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既然沒有人承認,那本妃就親自查了。”


    柳未曦高聲說著,語聲裏滿是極力克製的怒意。


    “南雪,王爺在軍中是怎麽處理奸細的,你給他們說一說。”


    南雪冷眼掃過眾人,幽幽開口,“砍掉手足,掛在城門口暴曬,最後脫水而亡。”


    “好,很好,南雪,既然沒有人承認,那就動手吧!敢在侯府給小世子下毒,八成是不想活了,那本妃就如他所願,而且還讓這麽多人為他陪葬,他也算不枉此生。”


    柳未曦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眾人,一臉平靜,仿佛殺人對她來說是很尋常的一件事。


    既然敢對他兒子下手,就別怪她心狠,她必須要盡快問出凶手,要不然拖的時間越長,恒兒就越危險。


    柳未曦朝南雪使了個眼色,南雪立刻抽出刀,準備對離她最近的一個老嫗下手。


    那老婦人在平南侯府已經幹了三十多年,為人忠厚老實,平日裏很得平南侯夫人喜歡。


    眼下南雪就要砍斷她的手,平南侯夫人急忙上前阻攔,“小曦,王媽在府裏好多年了,而且是外祖母的陪嫁丫鬟,她不可能給恒兒下毒的,你就放了她好不好?”


    麵對外祖母的阻攔,柳未曦有些頭疼,外祖母對她一直很好,可眼下如果自己心軟,答應了她的請求,那她今天指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冷冷的對南雪下命令,“動手。”


    南雪手起刀落,沒有絲毫猶豫,帶血的斷掌就那樣掉落在地上。


    平南侯夫人嚇得暈了過去,柳楚墨與平南侯立刻將她扶了起來,命人將她送回去。


    可柳未曦卻將他們攔了下來,咬著牙,聲音低沉,“今天誰也不能出這個院子。”


    平南侯頓時怒了,衝著她大喊,“柳未曦,你別太過分,這是平南侯府,不是你的晉王府,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柳未曦也不甘示弱,指著平南侯,怒道:“平南侯,別忘了,我才是晉王妃,按理你見到本妃該行君臣之禮。”


    柳未曦緩了緩,繼續道:“此刻我的丈夫在邊關奮力阻擋著北齊的侵犯,他用他和他兄弟的血肉之軀為你們換來這繁華帝都,讓你們可以安安穩穩的坐享太平,可他的唯一的兒子卻在你這府裏被人莫名其妙的下了毒,你說你是不是很沒用?”


    柳未曦輕蔑的眼神,讓平南侯怒火中燒,隻見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她半天半天回不過神,右邊的臉很快就又紅又腫。


    南雪沒有想到,平南侯真的會打王妃,一時間也跟眾人一樣愣在原地。


    見柳未曦被打,令易在房間再也待不住了,索性打開門,朝柳未曦走去。


    不過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平南侯身上,沒人注意到他。


    “你這個逆女,跟你那個死去的娘一樣,甚至比她還不知羞恥,與那些個男人糾纏不清,早知道,當初就該掐死你,省得丟平南侯府的臉。”平南侯罵罵咧咧的數落著自己的外孫女。


    “你不要提我娘,”柳未曦惡狠狠的盯著他,“如果不是你當年為了你平南侯府的麵子,我娘怎麽會從顧家離開後,無家可歸,去了千裏之外的雁城,若不是你,她又怎麽會鬱鬱而終。”


    “你說我不知羞恥,對,我就是不知羞恥,我被葉含山拋棄,我未婚生子,我與那些男人不清不楚,有我在平南侯府一日,就會玷汙你高貴的門楣,你放心,隻要查出誰給我兒子下的毒,我立刻離開。”


    平南侯沒想到柳未曦真的敢跟他對著幹,頓時氣的渾身顫抖,指著柳未曦,不停的罵著“瘋子。”


    瘋子,是,她的確瘋了,自從上次小產,她就瘋了。


    柳未曦不再理他,繼續冷冷的吩咐著,“南雪,繼續,要是沒有人承認,就一直砍,要是一直沒有人承認,就全殺了!”此刻她雙眼充血,仿佛一頭嗜血的怪獸,頃刻間就可以將眾人吞噬殆盡。


    南雪再一次手起刀落,本該是有一隻斷手落地的,可還沒等她碰到手腕,人群中便有一位小廝渾身顫抖著從人群中跪著爬了出來。


    看到他,柳未曦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他便是下毒之人了。


    “說吧,是誰指使的你?”柳未曦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那小廝是平南侯府的家生子,從小在府裏長大,按理說該是對主子們忠心耿耿,可現在卻成了下毒之人。


    “奴才……奴才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給了奴才一千兩黃金,還給了奴才一包藥粉,讓奴才想辦法讓小世子喝下去……。”


    那小廝說到一半,怯生生的抬頭看了看到王妃鐵青著臉,立刻嚇的不敢再說下去。


    “繼續,說說你是怎麽下毒的。”柳未曦語氣冰冷,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溫和。


    “毒是下在小世子中午吃的那碗青菜肉糜羹的勺子的底部,那裏不會有人查。”


    聽完小廝的話,柳未曦呼吸一滯,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正好退到令易身邊,他連忙將她攙扶著。


    “平南侯府待你不薄,你為何要下毒殺我的兒子?”柳未曦低聲怒吼。


    那小廝自知活不久,索性也冷靜下來,他抬頭挺胸,波瀾不驚的直視柳未曦,“那個人給了我一千兩黃金,是我幾輩子都掙不來的,有了那筆錢,我便可以離開平南侯府,不再為奴,請問王妃,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您會放棄嗎?”


    “可你不該動我的兒子,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去年你母親病危,是我親自不眠不休的陪了兩日才將她救了回來,那個時候,我的兒子才出生不到兩月,我不奢望你念我的好,但最起碼你可以看在我盡心醫治你母親的份上,不要傷害我的親人,我在這個世上就隻有他了,就隻有他了,你知不知道。”


    麵對柳未曦的聲嘶力竭,那名小廝未見絲毫動容,“那又怎樣,即便是您救了我母親,您依然是主子,而我們依然是奴才,我不想再當奴才,所以隻能對不起您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王妃不要連累我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也不要連累其他人。”說完,他重重的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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