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是她嗎?


    謝承初倚門觀月,兄長隻怕也是發現她像極了她,二人長相相殊,但一顰一笑,言談舉止都一模一樣。


    他這兩日也打聽過,江湖中的確有方法可以讓人的容貌發生變化,至於她是不是也改頭換麵,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周頤定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來曆的,不然以他這般精明之人,是不會留來曆不明之人在身邊的。


    ……………………………………


    “你是她嗎?”


    雲岐坐在床沿,癡癡的望著熟睡之人呢喃。


    “我知你恨我,可你也不要恒兒了嗎?他還那麽小,你怎麽狠得下心。”


    雲岐說著,邊伸手拉起她的右手。


    她之前常年在山上采藥,手上有許多老繭,甚至有許多細密的傷口,後來雖精心調養,但有些傷經年累月,是很難撫平的。


    然而當雲岐將她的手攤開時,卻見手心光滑細膩,別說傷口,就連老繭也沒有,這手分明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


    不是她。


    雲岐將菱歌的手輕輕放回去,有些失落的起身離開,但卻如釋重負。


    聽到門“吱呀”一聲,又輕輕關上,菱歌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怔怔的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神十分複雜,有愛,有恨,就連她也說不清。


    狠心嗎?


    菱歌苦笑。


    當初分明是你不讓我帶恒兒離開,如今又來怪我。


    周崇是誰,他可是你的暗衛,唯你的命令是從,若不是有你的授意,她不信他敢來搶恒兒,現在卻來怪我狠心,分明是你更狠心。


    淚水越過鼻梁,與另一股眼淚匯聚,很快便將枕頭打濕。


    她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隻覺冷得厲害,明明還是盛夏,她卻覺得冷的像寒冬臘月。


    周頤,你真的也不要我了嗎?


    菱歌一麵想著,一麵迷迷糊糊得睡了過去,但睡的並不安穩,一會冷,一會熱,她想著估計是方才出去著風了。


    這個時候傷風,並不是什麽好兆頭。


    不過她覺得她身邊是有人的,一會給她喂點水,一會又給她擦擦汗,一會又給她蓋好被子,她感覺像是周頤回來了。


    “周頤,周頤……。”


    口中不停的念叨著周頤的名字,想努力睜眼看清對方,可眼皮子實在是重的很,無奈之下,她隻好不停的嘟囔。


    “周頤,對不起,方才是我說錯話了,你別走好不好?你要是不理我,我便就真的是孤魂野鬼了。”


    “你放心,那個周家的什麽試煉,我就算是拚命也要為你闖一闖,定然不會讓你為難的。”


    “以後我也會好好護著自己的小命,一定不讓你擔心。”


    “周頤,你別走,好不好?”


    “周頤,周頤……。”


    菱歌喊著周頤的名字,突然睜眼,一看卻已天光大亮。


    她以為周頤回來了,但環視屋中,空空無一人,她隻好又失落的閉上眼睛。


    看來他真的是不要自己了。


    菱歌此時已在盤算自己日後該怎麽辦才好,畢竟她如今身無分文,總不能一直賴在公主府蹭吃蹭喝吧!


    正想著,隻聽門“吱”的一聲被打開,菱歌急忙望去,隻見進來一位身穿青衣的翩翩公子。


    是周頤。


    菱歌轉悲為喜,激動的就要起身過去。


    誰知一動,後背的傷口便鑽心的痛,她隻好繼續趴著。


    “你就好好的趴著,著動一下傷口又得裂開,你燒了一夜,我怕你沒胃口,隻做了些大米粥,你好歹喝一點。”


    周頤一麵說,一麵已盛了一碗端到菱歌床前。


    他見菱歌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就連眼珠子也不眨一下,不由得笑道:


    “你這麽盯著我,是覺得你夫君太好看了嗎?”


    “噗。”


    菱歌瞬間被他這副自戀的模樣逗樂。


    “哪有人這般誇自己的?”


    “你眼前不就有一位嗎?何況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周頤笑著將菱歌輕輕扶起來,讓她側著靠在靠枕上。


    “是是是,你最好看。”


    菱歌微笑著附和,不過這時她聞到他身上有些酒氣,她雖鼻竅不通,但亦能聞到些許,可見實際上他喝的更多。


    “你昨日飲酒了?”


    菱歌知道,周頤雖飲酒,但不多喝,如此這般,定然是喝了不少。


    她又見他雙眼血絲遍布,眉眼間似乎很疲憊,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頓時心疼不已,這幾日他沒日沒夜的照顧自己,又要顧著使團的事,想必是很累的。


    這一刻,她發現,她往日實在是太高看他了,以為他真的無所不能,可實際上他也是血肉之軀,也會累,會疲憊。


    周頤點點頭。


    “喝了一點,不多。”


    說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輕輕的吹涼,才送到菱歌口中。


    又笑道:“你昨日那般說,我十分生氣,便去喝了一點酒,本想一走了事,再也不管你,可又放心不下,隻好又回來。”


    “回來便見你發燒,還胡言亂語,這下更走不了了。”


    “我還真是上輩子欠你的,每次你惹事都是本公子為你收拾爛攤子。”


    周頤說著,又吹涼了一勺,正想喂到她口中,卻被菱歌攔下。


    她將周頤手中的碗放下,又努力往他跟前湊了湊,注視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眸,心疼的說道:


    “謝謝夫君,這幾日辛苦了,以後定然不會讓你再為我擔心了。”


    周頤凝視片刻,突然狹促的笑著:“這就完了?”


    “嗯?”


    菱歌蹙眉,她有些不明白他是何意。


    周頤歎息解釋:


    “你夫君我這幾日擔驚受怕,殫精竭慮的照顧你,你就一句謝謝?沒別的表示?”


    菱歌問:“什麽表示?”


    “那你好歹親一個,我可是連洞房花燭夜都沒有過,你不得補一個給我?”


    周頤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道。


    菱歌恍然大悟,紅著臉湊過去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不過周頤卻沒打算就此放過她,順勢將她抱在懷中,便去吻她。


    正當二人纏綿悱惻,情誼綿綿之際,卻被跑進來的謝承月打斷。


    他身後還跟著謝承初。


    他們一進門正好看到二人在親近,四人俱是一驚,菱歌急忙從周頤懷中掙脫,周頤也隻好意猶未盡的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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