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宮女給皇上送茶,皇上直接拿起茶杯朝趙司成砸去,趙司成跪在地上不閃不避,任由皇上砸中他的額頭。


    皇上正在氣頭上,再加上皇上也是習武之人,一個茶盞砸上去,趙司成身形晃了晃,額頭瞬間流出鮮血,茶水混合著血液從趙司成的臉頰流了下來。


    皇上目光微沉,審視著趙司成,緩緩開口道:“傳朕旨意,趙司成辦事不利,無才無能,讓難民湧入京城,造成無數百姓死傷,除去官職,壓入大牢,聽候發落”


    “微臣謝主隆恩”


    趙司成深深的伏在地上叩拜皇上。


    隨即雙手摘下官帽,放在了地上,又任由官兵脫下他的官服,隻著白色的裏衣。


    “皇上,微臣以為此事頗有蹊蹺,不如讓趙大人戴罪立功”


    傅丞相走上前,雙手交握,恭敬的稟告道。


    “怎麽,傅愛卿想為趙司成求情?”


    皇上打量著傅丞相,視線又在趙司成身上掠過,眼神眯了起來。


    “皇上,微臣並不是要為趙司成求情,隻是微臣發現幾點可疑之處,那些難民似乎有阻止有紀律,不像是一盤散沙,更何況這些難民是憑空出現的”


    “你的意思是這些難民有阻止,有人趁著難民入京造反?”


    “微臣隻是猜測,並無真實證據”


    聽到這話,皇上思索片刻,視線落在蕭景身上。


    “蕭愛卿”


    “臣在”


    蕭景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神色恭敬。


    “難民的事就交給你調查,務必把事情調查清楚,在這期間兵馬司全程配合”


    “微臣遵旨”


    蕭景接下了旨意,重新站回了位置上,此時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沈初瑤的影子,他聽說沈初瑤去了鋪子,遇到了難民,也不知道她又沒有事。


    蕭景搖搖頭,想要把沈初瑤驅散出腦海中,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隻是念在和沈初瑤夫妻一場的份上,才對她多了幾分關心。


    在蕭景的一遍遍催眠中,沈初瑤的身影漸漸消散在他腦海中。


    此時皇上視線重新鎖定在傅丞相身上,似乎要看出什麽,淡淡的問道:“朕記得你和趙司成有姻親關係”


    傅丞相眼神微閃,麵色平靜道:“皇上,微臣和趙大人確實有姻親關係,微臣堂妹的女兒嫁給了趙大人,也算是拐著彎的姻親”


    “若是皇上不提,微臣早就忘記了這曾關係,自從堂妹嫁給張家,成為張家人後,微臣和堂妹就沒有來往了”


    傅丞相一方麵告訴皇上,他的堂妹嫁人就是別人家的人,張家的人和誰結親,他如何能幹預,另一方麵也是告訴皇上,若不是皇上提起,他早就忘記這一切了。


    “是嗎?”


    皇上的眼神在趙司成和傅丞相之間來回打量,也沒說信或者不信,片刻後,他揮揮手。


    幾個官兵瞬間把趙司成帶走。


    “你們說京城的亂事該如何解決?”


    皇上坐在龍椅上,把玩著手裏的珠串,幽深的目光在每一個朝臣身上掠過。


    朝堂上寂靜無聲,所有大臣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人敢先開口說話,就連以前經常愛溜須拍馬的大臣都不敢多語,生怕殃及自身。


    “一個個都啞巴了”


    皇上用了幾分力道,手上的珠串驀然斷裂,主子順著台階滾到了大臣跟前。


    頓時朝堂裏,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珠串曾經是皇上在得道高僧麵前求來的,寓意著江山穩定,可是現在珠串斷裂。


    這些大臣瞬間感受到頭皮炸裂。


    皇上垂眸看著斷裂的珠串,眼底的怒火在熊熊燃起,須臾間歸於平靜。


    “皇上,這是好兆頭”


    此時一位年輕俊朗的大臣站了出來,笑著對皇上說道。


    皇上聲音低沉,“朕的珠子斷了,如何是好兆頭,你來說說,若是花言巧語,讓朕不滿意,朕砍了你的腦袋”


    “皇上,這串珠串的來曆,我想滿朝文武都知道,代表著周朝國泰民安,但是如今珠串碎了,微臣以為他代表著重新開始”


    “如今我大周朝出現了多地旱情,大量的難民出現,這些都是事實,即便珠串好好的,也不代表我大周朝並不是百姓安居樂業,也並不是國泰民安”


    “如今珠串碎掉了,反而代表我大周朝的國運從這刻開始,不破不立,先破後立,隻有解決了我大周朝這些明麵上的問題,周朝才會走入繁盛,所以微臣認為他是好兆頭”


    皇上的目光盯著麵前這個俊美的麵孔,驀然間笑出了聲,臉上的怒火瞬間消失殆盡。


    “好,真是好,愛卿所言即是,不破不立,先破後立”


    皇上很是高興,他盯著年輕的大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上,微臣名商序”


    “商序?”


    皇上想到了什麽,“朕記得,今年的新科狀元就叫商序,他文采斐然,是難得的治國良臣”


    “是,微臣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商序不卑不亢,得了皇上的誇讚也並沒有露出激動。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還算穩重。


    “朕念你文采斐然,封你為大理寺卿,即刻繼任”


    “微臣謝主隆恩”


    商序撩起官袍跪在地上,叩謝皇上。


    皇上對商序的封賞,令其他大臣都大吃一驚,本來商序隻是一個在翰林院的五品小官。


    翰林院雖然清貴,但是沒有實權,若是沒有人脈和關係,基本上就沒有升職的空間。


    哪裏知道商序居然得了皇上的喜愛,被封為大理寺卿。


    皇上的視線在一眾人前掠過,那些官員是什麽想法,皇上都知道,平時沒事時,一個個爭先恐後拍馬屁,等需要她們了,一個個和悶嘴葫蘆一樣無用。


    “眾愛卿都來回答朕方才的問題,後續事情該如何處理?”


    “皇上,微臣以為應該先派人去賑災,難民所求也隻是一口吃的,能存活下來,若是朝廷的賑災糧食下來,難民有了吃的,自然不會千裏迢迢往京城跑”


    有了商序的帶頭,其他的大臣膽子也大了起來,期待在皇上麵前表現,皇上能給他升官。


    “皇上,上次國庫已經發了五十萬兩賑災銀下去, 還是沒有擋住難民來勢洶洶,微臣懷疑有人這筆賑災款沒有用對地方”


    沈父站了出來,說的很是委婉,潛在意思就是懷疑有人貪了賑災銀子。


    沈父說的話,正是皇上想的,五十萬雪花銀就算是扔到水裏也能聽個水花,但是這五十萬賑災糧運到西南卻連一點水花都沒有,從西南來的災民卻越來越多。


    皇上的眼神迸發出冷厲的光芒:“依眾愛卿看,朕該派誰去查賑災銀的事?”


    底下的大臣都沉默不語,這可不是個好差事,很容易得罪人,嚴重的性命不保。


    西北的官員早就串通一氣,即便是查估計也查不出什麽。


    “回皇上,依微臣之見,派槿王去查比較合適,一來槿王是皇親國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他們,另一方麵槿王聰慧,定然能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話音剛落,就有其他大臣站出來附和:“微臣也以為隻有槿王最適合”


    “臣複議”


    ······


    幾乎所有的大臣都認為槿王最是合適。


    皇上麵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他才開口:“傳朕旨意,命槿王三日後前往西北調查賑災銀兩一事,不得有誤”


    聽著皇上的命令,傅丞相無聲的歎了口氣。


    之後皇上又下了一係列命令,才讓這些大臣走。


    傅之辭走在皇宮的路上,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傅丞相,請留步”


    傅之辭回頭,商序恭敬的行了一禮:“丞相,下官能和您一道嗎”


    “一起吧”


    傅之辭點點頭,平靜道。


    走出了皇宮,街上的行人很是稀少,經過這一次災民的打劫,京城變得冷清不少。


    商序掀開車簾看著外麵的情景,悠悠道:“這次的災民還真是奇怪,竟然能憑借一身蠻力攻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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