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清晨,北境諸將開始向著各自的駐地而去!


    太陽剛剛升起,督軍府的議事大廳之內便開始忙亂起來!


    接二連三的官員走了進來,每個人臉上都是愁容!


    沒過一盞茶的時間,身著白衣的遊弩手快馬出雍州,朝著三個方向而去!


    吳霜帶著涼州諸位將領正在趕路,後方響起了陣陣呼喊聲!


    “吳帥稍等!!”


    一名遊弩手跳下馬,手持令牌,飛身上前說道:“軍令,吳霜,高適,龍日美思,羅宗,馬福即刻返回督軍府,不得延誤!”


    吳霜愣了一下之後,急忙抱拳說道:“末將領命!”


    “吳帥,標下還有命令要傳,請吳帥即刻返回!”


    遊弩手說完之後,翻身上馬,朝著涼州方向而去!


    吳霜看向身旁的高適,一臉的詢問之色!


    高適稍稍沉默,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若是沒猜錯,這道命令所有將領都接到了,不光武將,三州文官怕是也要趕過去了!應當和南邊有關!”


    吳霜深吸一口氣喝道:“所有人,全力趕往督軍府,不得有誤!”


    說罷之後,翻身上馬,朝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


    並州境內!


    李文忠騎著馬悠閑的哼著小曲!


    身旁的衛念青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問道:“李帥今日很高興??”


    李文忠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哈哈哈哈,肯定高興啊!不光得了你衛念青,更是得到了方敬德,怕是這幾日我都要笑出聲了!”


    “謝過李帥抬愛!”


    身後一名大髯漢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誒,對了,飛虎龍騎那個安守,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如何能以校尉之身掌管一軍??還是重騎軍?”


    李文忠腦海中想起了那個國字臉的堅毅少年!


    聽到這話,方敬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李帥,不是咱貶低自己,安守那孩子,是真他娘的猛!帶兵猛,打仗也猛!”


    這話一出,連衛念青都有些好奇道:“哦??怎麽個猛法?說說!”


    “李帥,衛帥!那孩子今年才二十出頭,已經是飛虎龍騎校尉了!這幾年又沒仗,那孩子完全是在飛虎龍騎一路打上來的!”


    方敬德一臉的佩服之色!


    “說說!怎麽打上來的?”


    李文忠此時也來了興趣!


    “飛虎龍騎,一月一比,三月隊練,六月營練,一年軍練!安守那孩子,次次皆是第一,開始我們這些老將還有些不服,可是後來與他交手之後,都服氣了!單挑打不過他,帶兵也打不過他!末將覺得,安守帶兵最可怕的一點就是,無論什麽時候,他手下的兵從不放棄,一直抱著希望到死,一般部隊,戰損到達六成,軍心便會動搖,七成,幾乎已經沒有戰力!八成,已經放棄!說不好聽點的,咱們北境將士會求死,若是換成其他軍士,怕是六成傷亡便開始潰逃了!可是安守帶兵,戰損到達九成,軍士依然充滿希望!這也是為什麽他帶著二百人便敢去衝兩萬人的原因!!”


    方敬德回想起那一幕,熱血迸湧,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李文忠聽完之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衛念青則是不足的點著頭!


    李文忠有信心,狼騎軍不怕死,可是若是戰損真到了八成,就算自己還活著,狼騎軍將士怕是也喪失了鬥誌,隻剩下本能的拚殺了!


    “老衛,你有把握嗎?”李文忠目視前方,聲音中帶著一絲不信!


    衛念青搖了搖頭說道:“八成是極限,不過我敢保證,我若不死,就算戰至最後一人,軍心不會動搖!”


    “此子,倒是個人才!”李文忠小聲的呢喃道!


    衛念青拎了拎韁繩,向著李文忠那裏靠了靠,微微側頭低聲說道:“李帥,若是有可能,將幼安換過來!”


    李文忠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幼安帶兵,比我強!尤其是騎兵,我敢保證,比起安守,隻強不弱!!更何況,幼安是穆帥之子,來並州,理所應當!”


    聽到衛念青的話,李文忠雙目之中精光四射!


    “李帥!!稍等!”


    後方傳來呼喊!


    “是遊弩手!”李仲瞥了一眼看清了來人!


    幾人急忙下馬!


    “李帥,督軍府軍令!”


    “李文忠,衛念青,李文武,李仲,方敬德諸位將領。即刻返回雍州督軍府,不得有誤!”


    遊弩手手持令牌,宣布了軍令!


    “李文忠領命!”


    李文忠起身之後,有些呆滯!


    遊弩手剛要走,被衛念青攔下!


    一壺水,幾塊肉遞給了遊弩手!


    “兄弟,吃吧,咱們一起上路!”


    “謝過衛帥,卑職還的去並州傳令,不敢耽誤!”


    遊弩手接過包袱,翻身上馬!


    “並州諸將皆在此處,兄弟你跑並州幹嘛??若是不方便,兄弟不用回答!”衛念青疑惑的問道!


    遊弩手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啟稟衛帥,此事王爺倒是沒有下令不得外傳!但是具體事情卑職也不是太清楚,隻是接到軍令,務必在最快的時間趕赴各州,傳令各州文武官員,雍州議事!!”


    “文官也去??”


    李文忠驚叫一聲!


    衛念青上前拉住韁繩,一臉嚴肅的說道:“兄弟,若是沒有禁令,麻煩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一下!本將為一州副帥,甲等紅封之下的事都有權聽!”


    遊弩手想了想說道:“早上的時候雍州官員和王府幕僚便趕了過去!聽那些文官老爺說,好像要有幾十萬人會影響到咱們北邊!”


    “這是什麽情況??”李文忠是真的想不明白是何意思!


    衛念青雙眼微眯道:“兄弟可知北安鐵騎和飛虎龍騎的消息?”


    “啟稟衛帥,兩隻重騎兩日前便連夜開拔了!具體去哪標下不知!”


    “標下知道的隻有這些,李帥衛帥,還請即刻趕赴督軍府,標下要去傳信了!”


    遊弩手說完之後,朝著並州而去!


    李文忠的腦子早就開始轉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轉頭望向衛念青說道:“老衛,這什麽情況??”


    衛念青轉頭看向李文忠,語氣沉重的說道:“李帥忘了嗎?那晚咱們喝酒,李衝驍和安守就沒出現,一直到咱們離開,這二人都沒出現!李衝驍好酒,全軍皆知,這不正常!!北安鐵騎和飛虎龍騎駐紮在雍州,有王爺和鄷先生在,李衝驍和安守沒有命令絕不敢擅自出兵!就算有督軍府軍令,也調不動這兩隻重騎!而此時兩隻重騎卻消失了,李帥覺得,這次兩軍調動,是王爺的命令還是鄷先生的命令?”


    李文忠雙目睜圓,罵了一句娘,幾人急忙翻身上馬!


    就在幾人即將出發的時候,衛念青將李文武攔了下來!


    “老衛,怎麽了?”李文忠見到這一幕有些不解!


    “李文武,前往並州,將並州騎軍盡數調往並州與雍州接壤處,等候軍令!”


    “李仲,直奔朔州城,帶朔州步軍前往並州與冀州交界處等候,若無軍令,你可臨機決斷!,但是切記,不可與冀州兵馬產生衝突!!”


    “方敬德,直奔龍城,帶龍城半數步兵即刻趕往司州冀州並州三州交界處,小事可臨機決斷,若無軍令,不可與朝廷軍隊發生衝突!”


    “李帥切記!到了督軍府的時候,第一時間與寧帥和王爺報告此事,若文原因,李帥隻需要推到察看駐地民情,想著以後再拿募兵即可!另外,若是有可能,將幼安調到並州!就算用僅剩的萬餘騎軍換,都要換過來!”


    衛念青的話在李文忠耳邊響起!


    李文忠聽到衛念青的話,心中不禁泛起洶湧浪花,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衛念青一眼,心中又想起了鄷文和的提示!


    衛念青竟然有如此才華?


    不愧是鄷先生給自己介紹的人啊!!


    這次他娘的撿到寶了!


    至於穆幼安??就算搶也得搶過來!!!!實在不行得想想拿誰換!


    拿衛念青換肯定不行!拿方敬德?也不行,差著級別了!李文武?更加不行了,李文武身份敏感,去了別的州不合適!


    李文忠的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幾人朝著雍州狂奔而去!


    兩撥人馬都相繼被召了回去!


    耿刀就方便多了,還沒出雍州,便被叫回去了!


    起因是因為耿刀和穆破虜要在這裏等著,等著幽州的新任步軍統領!


    新任幽州步軍統領,顏節明!


    原幽州副將顏文忠之子,顏文忠戰死之後,顏節明便一直在幽州步軍中任職,最早隨著喬望北死守老龍關,後來又跟著耿孝寬大戰於幽州城外!


    大戰結束後,回家探親,一直在雍州!


    一直到這次任命,幾人剛打算結伴返回,便被攔下了,這倒是省了不少事!


    一同返回的還有日渥不基和趙邊庭等人!


    趙邊庭和日渥不基剛剛趕到雍州,一名風塵仆仆的年輕人便跑了過來!


    “止步!”


    一旁的軍士抽出來長刀!


    “少爺,是阿狗啊!!”


    年輕人挑著衝著趙邊庭叫了起來!


    趙邊庭仔細看去,正是自己的族人,於是翻身下來走了過來,日渥不基生怕趙邊庭出事,急忙跟了上來,要知道,趙邊庭可是以後壩州的真正主心骨啊,至於自己嘛,殺人可以,治理一州之地?這不純純扯淡呢?治理和政事,還得靠人家讀書人啊,再說了,能讓容先生和鄷先生都看中的人,必然不是簡單的貨色!


    “阿狗,你怎麽來這裏了??”


    趙邊庭拍了拍阿狗的肩膀,激起了不少灰塵!


    阿狗剛要跪倒行禮,被趙邊庭扶起說道:“別多禮了,怎麽回事??”


    “少爺,老祖宗讓我來的找您的!”


    阿狗看了看身旁這名身高八尺的魁梧壯漢,以及身旁帶著煞氣的諸位將領,不禁有些發虛!


    趙邊庭笑了笑說道:“沒事,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直接說!是不是我爹有信?”


    他打眼一看便知道了阿狗的小心思!


    “少爺,此次事情太大,沒有信!”


    阿狗有些猶豫的說道!


    趙邊庭愣了一下,隨後臉色陰沉下來,轉頭對一旁軍士說道:“戒備!”周圍軍士四散開來,隨後趙邊庭與日渥不基和褚興國走向一旁,阿狗見狀急忙跟上!


    “到底怎麽回事?”


    趙邊庭神色肅穆!


    “少爺,南邊和中原出大事了!”


    “數十日前,冀州,豫州,兗州,徐州,四州之地,黃河與汾河多出決堤,水災已然開始蔓延,不僅如此,還有多處大壩同時決口,小人出來之前,已然開始擴散,兩側千裏之地,皆被大水衝垮,已然成了一片澤國!”


    聽到這話,趙邊庭雙眼瞪大,一臉的驚恐的說道:“怎麽可能??黃河汾河是兩大主要河流,怎麽可能決堤??”


    阿狗渾身顫抖的說道:“少爺,此乃阿狗親眼所見,已然決堤!洪水肆虐啊!”


    “兩條河流橫跨千裏,遍布四州之地,怎麽可能突然決堤的??朝廷那幫畜牲是吃幹飯的嗎??”趙邊庭紅著雙眼,連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阿狗此刻已經雙眼淚目,嘶啞著說道:“少,少爺,不光如此!”


    趙邊庭看向阿狗!


    阿狗聲音都帶著哭腔說道:“阿狗在來找少爺的路上,渭水與洛河,也決堤了!此時雍州也有部分受了水災,可是絕大部分,都朝著荊州揚州和益州去了!益州與揚州還好,司州與荊州怕是要也要澤國千裏了!”


    一旁的日渥不基雙眼微眯,眼中閃過陣陣精光!


    趙邊庭整個人愣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日渥不基沉聲說道:“阿狗,你這次來,你們家沒出什麽事吧??”


    趙邊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看向阿狗!


    “啟稟少爺,還有這位老爺!”


    “家族沒出什麽事!老爺已經派人組織救災了!”


    “此次阿狗前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給少爺報信!”


    “第二件事,二少爺和三少爺也出來了,二少爺此時就在益州邊境藏著,三少爺此時已經出了益州邊境,由蠻地正朝著涼州附近而去!請少爺趕快帶兵前去接應啊!”


    阿狗雙目之中滿是淚水,一臉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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