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大夫的話,沈初瑤呼吸微窒,這麽說的話,這支毒箭是衝著槿王來的,隻是陰差陽錯讓沈初瑤受傷了?


    槿王中毒被人知曉,這些沈初瑤都不感覺意外,讓她震驚的是對方居然知道槿王中的是什麽毒,還知道毒性相克的藥,這讓沈初瑤心裏產生很大的忌憚,不由的看向槿王。


    槿王似乎是早有預料,也不怎麽吃驚,“莫大夫先給初瑤解毒,其他的事之後再說”


    莫大夫深深的看了一眼槿王,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著手給沈初瑤解毒。


    “莫大夫,你不是說王爺一旦開始藥浴就不能停止否則會對王爺的身體造成損傷嗎?王爺現在的藥浴已經被打斷, 有沒有什麽補救措施”


    沈初瑤一雙美眸浮現出溫怒,瞪了槿王一眼,指著站在浴桶邊的槿王問道。


    莫大夫捋著花白的胡須,氣的吹胡子瞪眼:“病人自己都不愛惜身體,指望我這個快要壽終的老頭子做什麽,他頂多損失點壽命”


    反正莫大夫是最討厭不聽話的病人,而且這個病人還和他孫子的命運掛鉤。


    即便莫大夫生氣,也得為槿王找補救措施,他確實沒誇大其詞,藥浴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否則會對解毒效果不好。


    更何況,槿王身上的毒非一般的毒,又中毒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第一次的藥浴泡進去,早就激活了身體裏的毒,所以他才說不能停止,否則身體裏的毒無法壓製下來,會損害五髒六腑。


    至於解決的辦法是有的,隻不過槿王得受不少罪。


    沈初瑤還想問些什麽,槿王打斷了她的話:“先讓莫大夫給你解毒”


    瞧著槿王溫柔的注視著她的眼神,沈初瑤歎了口氣,明白了槿王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


    莫大夫取出自己獨家的解毒藥丸,給沈初瑤服下,原本泛黑的傷口,漸漸恢複了正常顏色。


    門外的刀劍聲也停了下來,原本闖進槿王府的刺客,也被斬殺殆盡,沒有留一絲活口,即便是留了活口也沒用,他們都是死士,根本就無法問出什麽。


    最後半個小時的藥浴結束後,槿王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穿好衣服,在月影的攙扶下坐在軟榻上,沈初瑤急忙上前,擔心的問道:“你有沒有事,哪裏不舒服?”


    沈初瑤海說第一次見到這麽虛弱的槿王,就算上次毒發都沒有如此虛弱。


    槿王握著沈初瑤光滑綿軟的小手,有些愛不釋手。


    “我沒事,泡藥浴都是這樣的,休息一會就好了”


    聞言,沈初瑤愈發擔心,槿王的藥浴還需要幾個月,豈不是每天都要受罪?


    不過,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槿王若是想解毒,必然會受些罪。


    “那些刺客是怎麽回事?”


    槿王臉色雖蒼白,麵對著下屬,有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之姿。


    “回王爺今天晚上一共來兩波刺客,屬下猜測是來自不同的兩個勢力,第一波刺客派來的並非死士,屬下也抓住活口,隻等著審問出幕後主使,第二波刺客是死士,出手狠辣,箭上全都塗抹了川草之毒”


    月影的話,讓槿王意識到,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


    “槿王府的內部或許出現了內奸”


    槿王左手支著額頭,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王爺,你說我們內部有奸細?”


    月影很是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槿王。


    沈初瑤卻沒覺得有多出乎意料,今日這一切,她本就覺得透著蹊蹺,今天是槿王第一次泡藥浴,那些刺客怎麽就那麽精準的知道槿王今晚泡藥浴,還知道槿王中的什麽毒?


    這可就怪異了!


    槿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麵:“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查,務必要把這個內奸查出來”


    “是,王爺”


    月影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槿王和沈初瑤。


    “你的身邊出現了內奸,你現在會不會很危險”


    沈初瑤坐在他的身邊,一臉的擔憂,內奸是誰都不知道,若這個內奸是槿王身邊親近的人,那真是防不勝防。


    “危險倒不至於,不過,也有點麻煩”


    能讓槿王說出麻煩,那確實不是一般的小問題。


    沈初瑤看著槿王欲言又止。


    槿王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想說什麽就說吧”


    沈初瑤輕咬著嘴唇,緩緩開口道:“王爺,你說會不會是月影他們三個的其中一個”


    槿王身邊的三個貼身暗衛,沈初瑤已經見到兩個,還有一個暗影,整日覆蓋著麵具,見不到他的真麵目。


    沈初瑤畢竟和這三個暗衛沒有相處多長時間,她最關心的還是槿王,所以她站在理性的角度,直接懷疑了槿王的三個護衛。


    雖然說這麽說槿王身邊的暗衛不好,可她實在擔心槿王的安危,也顧不得什,若是槿王因此和她生了嫌隙,她也不後悔,頂多就說感歎和槿王有緣無份。


    不過因著沈初瑤對槿王的了解,槿王是不會因為這個和她生出隔閡。


    槿王微微一笑,“月影他們三個不會的,因為······”


    槿王話到嘴邊,停了下來,“至於原因,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件事牽扯很大,你現在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槿王倒也不是敷衍,這些事現在真大不能告訴沈初瑤。


    “好吧,既然你心裏也有數,我就放心了”


    沈初瑤也不再追問。


    槿王府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查找出了王府的內奸,不過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內奸隻是外院的普通巡邏侍衛 ,按理來說,他無法接觸槿王,那是如何知道槿王中毒,還準確的知道槿王中的是何毒,就連沈初瑤也隻是知道槿王中毒多年,每次發作渾身冰冷如寒冰。


    “對了,玄冰花找的如何了?”


    沈初瑤問道,隻要槿王找到了玄冰花,解了身上的毒,那些人就算是知道槿王中毒,能奈何?


    提到玄冰花,槿王蹙眉,玄冰花確實不太好找,若說以前還有人看到玄冰花,這兩年玄冰花就好像絕跡了,從來沒有人看到過。


    而且自從得知沈初瑤曾經服用過玄冰花製成的藥丸,她的血液對自己身體的毒有壓製作用後,槿王就已經派人去找玄冰花了,時至今日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而且在槿王派人去找玄冰花的過程中,也看到了另一行人也在尋找玄冰花,不知道是碰巧,還是知道他解毒需要玄冰花,若是碰巧,倒也無妨,可是今日的一場刺殺,讓他斷定,那絕對不是巧合,隻看這一場刺殺,用的全是和他身體相克的毒藥,就知道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這樣一來,他尋找玄冰花的困難就增多,還要防備那些暗處的人提前找到玄冰花。


    “唉!”


    沈初瑤歎了口氣:“怎麽這麽麻煩,你不就是要解個毒嗎,怎麽到處都是障礙,那些人非要和你作對”


    一聽到那些人要阻止槿王找玄冰花,沈初瑤既擔心又生氣。


    瞧著沈初瑤擔心的身上,槿王低聲笑了,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她的臉頰,滑膩柔軟的觸感,讓槿王有些愛不釋手。


    “不要擔心,玄冰花早晚能找到,我這毒早晚能解,必然不讓玄冰花落在旁人手裏”


    槿王低聲安慰道,他的眼底盛滿了細碎的柔光,看著沈初瑤的眼神滿是溫柔。


    沈初瑤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王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槿王把玩著她的手指,隨口問道。


    沈初瑤覺得這個辦法很可行:“你派人跟著那些人,若是他們提前找到了玄冰花,你就把玄冰花叢他們手裏搶過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反正那些人不想讓你解毒,也沒安好心”


    沈初瑤提起那些人,表情十分厭惡,聽著沈初瑤的話,槿王低聲笑了:“你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與其防備著那些人比我先找到玄冰花,還不如不幹預,他們找到了,我們可以把他們手裏的玄冰花搶過來”


    “那是,所以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玄冰花”


    沈初瑤的眼神充滿著對未來的期待,槿王低眸看著沈初瑤亮晶晶的眼神,眼底卻藏著深深的憂慮。


    沈初瑤回到了自己的宅院,想到了什麽,開口對鄭嬤嬤道:“嬤嬤,我記得我之前搜尋了一些醫書,你把那些醫書找出來”


    “是,小姐”


    鄭嬤嬤也沒問沈初瑤找醫書做什麽,總歸沈初瑤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她雖然是小姐的奶娘,對小姐的事也不好多嘴,這也沈這麽多年,她還能在沈初瑤身邊的原因。


    之前小姐身邊可不止她一個奶娘,隻可惜那個奶娘,心比天高,仗著奶大了小姐,對著小姐指手畫腳。


    下人終究是下人,主子心善給了幾分台麵,卻沒看清自己的位置,把自己當成了主人,可不就犯了大忌。


    現在那個奶娘還在莊子上呢,她可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鄭嬤嬤讓人把醫書搬到了沈初瑤的院子裏,沈初瑤看著滿滿的兩大箱子的醫書歎了口氣,這得找到什麽時候,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對醫術感興趣,私底下搜羅裏不少醫書,她記得之前在醫書上看過關於玄冰花的描述,至於在哪本醫書上,她卻是有些不記得。


    這麽多書需要她一本本的找,她隨手拿起一本醫書翻看起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箱子裏的醫書慢慢減少。


    沈初瑤也沉迷在醫書上,屋子裏的蠟燭也點了起來。


    “小姐,天色不早了,這些醫書不如明天再看,仔細傷眼睛”


    鄭嬤嬤端著點心走了進來,看著沈初瑤一下午都沒有換姿勢,不由的心疼。


    沈初瑤放下醫書,起身伸了個懶腰,“我把這本醫書看完就休息”


    一箱子的醫書都見底了,也沒看到記載玄冰花的醫書。


    丫鬟用幹淨的帕子擦拭著沈初瑤白皙的手指,沈初瑤眯著眼睛享受著丫鬟的服侍。


    沈初瑤吃了幾塊糕點,墊了肚子。


    又重新拿起醫書看,鄭嬤嬤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吩咐下來,多點幾根蠟燭,免得傷了小姐的眼睛。


    沈初瑤看完手上的醫書,眉頭皺了起來,還是沒有找到,雖然槿王也派人去找醫書,隻是沈初瑤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她想從醫書上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隻剩下最後一本醫書了,沈初瑤已經不報什麽希望,她記得當年看到關於玄餅糊啊的記載,不是在這本醫書上。


    沈初瑤隨手翻了一下,剛準備合上醫書忽然在最後一頁看到了玄冰花三個字。


    她心裏一陣興奮,仔細看著最後一夜的內容。


    看完後,沈初瑤眉頭擰的更緊,上麵記載了玄冰花的特性,生長在極寒之地,隻是符合極寒之地的,就是大晟國的北地,那裏常年被冰雪覆蓋,站在那極寒之地一會,就能把人凍僵,若說是在那裏呆一天,能夠把人給凍死。


    而且玄冰花五年一開花,需得在開花的時候,把玄冰花摘下,這樣的玄冰花才有用,否則就算是找到玄冰花,它也是一朵普通的花,沒有絲毫藥性。


    最重要的是玄冰花的花期隻有五天,這樣以來找到玄冰花可謂是難上加難。


    沈初瑤找到了玄冰花的記載,反而更加憂愁。


    “這是什麽?”


    沈初瑤看到一副圖畫,關於玄冰花的樣子,隻是······


    她仔細打量著玄冰花的樣子,總感覺自己在哪裏見過玄冰花,這東西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


    另一邊


    “真是混賬”


    辰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容萱郡主的臉上,這一巴掌辰王沒有絲毫心軟,可謂是下足了力氣,容萱郡主的臉很快腫了起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辰王,沒想到辰王居然打她,無論上輩子還上這輩子,辰王都沒有打過她,這還是第一次打她。


    “父王,你打我”


    容萱郡主頂著紅腫的臉,眼神是滿滿都脆弱和不可置信。


    這樣的容萱讓辰王有一瞬的心軟,不過一想到容萱做的事,辰王的火氣就被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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