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兩點,也是可以仿造的。


    比如筆跡,仿造者可以通過描摹先大名生前留下的筆跡仿造。


    先大名的印記確實不好仿造,有一定的權威性和真實性。


    但是先大名去世後,無論是公印還是私印,都是由大名府統一保管的。


    公印會在新一任大名繼位後轉交給新大名;私印則會隨著先大名的入葬,作為陪葬品一同入葬。


    換句話來說,無論這份密旨上蓋的是大名的哪個印記,裏織都有可能串通大名府進行仿造。


    所以,這份大名密旨也是有仿造的可能性的。


    殿下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想到了這種可能。


    於是五王子身後又走出來一個人,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份密旨不合禮製,有頗多疑惑之處,恐有偽造之嫌。”


    大宗正不知道如何才好,回頭就看見坐在小馬紮上的裏織,差點氣個半死。


    自己在前麵“衝鋒陷陣”,你反倒在上麵吃起瓜來了,就差掏出瓜子來了!


    想著,裏織旁邊的泉奈又放下了另一個小馬紮,和裏織排排坐,還掏出了一把瓜子和裏織分享。


    原來在剛才,大宗正和那些人“高強度對線”的時候,裏織就覺得很無聊。


    再加上裏織身著華服,頭戴王冠,一身珠寶,從上到下全是掛件,累得要死。


    所以趁大家都沒注意自己,裏織偷偷對泉奈招手,讓他上來給自己帶點東西上來。


    扉間要是知道,他教泉奈的飛雷神,被裏織拿來貪圖享受加上吃瓜,會不會大喊“暴殄天物”呢?


    總之,隨著大宗正的目光,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裏織的身上。


    裏織舉著瓜子的手頓在原地,拿上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然後泉奈就湊了過來,頭一伸,用牙一咬,磕了裏織手裏的瓜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辣眼睛”,不由得轉過頭去避開。


    “你磕我瓜子幹嘛?”


    裏織小聲嘟囔著,還瞪了泉奈一眼。


    “誰讓你把瓜子放在我嘴邊的,我還以為你是要喂我呢!搞得我還好奇,你喂我瓜子為什麽不去殼……”


    這話說的,裏織直接氣到了,輕輕捶了泉奈一拳。


    大宗正看著兩人“秀恩愛”,不禁嘴角抽動。


    “行了行了,還有正事呢!”


    裏織回過頭來,想起來剛才的質疑。


    “啊!關於這份密旨,我也沒有辦法確認它的真實性……”


    裏織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兩位王子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質疑者乘勝追擊,看向裏織,直接說道:


    “那這份密旨豈不是很有可能是你偽造的?”


    泉奈也擔心地看了看裏織。


    “不要急嘛~”


    裏織擺了擺手,語氣輕鬆地說著。


    “早就知道你們不會輕信,大名還留了一封密旨,完完全全是按照各種禮製完成的,就放在大殿上的牌匾裏。”


    “你們可以把牌匾拆下來看看。”


    裏織兩手一攤,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大王子很無奈。他已經看透了裏織,打算放棄了,但是他手底下的人不肯放棄,還在“負隅頑抗”。


    聽見裏織的話,大王子手底下的武勳頭子直接站了出來。


    裏織使了個眼色給泉奈,讓泉奈給他遞了個梯子。泉奈用飛雷神把梯子取了過來。


    那位武將“騎虎難下”,隻好把梯子架起來,自己爬到梯子上方摘牌匾。


    牌匾摘下後,裏麵果然有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外麵有一個紙封,上麵是大名的筆跡和手印,確保了這是大名親自封上,而且從未打開過的。


    他把木匣子抱了下來,轉交給大王子。


    大王子看著被武勳塞到手裏的木匣子,感覺它十分燙手。


    “趕緊打開看看!”


    五王子看見大王子手裏的匣子,眼睛裏還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你願意你來!”


    大王子把木匣子塞到了五王子的懷裏。


    “不不不,你是大名長子,還是你來吧!”


    五王子又把木匣子塞回了大王子懷裏。


    兩人就在這裏塞過來塞過去,相互推脫。


    實際上,他們現在心裏想的,已經不是要扳倒裏織或者是繼承大名之位了。


    相反,他們想的是盡可能保全自己的利益,在裏織上台後還能保持一定的權益,不至於被裏織掃出貴族的行列。


    現在拆密旨,不就是在質疑裏織即位的合法性嗎?那不就是上趕著讓裏織即位後清算自己嗎?


    所以這件事兩人都不願意做,自然是要互相推托的。


    裏織就在殿上,看著下方的“鬧劇”,無奈地搖搖頭,示意大宗正,讓他幹預一下。


    這兩人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就是在“胡鬧”。


    她還是要照顧一下木葉和火之國的“國際形象”的。


    今天眾多外賓觀禮,就這麽一會兒,已經給他們看了不少樂子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行了,別爭了,我來開!”


    大宗正吹胡子瞪眼地瞟了兩人一眼,沒好氣地把木匣子接了過來。


    打開匣子,是一份和之前密旨內容一樣的詔書,不同的就是格式和用材等等,詔書的用材和格式等等,完全符合詔書規定。


    這件事就算是塵埃落定了,裏織作為新任大名是毋庸置疑的。


    大王子和五王子帶著各自的人回到了觀禮隊伍中去。


    然而,和兩人一起下來的頑固派和中間派大臣貴族沒有回去,他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還有何事?”


    大宗正接著問道。


    “不知為何,大名繼承者不予提前公布,昭告天下?”


    一個滿頭白發,白胡子老長的老頭,顫顫悠悠的上前一步,問道。


    大宗正連忙扶住老頭。


    雖然大宗正自己也年紀一大把的了,但是身體絕對硬朗,比不過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對於老者,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而且這個老人的提問有理有據。


    他隻是覺得這個儀式不合禮,也是為了維護大名府的裏織,而不是為了針對裏織或者說存有私心,或者說仗著自己年紀大,倚老賣老,還是值得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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