自走過去坐下,悠哉的泡著茶。


    謝辭把不知從哪摘得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裏,走到許宴知茶案前坐下,他似乎是覺姿勢不舒服,他幹脆躺下,側支起身子,一隻手撐著腦袋,一條腿弓起,朝許宴知揚了揚下巴,“你怎的來得這般晚?我們都上過一回場了。”


    許宴知沒抬頭,眸子盯著手中茶壺,輕緩將茶倒出,才不急不緩的開口,“自然是為了正事兒,來晚便來晚吧,左右我也不急著上場。”


    謝辭:“你查到什麽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瑞陽王已經對柯相出手了,柯雍一事的起源就是瑞陽王的手筆。”


    “照你這麽說,柯雍買賣官位是瑞陽王有意編造的?”


    許晏知搖搖頭,“不一定,還是得見到柯雍才能得知,若柯雍未做此事那就是瑞陽王編造,若柯雍真做了,那就是瑞陽王掌握此事的消息之後想借都察院之手對柯相發難。”


    謝辭將嘴裏的狗尾巴草拿在手裏,伸著手捏著狗尾巴草朝許宴知晃了晃,“莫要再說這些了,既然來了旌園,就隻管安閑便是,這些正事兒回頭再說。”


    許宴知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擋著謝辭伸過來的狗尾巴草,嫌棄道:“莫要拿你那草汙了我的茶。”


    謝辭愈發起勁,捏著狗尾巴草直朝著她搖,“哪裏會汙了你的茶?你莫要瞎說。”


    許宴知拿起一旁的擺件就扔過去,謝辭一把接住,滿臉嘚瑟的說:“誒,我接住了。”


    “謝辭,你是真欠兒啊。”李忠明擦了擦額頭的汗,朝他們走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黎仲舒和沈氏兄妹。


    沈玉寒探出頭朝許晏知笑,“宴知哥哥你終於來了,我們可等了你許久呢。”


    黎仲舒:“你一會要上場嗎?”


    許宴知點頭,說:“自然是要上的,不然我還來作甚?”


    黎仲舒沉默片刻,又道:“一會兒若是同隊我便上場,若是對家,我就不上了。”


    李忠明問道:“為何?若是對家,怕我們贏你嗎?”說完他便哈哈笑起來。


    黎仲舒瞥一眼神色淡然的許宴知,“確實,我怕我輸得太慘。”


    許宴知哼笑一聲,“隻贏不輸,那好處盡被你占了。”


    謝辭也道:“怕什麽,有許宴知在呢,一會若真成了對家,你盯著他就是了。”


    許宴知也說:“是啊,你來盯著我就好了,畢竟我手生。”


    黎仲舒望著許宴知笑盈盈的模樣有些發寒,扮豬吃老虎這一招被她玩得爐火純青,他才不上杆子被羞辱。


    在雲清學宮他就已經輸得夠慘了。


    一聲鼓響,宣布場上比賽結束。


    許宴知這才起身,慢條斯理的帶上護腕和襻膊,跟著眾人到場邊等候。


    許宴知隨意拿了一把趁手的球杆,走到一旁去挑馬,沈玉林他們正討論著如何分隊,李忠明高喊一句,“許晏知,你在哪隊?”


    許宴知頭都沒回,“我隨意。”


    黎仲舒連忙開口,“我與許宴知一隊。”


    李忠明:“昨兒既然說了要帶帶許宴知的,那我就跟他一隊吧。”


    沈玉寒也道:“我與宴知哥哥一隊。”


    至此,隊伍便分出來了,許宴知,黎仲舒,李忠明和沈玉寒一隊,而謝辭和沈玉林則與對麵的兩人一隊。


    香已點燃,旗子一揮,比賽正式開始。


    由沈玉寒來開球,她利落的用球杆一擊,球立馬被打得老遠。


    李忠明率先跟上去搶球,對麵的沈玉林也不示弱,一拉馬繩朝前而去,勢要與李忠明爭奪這一杆。沈玉寒則是駕馬牽製了對方的一人,而黎仲舒將目光落在謝辭身上,又留意著李忠明可能會打來的球。


    謝辭一隊的人似乎是知道許宴知較為薄弱,便不對她設防,心中都料想不會有球傳到她那去。


    無人牽製,許宴知的行動就自如很多,她騎在馬背上不慌不忙的觀察局勢,也無人留意她的行動,她駕馬尋好了位置,就靜等李忠明的情況。


    李忠明在沈玉林手下艱難搶過一球,用力一擊傳給黎仲舒,黎仲舒連忙控製住這一球本想一擊命中奈何對方的兩人同時趕來牽製,他隻好先將球傳出去,他來不及思考就將球傳給了許宴知。


    許宴知見黎仲舒用力一揮將球打至自己處,手捏緊了球杆,看準了時機一杆將球打進對家門洞。


    對麵的四人都一愣,原本見黎仲舒將球傳給了許宴知,他們反倒輕鬆了,黎仲舒這一球打得急一般人都很難接住更別說是一擊進洞了,他們以為許宴知最多能勉強接住球,屆時稍加牽製就能奪出這球的掌控權,豈料許宴知不僅能接下這一球,還一擊進洞了。


    許宴知麵色無辜的麵對眾人審視的目光,輕笑一聲,“碰巧而已。”


    黎仲舒暗自腹誹,“淨瞎扯。”


    眾人隻能作罷,將注意放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謝辭明顯對許宴知有了防備,便叫了隊中的一人去防守許宴知。


    許宴知見有人來牽製也不慌不忙,騎著馬滿場跑,絲毫不關心場上局麵,遛得那人沒了耐性,便不再跟她,自己進了賽局。


    她見狀立馬衝正被人圍堵的沈玉寒道:“這邊。”


    沈玉寒不疑有他,立刻朝許宴知的方向猛的一擊。謝辭見狀以為許宴知還要向上次那樣一擊進洞,連忙駕馬趕來牽製,許宴知將身子一側,揮杆將球打遠,又立馬趕去追,謝辭緊跟其後,正要揮杆時球已經被許宴知搶先一步擊中。


    “黎仲舒!”許宴知喊了一聲,沈玉林見狀立馬牽製黎仲舒的行動,李忠明駕馬而來,另外兩人一齊阻攔。


    誰知許宴知嘴裏喊著黎仲舒手裏卻是把球打給了沈玉寒,沈玉寒並未一下將球接住,幸而周圍無人阻攔,她立馬騎行追趕將球攔下,然後趁謝辭正返回之際將球杆一揮,球進洞了。


    謝辭喊道:“許宴知!你騙我!”


    許宴知朝他燦爛一笑,“賽場上,這叫兵不厭詐。”


    沈玉林也看出什麽來了,與謝辭對視一眼,道:“暫停一下,我們要重新商議。”


    許宴知,李忠明等人也圍在一起。


    李忠明道:“你老實告訴我,你馬球是不是打得挺好的?”


    許宴知剛要開口,李忠明又道:“我不問你,你說。”他看向黎仲舒。


    黎仲舒點了點頭,“她馬球打得挺好的。”


    沈玉寒嬌嗔一聲,“好啊,宴知哥哥騙我們。”


    許晏知連忙道:“我師父都說我馬球打得不好,我真沒騙你們,況且我許久未碰了,是真的手生。”


    李忠舒:“你師父虛清,他老人家的馬球也是出了名的,他嘴裏有誰是打得好的?”


    黎仲舒說:“那接來怎麽辦?對麵肯定起疑了。”


    李忠明卻是一笑,“咱有許宴知在,怕什麽?一會你來指揮,打得謝辭屁滾尿流。”


    許宴知揚了揚眉,“如此,一會兒我們就......”


    雙方重新商議過後,比賽再次開始。


    謝辭緊盯許宴知,沈玉林留意黎仲舒,其餘的人一個牽製沈玉寒一個牽製李忠明。


    許宴知率先擊球,與謝辭展開猛烈追擊,無論許宴知將球打到何處其餘的人都不曾改變自身位點,許宴知便有意將球打到沈玉寒附近,卻不叫沈玉寒去搶,牽製沈玉寒的那人按捺不住便離了位點去搶球。


    許宴知一拉馬繩,讓馬身立起來逼退了前方的跑來的馬,她趁勢用球杆一打,再次將球控製在自身範圍內。


    謝辭緊跟著許晏知追來,想要搶奪那球,許宴知眼疾手快,喊道:“玉寒!”


    沈玉寒周圍已無人阻攔,離她最近的便是沈玉林,沈玉林立馬離了黎仲舒搶在沈玉寒的麵前,而球卻被打到黎仲舒處。


    黎仲舒接了球,無人阻撓便順利將球打進洞去。


    謝辭他們立刻換了站位,球在沈玉林處,許宴知與黎仲舒對視一笑,黎仲舒立刻駕馬直奔沈玉林而去。


    沈玉林連忙將球打給謝辭,許宴知拉緊馬繩,在謝辭接到球後立刻同他追趕,一個俯身揮杆球被打遠,謝辭便失了掌控。許宴知趁機追上,“李忠明!”


    剩下兩人有了上次的經驗便不再信許宴知的話,而是轉身趕到沈玉寒身邊,而這一球卻真被打到李忠明那去了。


    李忠明接了球便朝著門洞而去,沈玉林想去阻攔卻被黎仲舒牽製,謝辭同樣被許宴知所攔,剩下的兩人其中一個守著沈玉寒,另一個去追李忠明。


    李忠明馬球打得好,豈會被輕易攔截?


    不消片刻球便進了對方門洞。


    這一局是許宴知贏了。


    謝辭們不服氣,稍作休息後又再次開啟下半局。


    許宴知下半局有意讓謝辭他們進過兩球,如此一來也不至於讓他們輸得太難看。


    一整場比賽下來許宴知這邊明顯輕鬆許多,而謝辭他們累得大汗淋漓。


    許宴知拔得頭籌,是一串菩提手串,她拿在手裏顛了顛,想著回去給她爹。


    再次落座時,謝辭完全沒了氣力,趴在茶案上神色怏怏的說:“許宴知,心真髒。”


    許宴知給他倒了杯茶,“技不如人就心胸開闊些,下次跟我一隊,我帶你贏。”


    沈玉林笑著搖頭,“許宴知啊許宴知,你還瞞了我們什麽?還不如實招來?”


    許宴知立馬將雙手舉起,態度誠懇道:“我說我吃喝玩樂都會你們信不信?”


    李忠明一個勁的點頭,“我信。”


    沈玉寒揉了揉手腕,淺笑道:“往日打馬球,定是要出一身汗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贏上一局,今兒雖說下半場有些累,但上半場很是輕鬆,說起來還要多虧了宴知哥哥呢。”


    謝辭立馬開始了矯揉造作,怪聲怪氣道:“許大人這般騙人家,人家心中很是難過。”


    “真是多虧了許大人呢,把人家累得半死不活的呢。”


    許宴知拿起方才落在茶案上的狗尾巴草塞進他嘴裏,“閉嘴吧你。”


    謝辭沒多的力氣動彈,嘴裏叼著狗尾巴草就這麽趴著。沈玉林突然笑道:“方才同我倆一隊的那二位小兄弟怕是有一段時間不會來旌園了。”


    謝辭哼哼唧唧,“許宴知啊許宴知,我被你坑的好慘啊。”


    許宴知將他扶起,“走吧,請你們喝酒。”


    謝辭:“這還差不多。”


    許宴知笑回:“為了慶祝我們的勝利,勉為其難讓你倆蹭一頓吧。”


    沈玉林,謝辭:“許宴知!”


    李忠明:“哈哈哈哈哈哈......我們贏的真舒服,謝辭......該,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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