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不經意間撩起袖口,明晃晃的翡翠玉鐲漏了出來,晃入了蕭婉婉的眼眸中。


    蕭婉婉當即一愣,正拿起筷子準備夾菜,卻忽然沒了胃口。


    那鐲子一眼看過去就價值不菲,跟蕭韞手腕上的鐲子比,她指節上的玉戒指,簡直不值一提。


    蕭韞見狀,便知她是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鐲子,低眸淺笑道:“妹妹怎麽不說話了?”


    “沒......”


    蕭婉婉皮笑肉不笑地瞪了秦明禹一眼,對方此刻正在與太子說說笑笑,壓根沒注意自家夫人的眼神。


    她恨恨不快的樣子落入蕭韞的眼底,引的蕭韞內心浮上一抹嘲諷。


    這算什麽,那侯府世子以後讓她蕭婉婉不痛快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蕭婉婉騰地一下站起來,放下筷子,木著臉道。


    “爹娘,我吃飽了,我們先走了!”


    “這怎麽了?才吃這麽點就飽了?


    世子秦明禹一臉錯愕,這桌子上的菜才剛剛夾起,酒都沒喝痛快呢,怎麽走了!


    蕭婉婉欲拉著秦明禹一起,奈何對方很煩躁。


    “你幹什麽?我還沒吃飽呢,你要吃飽自己先去一邊散歩消食就是了,非拉我做什麽?”秦明禹拚命掙脫。


    倆人在桌前一通推拉,秦明禹死活不走。


    蕭韞氣定神閑地吃著自己的,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妹妹剛才不是胃口還好好的,怎麽就吃不下了!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蕭韞頂著明晃晃的大鐲子,手腕繞了桌子三圈,都沒選到一口自己喜歡的菜,氣得蕭婉婉血液倒流,甩了下袖子跑了出去。


    蕭婉婉一出去,柳氏就急得跟了出去:“婉兒,你給我回來。”


    人一溜煙就不見了,柳氏瞪了一眼蕭韞,要不是她故意露出馬腳鐲子,婉婉怎麽會被氣跑。


    柳氏也離開了屋子,蕭韞看著秦明禹拉著胤鶴祥喝酒,絲毫沒受任何影響,她擦擦嘴,放下筷子。


    “我也吃飽了,爹,你們慢慢吃,我先出去逛逛了。”


    蕭韞起身,屋子裏的男人繼續喝酒吃菜,胤鶴祥陪著秦明禹劃拳助興。


    離開了屋內朝著外麵走去,蕭韞看到不遠處蕭婉婉還在園子裏對著一簇鮮豔的花朵狂撕爛拽,口中還罵罵咧咧。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一個鐲子,最後不是還要被迫賣掉,變得一貧如洗,最後又餓又凍,慘死茅屋!”


    “哼!看誰能笑到最後,”


    蕭婉婉知道大家的結局,這等淒慘的結果換個人定然是驚慌不已,可蕭韞並不在意,無論重生多少次,她都能在絕境中逆風翻盤,這就是她的底氣!


    柳氏在蕭婉婉身旁陪著蕭婉婉一起罵蕭韞,聽了二十多年,蕭韞耳朵都起繭子了。


    “姨娘,你們這是罵誰呢!”


    蕭韞微笑著走了過去,仿佛並未因為罵聲而生氣。


    “蕭韞,我警告你,就算是太子妃又怎麽樣,惹你妹妹不高興,就是你的不對。”


    柳氏這輩子就蕭婉婉一個女兒,疼愛有加,看著女兒難過,她比蕭婉婉還要難過。


    蕭韞勾唇:“姨娘倒是仔細說說,我怎麽惹妹妹不高興了?”


    “你好端端故意露個鐲子給誰看呢,顯擺你嫁的比婉婉好是不是?除了欺負妹妹你還有什麽本事?就會欺負自己人!”


    蕭韞被柳姨娘的話給氣笑了:“欺負妹妹?難道不是她先想顯擺自己多麽受世子的寵愛,隻是見到我的東西才心裏不舒服,怎麽就成了我欺負妹妹的!”


    此時院子裏沒什麽人,蕭婉婉手裏的花被她扔在地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蕭韞麵前。


    “你幹什麽?”


    蕭韞見勢不對,蕭婉婉這是要來奪她的鐲子?


    她正要護住自己的手腕,就連春桃也準備替蕭韞擋住二小姐,可蕭婉婉實在是氣的快要發瘋了,不管不顧拚命拽下了蕭韞的鐲子。


    “太子送的是吧?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這手鐲自己飛進池子裏的,一定是前年那個溺斃的丫鬟在這裏鬧鬼了!”


    撲通一聲,蕭婉婉就這麽明目張膽的亂說一通,把蕭韞的鐲子扔到了水裏。


    “蕭婉婉,你敢奪我的鐲子,你知道這是誰送的嗎?”


    “誰不知道,不就是太子送的嗎?有什麽了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想好好看看,誰知道怎麽就不小心掉下去了呢?我就說這宅子裏有鬼吧!改日我就讓父親去請神婆去去晦氣。”


    蕭婉婉竟然無恥到如此地步,蕭韞忽然抓住她的肩膀。


    蕭婉婉:“你幹什麽?你弄疼我了!”


    蕭韞:“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既然鐲子掉水裏,那你就下去找那女鬼給我撿回來。”


    撲通一聲!


    蕭婉婉一個猝不及防,被蕭韞推下水中,柳氏驚慌不已地叫起來。


    “婉婉,快來人啊,你這潑皮女,敢把我女兒推下水,你給我去死。”


    柳氏也抓著蕭韞試圖拉她下水,春桃生怕自家主子吃虧,幫著蕭韞一把將人推下水。


    “蕭韞,你是不是瘋了?”


    蕭婉婉半個身子末入水中,身上裹滿了泥漿。


    幸好水池不深,前年因為有人半夜落水溺亡,後來蕭長風就命人把池子水抽幹,隻留下及腰深的水,留著養一池荷花觀賞用。


    但即便如此,蕭婉婉和柳姨娘也弄的狼狽不堪,頭發散亂渾身濕透。


    蕭韞對著水裏麵的二人冷哼道:“是你們先發的瘋,不把鐲子給我找到,今日別想上來。”


    “蕭韞,你給我等著,敢把娘推下水,我要告訴爹去。”


    “救命啊,大小姐推二小姐和姨娘落水了!”


    正逢蕭婉婉的丫鬟來找主子,看到自家主子和夫人都在水池中,活像個泥人,連忙跑過去給蕭長風告狀。


    “什麽?掉池子裏了?怎麽回事?快去將人撈起來啊!”


    “奴婢一去就看到大小姐一下兩下就把二小姐和夫人推池子裏了,也不知到底是為什麽,奴婢就立馬來找您了。”


    這酒是喝不下去了,蕭長風火速起身,擺擺手。


    “快走快走,帶我去看看!”


    胤鶴祥手裏的酒杯送到嘴邊也無心再喝了,他與秦明禹一同起身,隨著蕭長風一道去了園子。


    看到蕭韞完好無損地站在池子邊,對麵是狼狽的母親與妹妹,胤祉腳步輕盈,默默站在蕭韞身邊。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好端端的去池子裏玩什麽?”


    蕭長風急匆匆地指揮著府裏的家丁們:“快去把夫人和小姐都撈上來啊,還愣著做什麽?”


    “爹,都是姐姐,她推我們下去的。”蕭婉婉滿身淤泥地哭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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