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王坐在書桌前,臉上的表情明滅不定,


    “咕咕!”


    一個鴿子飛到了槿王手邊,槿王從鴿子身上取下信紙,看到信上的內容,槿王麵上的表情愈發冷硬。


    手裏的紙條瞬間化為粉末。


    槿王起身,飛身離開,隻是一瞬間,他的身影消失在槿王府。


    與此同時,襄城王府邸。


    華陽公主坐在襄城王的對麵,氣鼓鼓的怒瞪著襄城王。


    “華陽,嚐嚐本王從邊疆帶回來的奶茶”


    襄城王笑著說道,隨即讓下人端上來一碗奶茶,放到華陽公主麵前。


    “我不喝這個”華陽公主皺著眉頭,揮了揮手,焦急的看向襄城王:“皇叔,我有事要找你”


    “瞧你急的”


    襄城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就算再著急,喝杯奶茶的功夫也是有的”


    華陽公主還想說些什麽,隻是看著襄城王不緊不慢的樣子,華陽公主直接端起桌上的奶茶,準備一口喝完,一口奶茶入口,華陽公主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這是什麽奶,怎麽會這麽鹹。


    華陽公主差點把嘴裏的奶茶吐出來,隻是根深蒂固的禮儀,無論再難吃,入口的東西沒有吐出來的禮儀。


    華陽公主喝完一口奶茶後,皺著苦巴巴的小臉,看向襄城王。


    “皇叔,你這什麽奶,我都喝了,該說正事了吧”


    襄城王看著華陽公主一臉著急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神色多了一抹真切。


    “也好,既然侄女如此著急,本王洗耳恭聽,今日侄女有何事找我?”


    “皇叔,請你看在侄女的份上,就放了和我一起吃飯的······朋友吧”


    華陽公主猶豫了片刻,礙於這裏有下人在,就沒把沈初瑤的名字說出來,隻是用朋友代替。


    襄城王鋒利的眉眼上挑,他笑著問道:“本王不知道侄女是何意?”


    “皇叔”華陽公主有些著急:“你知道的,今日我和朋友一起吃飯,可是我們中了招,我朋友被帶走了,皇叔你就把我朋友給放了吧,她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等她回來,一定給您賠罪”


    襄城王淡然的回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本王確實沒有帶走你的好友,再者說?”


    “可是,房間裏留下的證據,就是襄城王府的人啊”


    華陽公主目光定定的看向襄城王。


    “什麽東西”


    襄城王不解,反問道。


    “就是這個”華陽公主從婢女的手裏接過東西,上前遞給了襄城王。


    襄城王看著眼前的東西,詫異了片刻,伸手接過,當他看清楚手裏的令牌時,臉色變得可怕。


    “這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襄城王手裏拿著令牌,猛然起身,眼神冷然的問道。


    華陽公主似乎被嚇到了,她呆呆的往後退了幾步,開口道“這是皇叔的人留下的東西啊,當時我和另一位小姐在吃飯,我們喝了同一壺茶水,中了藥就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房間找到了這個”


    說完,華陽公主哭了起來:“皇叔,你就放了她吧,她肯定不是有意得罪皇叔的”


    華陽公主越說哭得聲音越大,頗有些撒潑打滾的架勢。


    襄城王煩躁的蹙起了眉頭。


    這還是公主嗎?


    怎麽和鄉下潑婦沒什麽兩樣。


    要是傳出去,還指不定認為他襄城王如何欺負侄女。


    “你別哭了,本王確實沒有抓走你那個朋友”


    “真的嗎?”


    華陽公主眨巴著眼睛,淚珠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看起來很是可憐。


    襄城王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怎麽著,本王堂堂一個王爺,用得著偷偷摸摸去綁走一個大臣之女嗎,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是這個令牌怎麽解釋,這確實是襄城王府的令牌啊”


    華陽公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詫異的問道。


    “這定然是有人陷害本王,本王上戰場殺敵,自然會得罪人”


    襄城王麵無表情的說道,同時他又很奇怪,究竟是誰把襄城王府的令牌放到酒樓的。


    還有沈初瑤,他原本按兵不動,打算在合適的時機把沈初瑤劫出來,隻是還沒動手,就有人把沈初瑤劫走了。


    究竟是誰動得手?


    難不成有另一夥人知道那個令牌的事,想到這裏,襄城王直接打發走華陽公主,“公主沒事就離開吧,本王還有事”


    說完,襄城王就轉身離開。


    華陽公主瞧著襄城王離開的背影,愣了片刻,她起身剛要追上去,就被襄城王身邊的護衛攔住了。


    “皇叔,你還沒告訴我,我朋友在哪裏呢”


    華陽公主朝著襄城王的背影大喊道。


    襄城王並沒有搭理她,轉瞬間就消失在華陽公主的視線中,


    華陽公主撇撇嘴,她看了一眼阻攔她去路的護衛,瞪了她一眼,帶著自己的侍衛離開。


    “去找我皇兄”華陽公主坐上馬車,對婢女說道。


    華陽公主說得皇兄自然是槿王,隻是當華陽公主到了槿王府卻沒見槿王的麵,她跺了跺腳,“皇兄怎麽這個時候不見”


    “我皇兄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王爺的行蹤屬下不知”


    槿王府護衛麵無表情的說道。


    “真是個木頭”


    華陽公主很是生氣,槿王府的下人都是一個樣子,一個屁都問不出來。


    槿王府找不到人,華陽公主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


    一個精致的宅院裏,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穿過九曲回廊,朝主院走去。


    男人渾身包裹在黑色鬥篷中。


    身上的氣息駭人,引路的婢女,被這人身上的氣息嚇得提心吊膽,好在婢女訓練過規矩,即便心裏再害怕,也麵色平靜的把人引到了主院。


    “大人,奴婢就把您帶到這裏,郡主不喜歡下人進來,奴婢就先告退了”+


    婢女行了一禮,匆匆告退。


    黑鬥篷的人往屋子裏走去,隨著他的走動,粘上他衣擺的植物,瞬間枯萎。


    容宣郡主聽到外麵的動靜,起身從偏殿走出來,這裏伺候的下人都被她打發走了。


    “巫醫,您來了”


    容宣對眼前這個巫醫又敬又怕,這個巫醫的蠱術,實在是出神入化,但是卻不能為容宣所用。


    “我聽說,我下的巫術有人破解了?”


    巫醫說話的聲音,嘶啞暗沉,非男非女。


    聽到巫醫的聲音,容宣眼底閃過一抹嫌惡,隨即恢複了溫和:“是的,蕭景的蠱蟲許是應該解開了”


    “什麽叫應該”


    容宣把碎了的紅玉手鐲拿出來:“巫醫大人請看,這就是母蠱的藏身之處,莫名其妙的碎了,母蠱也隨之消亡”


    容宣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您的蠱術,我是信任的,隻是這蕭景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解了這蠱蟲,,若讓他們找到了解蠱蟲的辦法,那我們豈不是變得很被動”


    容宣說了半天,巫醫這才伸出手接過容宣手上的紅玉手鐲。


    一碰到容宣的手,容宣下意識的縮回手,太冷了,怎麽對方的手這麽冷。


    巫醫仔細查看著手鐲,閉上眼睛,感受到鐲子裏傳來蠱蟲的氣息,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


    “巫醫大人,如何了?”


    “鐲子上蠱蟲的氣息很淡,若是鐲子一開始碎了,就拿給我看,我當時就可以查出問題,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我隻能看出一半”


    容宣郡主翻了個白眼,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居然連對方怎麽把他的蠱蟲解了都不知道。


    “你在瞧不起我”


    巫醫瞬間移到容宣麵前,容宣郡主一抬頭,看到了巫醫灰白的眼睛,嚇得一聲尖叫。


    “我沒有,我怎麽敢看不起巫醫大人”


    容宣郡主搖搖頭,滿臉的恐懼。


    “沒有?”巫醫湊近了容宣,冰冷又危險的氣息打在容宣的臉上。


    巫醫取下麵具,頓時容宣嚇得白眼一翻,尖叫都來不及,直接暈了過去。


    隻是容宣想暈,巫醫可不讓她暈倒,容宣睜開眼睛,看到巫醫那張臉,嚇得渾身顫抖。


    隻見對方的臉上密密麻麻的黃色膿包,隱約還有蟲子在蠕動,這樣的一張臉,容宣的隔夜飯都快要吐出來了。


    不難想象,巫醫的整個身體是不是都是蠱蟲。


    “你若再敢對我不敬,當心我把郡主你變得和我一樣”


    嘶啞的聲音在容宣耳邊響起,容宣急忙點點頭。


    “我一定會很敬重巫醫大人的”


    容宣迫不及待的讓巫醫離她遠點,自然是巫醫說什麽,就是什麽。


    聞言,巫醫這才放開了容宣,那陰冷的氣息遠離,容宣狠狠的吸了口氣,腿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巫醫看了一眼容宣,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從容宣麵前離開。


    此時的容宣一下子坐在軟榻上,額頭上冒出汗珠。


    ······


    沈家一大家子坐在堂屋,沈老夫人坐在最上首,沈老夫人的視線在沈家小輩的臉上掠過。


    真好,看著這些年輕稚嫩的麵孔,她才覺得他們沈家有望,沈家就靠這些小輩,她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此時沈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就是因為商家今日要來定下婚約。


    “一眨眼沁然都要嫁人了,當時你剛生下來的時候,還沒有一隻貓大,我生怕你立不住,好在咱們沈家的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沈沁然臉色羞紅,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聽到嫁人本能的羞澀。


    沈老夫人看著沈沁然害羞的神色,想逗逗她,忽然想到什麽。


    “初瑤呢?”


    沈老夫人左右看了看沒看到沈初瑤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沈南逸起身,恭敬道:“祖母,初瑤去廟裏上香了”


    聽到這話,沈老夫人歎了口氣,也沒再多問。


    沈初瑤自從嫁人後,真是不順,也該去廟裏上香。


    沈南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麵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南逸,你什麽時候給祖母娶個孫媳婦回來,你的妹妹都說下人家了,你做為大哥怎麽還不娶親”


    她這個大孫子什麽都好,就是沒有娶妻,一直是她心頭的大難題。


    沈南逸笑著說:“祖母,孫兒還沒有考取功名,沒有立業又怎麽敢成家”


    沈老夫人搖搖頭“這我就不讚同了,都說成家立業,當初你父親娶你母親的時候,也沒有功名,還在國子監讀書”


    說完看向沈夫人:“你這段時間打聽下,哪家未許人家的小姐與我們南逸相配”


    “南逸的婚事我可一直記著呢”


    沈老夫人長抒了一口氣,自從上次沈南逸出事,太傅家來退婚。


    此後沈南逸的婚事就一直是個難題,究其原因沈南逸不願意成親,也就隨他了,隻以為他是被傷到了。


    兩人說著沈南逸的婚事,沈南逸卻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片刻後,商家人過來,商家沒什麽人,隻有一個寡母把商序養大,商母身體不好,也就沒有過來,商家人請的是商家族長,商序跟在商家族長後麵,雖然落後一步,但那通身的氣質,卻讓人一眼注意到。


    沈家人對商序很是滿意,雖然商序現在官職不高,未來一定能平步青雲。


    不過,沈南逸總覺得商序並不喜歡沈沁然。


    隨即沈南逸笑了,高門嫁娶,通常看是否適合,是否門當戶對,哪有那麽多喜歡,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之前和他定親的太傅小姐,他也沒有多喜歡太傅小姐,太傅小姐也未必喜歡他,隻是剛好兩人合適。


    所以才這麽定了下來,無論商序對沈沁然是否喜歡,隻要商序對沈沁然有責任感就好。


    沈南逸又坐了一會,實在擔心沈初瑤就離開了。


    “少爺,這是小姐身邊保護的人傳來的信”


    小廝把信遞給沈南逸,沈南逸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看著信上的內容,眉頭都擰在一起。


    “備馬車,我要出去”


    馬車準備好後,沈南逸直奔槿王府,隻是到了槿王府門口,沈南逸開口道:“繼續走,不要停”


    馬夫雖奇怪,卻也老實執行沈南逸的命令。


    沈南逸揉了揉眉心,他方才忽略了一個問題,劫持沈初瑤的人,暗中或許會盯著他,沈初瑤剛失蹤,他就來找槿王,會讓人覺得沈家和槿王是一條繩上。


    這對沈家來說很不利。


    “回去”


    沈南逸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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