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菱歌滿臉漲的通紅,雙手不停的攪弄衣袖,她心裏亂得很,她也知道冷陽不可能事事向她,但從心底裏她是不甘心的。


    “我知道,你自幼過的孤苦,若是別人給你一點溫暖,你便會覺得是天大的恩情,但是,菱歌,那不是愛,真正的愛是讓彼此都感到舒服,而不是一味的妥協讓步。”


    “妥協?”


    聽到這兩個字,菱歌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周頤。


    周頤解釋:“對,你沒發現,不管是你在南安還是在北齊,你都在妥協,都在讓步,你從來不會去想我要做什麽,而是想著怎麽才是對別人好。”


    菱歌怔怔的望著周頤,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些話,也沒人告訴過她如何愛一個人,更沒人告訴過她如何被人愛,想到自己這二十年仿佛白活一般,淚水便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掉下來。


    “好好的,怎麽哭了?”


    周頤一麵問,一麵替她拭淚。


    “周頤,謝謝你。”


    菱歌邊哭邊感激說道,她是真心想謝謝他,謝謝他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偏愛。


    “跟我還這麽客氣,那你日後豈不是天天都得跟我說謝謝,估計我這耳朵都會起繭子了。”


    周頤苦惱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頓時讓菱歌破涕為笑。


    “哪有人這樣誇自己的?”


    “那你今日不就見了嗎?”


    周頤眉眼具笑,隨後又正色道:


    “答應我,不管別人說什麽,你都要好好愛自己。”


    菱歌聽後,擦幹眼淚,看著周頤的眼睛用力點點頭,以後她肯定會好好愛自己,再也不會讓愛她的人為她擔憂。


    “我餓了。”


    心情一好,菱歌頓覺饑腸轆轆。


    周頤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食盒,一邊打開,一邊笑道:


    “就知道你會餓,早都給你備好了,但隻有一些糕點,你湊活吃,等到了前麵的小鎮上再給你買好吃的。”


    菱歌伸著脖子看到盒子裏放著各色糕點,似乎還挺新鮮,立刻拿起一個便往嘴裏塞去。


    “你慢點吃。”


    周頤在一旁好心提醒。


    “這荒郊野外的,你這糕點從哪買的,還怪好吃的。”


    菱歌邊嚼邊含糊不清的說著。


    “是周醉連夜騎馬在附近的鎮子上買的。”


    “咳咳……。”


    周頤剛解釋完,就見菱歌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急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菱歌接過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才將咳嗽壓下去。


    “他會這麽好心?不會有毒吧?”


    菱歌趕緊將手中剩餘的糕點扔進盤子裏,歪到一旁幹嘔起來。


    “行了,我都替你看過了,沒毒。”


    周頤笑著將菱歌拉到自己身邊,又往她手裏塞了一塊糕點,但菱歌卻遲遲不敢接,這兩次,她可是見識到周醉的厲害了,此人很可怕。


    周頤見她不接,無奈道:


    “你就放心吃,沒毒的,這是他特意給你買的。”


    “給我買的?”


    菱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恨她入骨,怎麽可能給她買吃的,指不定還憋著什麽壞招呢,這糕點絕對不能吃。


    菱歌推開周頤的手,勉強一笑。


    “我還是不吃了,等會到了鎮上再吃。”


    周頤無奈,隻好自己親自吃了一口。


    “你看,真的沒毒,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但那小子心高氣傲,不肯道歉,便偷偷跑到附近的鎮上給你買的。”


    “真的?”


    菱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頤無奈道:“是真的,我還能害你不成?”


    “你又不是沒害過我?”


    菱歌不滿的嘟囔一句,但卻搶過周頤手中的半塊糕點吃起來。


    看到手中的糕點消失,周頤微微一笑,頓時鬆了一口氣。


    若是兩人這般僵持下去,他在中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提前說好,糕點我接受了,但我可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他。”


    菱歌一邊嚼著糕點,一邊扁著嘴不滿說道。


    周頤連忙接道:“好好好,不原諒就不原諒,那小子也該讓他吃點苦頭,等你好了,怎麽罰他我都不插手,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說著,菱歌又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糕點塞到嘴裏,隨後又給周頤也拿了一塊,但周頤不吃,最後還是菱歌硬塞到他嘴裏的。


    “我看看你的傷。”


    菱歌吃飽後,就要掀開衣服查看周頤的傷。


    周頤忙製止。


    “我的傷已經好了,你還是顧好你自己。”


    “不行,你讓我看看,不然我就再死一次。”


    菱歌堅持,絲毫不讓。


    “真是怕了你了,看吧!”


    說著周頤脫掉靴子,將腿伸到菱歌跟前。


    菱歌一掀開褲子,就看到繃帶上有少許血跡滲出。


    “你昨日找我是不是走了好久?”


    菱歌記得前天看傷口時分明已經結痂了,定然是昨日找她走的多了又將傷口崩開,頓時心裏內疚不已。


    自己昨日也太衝動了,明明知道周頤將自己的安危看的那般重要,自己還傷害自己,若真死了,他心裏豈不是要難過死。


    “沒有,你別擔心,歇兩日就又好了。”


    周頤說的十分輕鬆,順便從旁邊拿出藥箱給自己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就在他低頭包紮的時候,菱歌雙臂突然攀上他的脖子,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並說道:“周頤,你護著我,日後我也會護著你。”


    周頤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內心竊喜,看來日後他也是有人護著的人了。


    菱歌嫣然一笑,調皮的在周頤臉上親了一口,而後嬌羞的將頭埋到他的胸口,不敢再看他。


    周頤眉眼具笑,將菱歌抱緊了些,享受片刻的安寧。


    他的菱歌終於肯接納他了,他也會好好努力,不會讓她受任何傷害的。


    菱歌靠在周頤懷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心,過了一會,又聽周頤說道:


    “對了,我將你的身份告訴了步宇。”


    “嗯?”


    菱歌抬頭疑惑的看著周頤。


    周頤忙解釋:“他聽到了我跟周醉的談話,瞞不過去,我隻能實話實說,不過你放心,他答應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信你。”


    菱歌微微一笑,不知怎得,隻要有周頤在她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所以她相信他的決定定然都是為自己好的。


    周頤笑道:“你不生氣就行。”


    菱歌搖搖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周頤懷中,環抱著他的腰身,懶懶說道:


    “不生氣的,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他知道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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