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月尷尬一笑,“是,母親說的是。”


    收斂好思緒,沈錦月開始說道:“母親,先讓錦瑟在侯府住兩日,過兩日我親自領著錦瑟回沈家,父親母親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好,我也正有此意。”孟老夫人覺得沈錦月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怪異。


    不過好在沈錦月叫小女孩“沈錦瑟”,那就說明她已經認定了這是自己的親妹妹。


    回到毅遠侯府之後,沈錦月佯裝身體不適先回了暮雲閣,剛坐下沒兩分鍾就將屋內的奴仆遣散,隻留下李嬤嬤和白桃二人。


    “李嬤嬤,我一會兒還要再去一趟西城區,這回是偷偷去,你在府中為我掩護。”


    “是。”


    而後李嬤嬤就關上房門,在院子中說道:“小姐身體不適,現在已經睡下了,誰都不準進去打擾小姐安寢。”


    翠玉正想拿著點心去獻殷勤,誰知就被告知不讓進去,有些不滿,“李嬤嬤,就連我都不能進去伺候嗎?”


    “等小姐睡醒了,自然有你伺候的時候。”


    白桃跟著沈錦月從側門出了府。


    因為是悄悄出府,二人在府外租了一輛簡易的馬車。


    白桃不解:“小姐,我們這個時候出府恐怕要等太陽落山才能回來。”


    “不打緊,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寢食難安。”


    “二小姐回來了你不高興嗎?為何還更加憂愁了?”


    “如果是真的錦瑟,我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高興。”沈錦月淡淡說道。


    白桃恍然大悟,“什麽?府中那個竟然不是真的二小姐!”


    “現在還未有定論,一切都隻是猜測。”


    沈錦月和白桃再一次來到了刀疤男錢有財的地盤。


    “你幹的很好。”沈錦月話音剛落就抬起手,白桃將銀票放在錢有財的手上。


    “你的膽子倒是挺大,那可是毅遠侯府,你竟然連侯府都敢戲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辦事兒,像夫人這般出手大方的人可不多。”


    錢有財開心地拿著銀票數了又數,這筆錢掙得是真簡單,也幸虧是聽了沈錦月的話。


    跟沈家比起來,毅遠侯府實在是摳門小氣,才區區二十兩銀子就想把他打發了?這位夫人可是動輒百兩銀子起步的,而且在沈錦月的計劃下他還成功從侯府坑來了一百兩。


    “多謝夫人,以後如果還有這麽好的活兒,可一定得叫我。”


    “我進來過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情。”沈錦月有些愁眉不展。


    錢有財:“夫人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今天那個小姑娘脖子上的玉佩你是從哪裏尋來的?”


    沈錦月眸色一暗,細細地觀察著錢有財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某些破綻來。


    錢有財還以為沈錦月是想要秋後問罪,趕緊解釋:“什麽玉佩?侯府把小姑娘送過來的時候我們可沒有動她一根汗毛,可以說除了街上那兩鞭子,在我這沒有虧待過她,而且你也知道富貴人家做戲的幌子,我自然是不能把人怎麽樣,她手上的那個印子也不深,我都握著力道,絕對不會給她打傷的。”


    沈錦月聽到錢有財這番自證清白的言語實在是聒噪,忍不住說:“行了!”


    “夫人,你看你麾下的人手可夠使?我這裏還有各個年齡段的小孩子,隻要你喜歡……”


    “閉嘴!”


    沈錦月淩厲的眼神掃射過去,錢有財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嚇到了,恍惚之間他竟然覺得自己臉上的刀疤都動了一下。


    “如今你手上也有五六百兩銀子,用這筆錢去做別的營生未必比如今這般差勁。”


    錢有財做的這檔子買賣說白了就是販賣小孩子,將活生生的人當做商品一樣明碼標價,這不是沈錦月願意看到的,如果不是現在錢有財還有利用價值,沈錦月說什麽也絕不可能與之扯上一丁點兒關係。


    上了馬車之後白桃憂心地說道:“小姐,我總覺得這個刀疤男不是好人。”


    “我又豈會不知道呢?可惜我們如今還需要他,我總覺得錦瑟可能和孟老夫人有關係,而錢有財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們他知道的消息……”


    沈錦月這一世不僅想要守護好沈家,還想找回丟十多年的小妹,而錢有財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的,說不定真能幫助自己找到錦瑟。


    “但願二小姐能平安歸來。”


    一條巷子裏緩緩駛出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車身是黑楠木製成,四周用繡了暗紋的軟煙羅裝裹,鑲嵌銀片的車窗被天香紗遮擋,讓人沒辦法瞧見裏麵是何等的奢華。


    原本安靜窩在車廂角落裏的奶狗突然抬起了小腦袋,耳朵也跟著豎了起來,它的表情變得有些激動,撒腿就要朝車廂外跑去。


    坐在車廂一側的秦風發現了它的異常,伸手一撈將奶狗抱了回來,揉著它的腦袋挑眉道:


    “小東西,幹嘛去?老老實實呆著,仔細跑丟了!”


    奶狗好像很著急,朝著男人撲棱著小短腿,嘴裏還發出了“嗷嗷”的叫聲。


    這聲音,驚醒了另一側閉著眼睛休息的男子。


    男子膚色有些蒼白,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俊美,一雙劍眉斜入鬢邊,下顎線條清晰得猶如刀劍雕刻出來的一般精致。


    他緩緩睜開一雙淩厲的瑞鳳眼,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了幾分疑惑。


    秦風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


    “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如果趕不回毅遠侯府,唯你是問。”


    今天毅遠侯府一家人都要去元華寺禮佛,所以孟宴修白天不需要上課,改為晚上上一個時辰的課,王行之正好就借這個機會出門來到城西找一位將軍商議一下軍中事務。


    秦風嘴巴張了又閉,最終隻能在心裏聲討小奶狗:明明是你吵到了公子,結果現在那我開刀,小心你把你燉了!


    小奶狗仿佛聽到了秦風的心聲一般,掙紮著想要逃開,無痕一失手還真讓狗狗逃走了。


    駕車的馬夫被忽然從馬車內衝出來的狗狗嚇到,又沒有看方向,猛地勒住了馬兒的脖子,“籲”的一聲馬夫即使調轉方向,車內的兩個男人速度驚人一人提狗一人提著馬夫穩穩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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