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王行之竟然還對沈錦月這番幾近於誓言的話。


    能得王行之的這一句保證,可是比登天還要難!


    公子他該不會……真的對這少夫人動心了吧?


    雖然沈小姐不聒噪,不嬌縱,還知禮識趣,但畢竟是個有夫之婦呀!


    也不對,若是沈錦月與孟宴修和離了,那不就是自由身,不就能與公子成雙入對了嗎?


    這個可以有!若他倆能成,將來他可就是第一媒人,從此之後還不得吃香的喝辣的,爽歪歪!


    秦風越想越覺得撮合王行之和沈錦月的主意甚好,畢竟他跟隨在王行之的身邊,可是頭一次見他對一個小娘子如此縱容。


    “王先生,男女授受不親唔唔……”


    白桃話還未說完,就被秦風一把捂住了嘴巴。


    “公子這是在安慰你家小姐呢,沒看沈小姐是做噩夢了,很是不安嗎?走走走,咱們都出去,人多了她隻會更不安。”


    是這樣嗎?她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呢?


    “可是王先生他為何能留在小姐身邊……”


    秦風一邊將白桃往外拉,一邊睜眼說瞎話:“這你就不懂了吧,沈小姐這情況很明顯便是被鬼纏身了,這鬼呀,都是喜歡纏著陰氣重的小姑娘,而我們爺一看便是最具有陽剛之氣的,是鬼的克星,有爺在,保準能讓沈小姐睡個好覺!”


    “真的嗎?你不會騙人吧?”


    “自然是真的了,竹林一帶本便人煙稀少,這毅遠侯府一個個的都各懷鬼胎,髒著呢,隻有公子才能震得住!”


    “可是……”


    “對了,方才郎中不是開了方子嗎,趕緊去將藥給煎了,吃了藥這病才能好呀,走走走,我陪你去煎藥!”


    秦風推著白桃往前,成功將白桃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煎藥上。


    在秦風將白桃他們都給哄出去之後,王行之並未鬆開手,隻以騰出來的那隻手,扶住沈錦月的肩,將她慢慢帶起來。


    再探出手,往沈錦月的後腦勺處輕輕那麽一摸,果然便摸出了一個包,想來當時磕的不輕,這小娘子,竟然一直忍到了實在撐不住,才昏了過去。


    一時之間,王行之不知該說她太過於逞強,還是太傻。


    讓沈錦月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王行之取出一瓶化淤膏,沾了些許在指腹之上,動作不大熟練的塗抹在她後腦勺的傷處。


    從來都隻有旁人伺候他,而從未有他伺候過別人的,他也不知自己這力道,是否會弄疼沈錦月。


    甚至的,在塗抹的過程中,王行之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懷中的沈錦月像是受傷的小獸般,嗚咽了聲。


    雖很輕,幾乎是不易察覺,但王行之還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垂眸,停下動作,嗓音更是放輕。


    “我弄疼你了?”


    沈錦月沒有回應,隻是無意識的,像是小獸找到了最安全的避風港,無意識的在王行之的胸膛蹭了蹭。


    王行之的身子一僵,雖不至於會立即起反應,但是軟香在懷,若是再蹭下去,就真的要蹭出事情來了!


    單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不可再亂動。”


    沈錦月無意識嗚咽:“疼……爹爹……月月疼……”


    王行之一怔,低眸。


    “王先生,藥煎好了,奴婢能進來嗎?”


    得到允許後,白桃端著藥推門進來,卻在瞧見自家小姐正被王行之舉止親密的抱在懷中!


    這王先生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趁著她家小姐昏迷不醒趁機占便宜,不行,她要阻止!


    “藥拿來吧。”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著要阻止的白桃,下一瞬已經出於身體的本能,恭恭敬敬的將玉碗遞了上去。


    等王行之接過了玉碗,白桃才恍然反應過來。


    她是來阻止的,怎麽能屈服於王行之的威壓!


    白桃剛醞釀好措辭,正要開口,王行之抬眸看來,嗓音寡淡,卻自帶上位者的命令:“你還站在此處做什麽?”


    “奴婢告退。”


    白桃改口的極快,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臥室,關上門的瞬間,她表示哭唧唧。


    小姐,不是奴婢不救您,而是這位王夫子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總歸王夫子不會害你,小姐您多多保重啊!


    王行之單手托著玉碗,以另一隻手,慢慢的調整沈錦月在他懷中的位置,好讓她的鵝蛋小臉露在外麵,方便給她喂藥。


    舀了勺,吹涼確定不燙了,才喂到沈錦月的口中。


    小姑娘才嚐了一口,便本能的吐了出來,微側臉,順勢便又將小臉埋到了王行之的懷中。


    “苦……月月不喝……”


    大抵是吃了口藥的緣故,沈錦月的嗓音有些喑啞,又像是一塊融化的稠糖,黏黏糊糊,潤物無聲的膩到人的心坎兒上。


    先前他怎麽不知曉,這小姑娘如此會撒嬌?


    若是換成了另外任何一個人,王行之都絕對不會搭理,更不會像此刻這般,還屈尊親自給人喂藥。


    王行之微歎了口氣,“秦風。”


    公子這麽快便結束了?


    秦風心中盤算著,立即推門而進,“公子?”


    “去拿幾塊稠糖來。”


    公子竟然還知道憐香惜玉,知曉藥苦,配著稠糖來吃,這可真是直男一朝鐵樹開花,無師自通呀!


    秦風不敢有任何的停擱,立即去小廚房拿了稠糖來。


    王行之又舀了勺藥,垂眸,一貫淡漠的嗓音,卻無形中放得低而柔:“喝了藥,便能吃稠糖。”


    半哄半騙著,總算是讓沈錦月喝了下去,在她又不想喝的時候,王行之適時的往她的嘴裏塞了一塊稠糖。


    發苦的舌尖驟然嚐到了甜味,沈錦月本能的用舌頭去卷。


    在卷稠糖之時,柔軟濕潤的舌尖,無意的滑過了王行之未及收回的指腹。


    心坎兒似是也在那一瞬,被柔軟的舌尖給卷了進去,連帶著呼吸都沉了好幾分。


    王行之眸色一深,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將手給縮了回來。


    他看著指腹還殘留下的濕潤暖意,心髒的酥麻感,在無形之中一點一點的擴大。


    這一碗藥喝的,可著實是不容易,好不容易見底了,拿來的稠糖也被沈錦月給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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